记忆回笼。
刘散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鲜红的血,顺着唇角溢了出来,滴落在地面。
很快,地面就蓄积一滩血水。
冰棺中脸色苍白的女子,脸庞渐渐染上一丝血色。
看着这一幕,刘散欣慰一笑,“桂枝,好好活下去。”
突然,两把散发凌厉剑气的长剑,不知从哪飞来。
一把悬在魔修的头顶。
一把悬在凡人女的头顶。
刘散顿时脸色大变,大声喊道:
“不要伤害她!!!”
“你不要伤害她,她只是普通的凡人。”
一道清浅的动静从身后传来。
只见,一袭墨色锦衣的祁玄玉,清冷的眸微微一拧,望向洞中的一幕。
红色血线,勾连着魔修和凡人女。
他眯了眯眸,“换命大阵?”
换命大阵一旦开启,不能中断。
一旦中断,阵法中的两人都会丧命于此。
祁玄玉冷淡的视线闪过冰棺之中的凡人女。
心下有了判断。
这凡人女命不久矣。
若不是此地汇聚九龙灵脉之气,护住了凡人女的心脉,此女早就命陨。
刘散一怔。
眼中露出不可置信。
他......他怎么知道这阵法的名字?
“你是谁?”
“你怎会知这大阵的名字?”
祁玄玉冷冷的看向魔修,“将死之魔,不配知吾之名讳。”
刘散紧拧着眉。
他能感知到这眉目清冷的修士修为在他之上。
见祁玄玉朝冰棺走去,刘散发出哀求的声音。
“仙长,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她只是凡人,从未害过人。”
祁玄玉脚步微顿,侧头朝魔修看了一眼,又转身看向冰棺中的女人。
凡人女气息纯净,确实从未害过人。
祁玄玉淡声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刘散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瓣,眼眸闪过一丝温柔。
“她是我的妻子。”
因齐衡二人将事项调查的线索,告知了祁玄玉。
祁玄玉清楚这二人的关系是夫妻。
只是他很好奇。
他微长睫微垂,淡声问道:
“妻子?”
“一个魔修竟然会娶凡人为妻?你觉得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祁玄玉脸色一暗,厉声道: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说!”
“阴谋?”刘散惨淡一笑。
作为魔族娶一个凡人女,在外人看来确实很是反常。
因换命大法,刘散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阴谋,可能是一种名为“爱”的阴谋。”
祁玄玉身子微微怔怔。
在看向魔修的视线时,他竟有些许的看不透。
一向视凡人为猪羊牛的魔修,竟然会爱上一个普通的凡人?
就像说狼会爱上羊,一样可笑。
祁玄玉收敛眉眼,淡声说:“可是你的爱最终伤害她。”
刘散苍白的脸上露出迷茫。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祁玄玉声音冷冷道:“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抵御魔气的侵蚀,你自以为的爱,却是在害她。”
刘散瞳孔微缩。
“不......这不可能。”
“我服用过抑制魔气的丹药,不会让体内散发出的魔气伤害她。”
“自以为是。”
祁玄玉语气冰冷。
“若你抑制魔气的丹药真有用,她的生命会被你蚕食成这般模样吗?”
“你害了她,却不自知。”
他们相伴十多年,桂枝的身子却一日比一日虚弱。
想明白什么。
刘散仰头,发出悲凉的笑声。
“我害了桂枝,原来是我害了桂枝。”
“哈......哈哈......哈哈哈......。”
“噗呲——”
一大口鲜血从刘散的嘴中喷溅而出。
他的眸子满是悲凉。
原来是他。
是他害了桂枝。
“自古魔修和人修一直势同水火,你杀我,我无话可说。”
“但桂枝只是普通的凡人,她连养的鸡鸭鹅都不敢杀,心底善良,从未害过任何人。”
“换命大阵一旦开启,便不能中断,我死不足惜,但桂枝是无辜的,能否求你饶她一命?”
“换命大阵结束,我命不久矣,等大阵完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时,身后传来动静。
离芫姗姗来迟。
见魔修已被祁长老制住,离芫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朝祁玄玉微微颔首:“见过祁长老。”
祁玄玉淡淡的扫了离芫一眼。
“去看看齐衡怎样了。”
离芫一愣。
视线便触及到一旁被五花大绑,晕死过去的齐衡。
离芫脸色骤变。
“齐衡!”
他立即来到齐衡面前,将手指放在齐衡的鼻息下。
微弱的气息,预示着齐衡还活着。
离芫赶忙松了一口气。
“回祁长老,齐衡只是晕过去了。”
这时,响起刘散的声音。
“我没有伤他。”
“我害怕他破坏了换命大阵,所以才敲晕了他。”
自从来到九龙镇,认识了善良的桂枝。
刘散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再杀过人,沾过人血。
离芫看了眼,阵法之中盘腿而坐的魔修,又看了看冰棺之中,面容普通的凡人女。
这是什么情况?
这连接着凡人女和魔修之间的血色红线又是什么?
离芫脸色黑沉。
难道这魔修在吸取凡人女的精气?
难怪在打探消息时,他们发现凡人女眉眼间笼罩的淡淡黑气。
“祁长老,这魔修在吸取农女的精气,得赶快杀了他。”
刘散左手掐诀,右手虚弱的捂着胸口。
“我......我没有。”
“我在救......救桂枝。”
离芫拔剑对准魔修。
“休得骗人!”
“救人?哼!你觉得我有这般傻吗?你们这些魔修嗜血成性,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见祁玄玉迟迟不动手,离芫着急不已。
“祁长老,魔修最擅长蛊惑人,我们不能被他骗了。”
话落,离芫双手快速结印,手中的长剑,化作数十把飞剑,朝着魔修而去。
眼下,阵法开启,刘散分身乏术。
只见飞来的长剑已近在咫尺,刘散崩溃的朝冰棺中的桂枝看去。
“不!!!”
猛然间,数十把飞剑在距离刘散不到半寸的距离,悬停。
离芫眸色一拧,不可置信的望向祁玄玉。
“祁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