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经济反击迅速而有力。官方预警和巨额悬赏让假冒伪劣商品的市场骤然收缩,不少中间商因惧怕木叶的追查和报复而主动切断了与神秘雨之国商会的联系。“清影”派出的经济侦查小队如同最敏锐的猎犬,在雨之国混乱的市镇和地下网络中穿梭,虽然尚未触及核心,但也捣毁了几处外围的加工窝点,带回的证据进一步指向了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阴影。
然而,就在千手玄专注于应对外部经济渗透和内部“铁幕”建设时,一股源于内部的、更加微妙且无法用强力手段解决的波澜,开始悄然荡漾。
源头,来自于木叶的基石,被所有人视为精神象征的——千手柱间。
落雷峡之战,以及与宇智波斑那场并未对外详述的终结谷对决,对柱间造成的损耗远超外人想象。他体内那磅礴如海的查克拉和强大的生命力,似乎在那些巅峰对决中被过度透支,加上他本性不喜争斗,近年来劳心于村子建设和调和各方矛盾,一种深层次的疲惫与衰弱,开始在他身上显现。
起初只是偶尔的咳嗽,精力不济。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脸色时常呈现不健康的苍白,以往能瞬间治愈重伤的医疗忍术,如今施展起来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依旧努力维持着爽朗的笑容,处理着公务,但敏锐如千手扉间和玄,早已察觉到了兄长身上那令人不安的变化。
“大哥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太久了。”一日,在只有兄弟二人的场合,扉间面色凝重地对玄说道,银色眼眸中难掩忧色,“他体内的生命力在缓慢流逝,那种损耗……近乎本源,普通的医疗忍术根本无法逆转。”
玄沉默着,推演之瞳中倒映着柱间那依旧强大却如同夕阳般逐渐黯淡的查克拉光晕。他早已推演出这个结果。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和生命力,但也似乎注定了其宿主会为了某种理想或羁绊而过度奉献,最终早早燃尽自身。这是命运的轨迹,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规则限制?即便是他的推演之瞳,也难以完全看透。
柱间的衰弱,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
首先便是权力结构的微妙变化。虽然柱间依然挂着火影之名,但越来越多的具体政务和战略决策,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实际负责统筹委员会的千手玄身上。玄的权力在无形中进一步扩大,他发布的政令、签署的文件,其分量已然与火影手谕无异。
这种变化,自然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和不同反应。
以宇智波镜、奈良鹿岛、秋道堂东等为代表的新生代和改革受益者,对此乐见其成,甚至暗中推动。他们早已认同玄的能力和理念,认为他才是带领木叶走向未来的最佳人选。
但那些依旧怀念旧秩序、或因改革利益受损而心存不满的保守派残余,以及某些原本就对千手一族独揽大权(在他们看来)颇有微词的中立家族,则开始感到不安。他们担心,一旦柱间这棵“大树”倒下,千手玄将再无制约,木叶会彻底成为他的一言堂,他们这些“旧时代”的遗老遗少将再无立足之地。
这种不安并未直接表现为对抗,而是化为了更加隐晦的观望、拖延甚至在执行政策时的阳奉阴违。一种“等待”的氛围,开始在部分高层和中层管理者之间弥漫——他们在等待最终的结果,等待柱间明确表态,或者……等待那个必然到来的权力交接时刻,再决定自己的最终站队。
其次,是外部势力的窥探。木叶与砂隐的联盟固然稳固,但岩隐、云隐乃至雨隐的半藏,都绝非易与之辈。柱间“忍者之神”的威名是木叶最重要的战略威慑之一。一旦他倒下的消息确认,很难保证这些虎视眈眈的邻居不会产生某些危险的念头。尽管木叶如今实力雄厚,但失去最高端战力的震慑,未来的外交和军事态势必然更加复杂。
“必须稳住局面。”玄对扉间说道,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大哥的身体情况,必须严格保密,仅限于我们二人和极少数绝对可靠的医疗忍者知晓。对外,要统一口径,称大哥只是因常年劳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我明白。”扉间点头,“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们需要考虑……继承人问题了。”
他的目光落在玄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玄却摇了摇头,推演之瞳中光芒复杂:“火影之位,不仅仅是权力,更是责任与象征。目前的我,或许有能力掌控村子,但未必是承接‘火影’这个名号的最佳人选。这个名号,承载着大哥的梦想,也牵动着太多人的心绪。贸然接过,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动荡。”
他看得更远。直接上位,固然爽快,但很可能将那些潜在的反对者彻底推向对立面,甚至可能被“晓”和黑绝利用,制造分裂。他需要的是一个更平稳、更水到渠成的过渡。
“你的意思是?”扉间皱眉。
“继续深化改革,巩固我们已有的成果。同时……我们需要一位能团结大多数人,且身份足够分量的‘过渡者’。”玄的目光深邃,“在正式确立新的火影之前,确保木叶的航向不会偏离。”
他没有明说这个“过渡者”是谁,但扉间已然会意。在玄完全准备好,或者说,在扫清所有障碍之前,他需要一个人站在台前,维系表面的平衡。而这个人选,无论是威望、能力还是血缘,他千手扉间都是最合适的。
扉间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兄弟二人达成了默契。一场关于权力平稳过渡的无声布局,在木叶最高层悄然展开。
而与此同时,在村子角落,那座象征着木叶未来的忍者学校里,孩子们依旧在朗朗读书,进行着基础的体能和查克拉训练。他们天真烂漫,尚未感知到村子高层涌动的暗流。但他们所学习的知识、所建立的友谊、所接受的“木叶意识”的熏陶,正是千手玄用来对抗时间、对抗阴谋、对抗内部腐朽的最重要的武器。
柱间的衰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权力的涟漪。而这涟漪最终会扩散至何方,是演变成吞噬一切的漩涡,还是逐渐平复,融入木叶前进的洪流,将取决于千手玄接下来每一步的落子。他既要面对外部的毒蛇,也要安抚内部的狐鼠,更要在时代的浪潮中,为木叶找到那条最稳妥的航路。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