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到了四九城后,
老人却迟迟没有和林飞相认。
心里反而多了几分担忧。
“首长,您好久没笑了。”
“其实不用想那么多!”
元武眼睛红红地说。
林老爷子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
“有些事,你不懂。”
“现在局势不稳定,人心难测。”
“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我不认他,是有我的原因……”
“我不想刚见一面就害了他,你明白吗?”
说完,
元武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我明白!”
“不过老爷子,林飞还是叫了您一声爷爷。”
一瞬间,
老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临走前,林飞那一声“爷爷”,
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放心,我们很快还会回来。”
**四合院。**
**贾家。**
老爷子回东北的消息,
很快传到了贾张氏耳朵里。
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哼,原来那个老头子是林飞的爷爷!”
“难怪那小子这么嚣张!”
“连我都敢打?原来是靠着有个当将军的爷爷,呸……”
贾张氏坐在床边,咬牙切齿地骂着。
秦淮如也感到震惊不已。
她怎么也没想到,
这位老爷子竟然和林飞有这层关系。
这样一来,林飞的背景就深不可测了。
一个战功赫赫的老首长,
不仅在东北很有分量,
在四九城,哪个当官的敢不恭敬?
那可是真正的战斗英雄,
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将军,
谁敢轻易招惹?
“淮如?我在跟你说话呢?”
“?妈,您刚才说什么?”
秦淮如猛地回头,一脸惊讶。
刚才她的注意力全在林飞身上,
对贾张氏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就说那林飞怎么敢欺负我,原来是有个当将军的爷爷撑着。现在他爷爷回东北了!”
“看谁还敢护着他……”
贾张氏咧嘴一笑,缺了门牙的样子格外吓人。
秦淮如皱眉劝道:“妈,我觉得不管他爷爷在不在,您都不该再招惹林飞了!”
“吃了这么多亏,您还不长记性吗?”
“再说,他爷爷走了,可他表舅还在。”
“您就不怕他那个表舅?”
话音刚落,
贾张氏脸色瞬间变了。
她现在最怕的,
就是谢广坤那张嘴。
说起人来连她都受不了……
“哼!”
“姓谢的没一个好东西!”
“大老爷们就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等着瞧,下次再遇见,我非得跟他算清楚!”
“我不信他能耐再大,还能翻了天?”
看到婆婆一脸不服气,
秦淮如无奈地摇头。
心思又回到林飞身上。
现在的她,对他越来越喜欢。
两个八级工复职后,工资肯定不低。
还有一个当首长的爷爷当靠山。
这样的家世背景,加上自身能力,
谁能不动心?
哪怕她是个丧夫的人,
也渴望找个坚实的依靠。
正想着,
贾张氏突然想起一件事。
“哎哟!”
“淮如,前几天听说,明天少管所允许探视了?”
“咱家棒梗多久没见了?”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孩子?”
这句话一出,
秦淮如心里猛地一紧。
这才想起探视的日子到了。
她赶紧应道:“好,明天去探望棒梗!”
当天下午,
少管所里。
短短几天,棒梗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自从进所以来,
夜里从未睡过安稳觉,
饭也吃不饱。
周围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
彼此之间没有一点怜悯。
只要棒梗稍微表现出抗拒,
立刻就会遭到拳打脚踢。
“贾梗,过来……”
宿舍里,一个同样瘦弱的少年朝棒梗招手。
棒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挪过去。
“杨、杨哥……”
走到跟前,他低声喊道。
这个少年叫杨建啯,住在四九城,
家里原本也算体面。
他父亲在编织厂当个小领导,
母亲在医院工作。
祖父曾经是某校的校长。
这样的家庭,在当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偏偏杨建啯从小骄横霸道,后来结识了一些地痞流氓,打架**成了家常便饭。
十五岁那年,他把一条胡同里的一个孩子腿给打断了。
对方报警了,拒绝私了,杨建啯就这样进了少管所。
在少管所里,他依然横行霸道,成了监室的头儿。
二十多个孩子都怕他,棒梗也不例外。
看着瑟缩发抖的棒梗,杨建啯露出一丝笑容:“贾梗,前几天跟你说的话没忘吧?”
棒梗心中一紧,脸色瞬间变了:“记……记得……”
“记得就好。”杨建啯回头叫道,“强子,刚子,给他点教训!”
“好嘞!”
两个少年从床边跳下来,狞笑着朝棒梗走去。
杨建啯冷眼旁观:“进了这儿,犯什么事都不算什么。可你手不干净,就是欠收拾!”
“杨哥我错了!”棒梗蜷在地上哀嚎,“我再也不敢偷了……”
满屋子的人都冷眼旁观,没人同情这个惯偷。
以前在四合院时,有贾张氏和秦淮如护着他,连傻柱都假装看不见。可在这里,挨打成了他的日常。
真把自己当盗圣了。
进了少管所,还是改不了偷鸡摸狗的毛病。
每次被抓现行,还死不承认。
非得从身上搜出东西,才免不了一顿揍。
后来只要宿舍丢了东西,不管是不是他干的,全算在他头上。
惨叫声引来其他宿舍的人,挤在门口看热闹。
杨建啯回头瞪了一眼:“怎么,你们也想试试?”
“不想挨打的都回自己屋里去!”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人哄笑着散了。
走廊里只剩下棒梗的哀嚎。
就连外面的管教也装作没听见。
只要不闹出人命,谁愿意多管闲事?
“我错了……再也不敢偷了……”
“杨哥饶命……!”
夜色渐深。
贾家。
秦淮如望着空荡荡的厨房发愁。
明天是探视日,要带婆婆去看儿子。
这么久没见,心里又酸又涩。
本想给儿子带点好吃的。
听说里面饭菜清淡,一点油水都没有。
可家里过年才吃过一次肉……
“你照看一下小当和槐花,我出去办点事!”
秦淮如皱着眉头对屋里的贾张氏说道。
“行,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贾张氏先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赶紧追问。
可秦淮如没有回答,房门已经“砰”地关上了。
走到院子里,四周人家的窗户还亮着灯,可她却一时不知该去哪。
就在刚才,她还在想着找谁借块肉。
如果傻柱还在厂里上班,她完全可以直接去找他。
但现在……
傻柱的日子也并不比她们家好多少。
向他借肉?他能拿得出来吗?
再想想院子里其他人家,年节刚过,谁家还剩下肉?就算有,谁又会借给她?
这年头,别说吃肉,连吃饱饭都成了问题。
忽然,她眼睛一亮,想起一个人。
转身就快步走向后院。
不一会儿,她站在了林飞的家门口,眉头紧锁,几次抬起手想敲门,却又迟疑地放下。
心里反复思量,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犹豫间,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哗啦!”
一盆洗脚水迎面泼来,把她全身淋湿,还带着一股酸味。
“哎哟我的天!这是谁?”
谢广坤被吓了一跳,盯着门外的秦淮如,差点跌坐在地上。
“广坤叔,我是秦淮如……”
秦淮如擦掉脸上的水,勉强笑了一下。
“哎哟喂!”谢广坤拍着胸口喘气,“大半夜站在门口干啥?吓我一跳……”
屋里林飞和娄小娥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
“表舅,您没事吧?”
谢广坤摆摆手:“我能有什么事?倒是她——”他指着浑身湿透的秦淮如,“我刚倒完洗脚水,一开门就撞见个黑影,一下子泼上去了。”
林飞看了眼门外,秦淮如的头发还在滴水,像只落汤鸡。
“有事?”他皱着眉问。
“林飞,我明天想去少管所看棒梗……”秦淮如攥着衣角,话没说完就被谢广坤打断了:
“看孩子你来这儿干嘛?”
林飞和娄小娥都没说话。
“我想给棒梗带点好的……”秦淮如指甲掐进掌心,“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能不能借块肉?等发工资就还……”
“肉?”林飞冷笑一声,“我家不缺这个。”他转身往屋里走,“可惜借不了——你还不起。”
我帮你
林飞拉着娄小娥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临走前对谢广坤说:“表舅,把门关上吧。”
谢广坤脸上堆着笑,连连点头:“赶紧回去洗洗吧,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跑来我家借肉?”他冷哼一声,“你忘了你家那小兔崽子差点害得小娥流产的事了吗?还想借肉?做梦!”
话音刚落,谢广坤“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大门,把浑身湿透的秦淮如独自留在了外面。夜风一吹,秦淮如打了个寒颤,眼里蓄满了泪水。
她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最终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一路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自从丈夫去世后,家里日子越来越难过了。现在儿子进了少管所,连一块肉都买不起。
她每走几步就回头望一眼,希望那扇紧闭的门能突然打开。可直到她回到家,也没人追出来送肉。
“哼,你就不该去他家借肉!”刚进家门,婆婆贾张氏就尖声说道,“找谁借不行?非得去林飞家?”
秦淮如原本想瞒住刚才的事,但浑身湿透,眼睛红肿,根本瞒不过贾张氏。在贾张氏一再追问下,她只好说出事情的经过。
“妈,您别说了!”秦淮如哽咽着解释,“我想明天去看棒梗,给他带点好吃的……”
“现在他被关在少管所,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口好的!”
“我这个当妈的真没用,家里连点肉都没有!”
“所以我才想着去林飞家借块肉……”
话还没说完,贾张氏就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过她对外人凶狠,对秦淮如却多了一些理解。
可能是上次秦淮如对她发火的缘故。
现在的贾张氏,对这个儿媳妇总算有点体谅了。
“唉!”
“淮如,都是我没本事,年纪又大了……”
“要不这样,我去问一下大爷,看能不能借点肉回来!”
说着她就要下床往外走。
却被秦淮如一把拦住。
“妈,您别去了,天都这么晚了!”
“再说刚过完年,谁家还能剩下肉……”
“要不这样,咱们明天直接去少管所!”
“让傻柱和雨水照看一下小当和槐花。”
“我不想让他们看见,他们哥哥关在那儿……”
看着秦淮如红肿的眼睛,贾张氏皱着眉头,重重叹了口气。
婆媳俩不再说话,各自躺下睡觉了。
天刚亮。
秦淮如和贾张氏收拾好,准备去少管所看棒梗。
临走前把小当和槐花托付给傻柱兄妹。
“秦姐放心,有我和雨水在,两个孩子不会出事。”傻柱拍着胸脯保证。
秦淮如点点头。
“那行,我们娘俩中午前回来。”
“辛苦你们了。”
“槐花,小当,你们在家等妈妈和奶奶回来吃饭。”秦淮如叮嘱完两个女儿,便和贾张氏一起走出四合院。
与此同时,傻柱带着何雨水正准备带两个孩子进屋。
就在他们要进门时,传来一声母鸡的叫声。
许大茂家门口的鸡笼里关着一只老母鸡,是从小傻柱那里骗来的,现在养在门外下蛋。
“傻柱叔叔,我想吃鸡肉……”小当仰着头说。
“吃鸡肉?”傻柱愣了一下,眼神落在那只母鸡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行,待会儿叔叔给你们做。”
“太好了!”小当和槐花高兴地跳了起来。
何雨水却皱起眉头:“哥,咱们哪来的鸡肉?”
之前准备送礼的几只鸡早被傻柱杀了,家里也没钱,他哪里弄得到鸡肉?
傻柱把两个孩子交给何雨水,信心十足地说:“别担心,带孩子先进屋,鸡肉我来想办法。”
见他胸有成竹,何雨水没再多问,牵着小当和槐花进了屋。
……
少管所的探视制度和成人监狱差不多,每月只有固定的接见日。
这天早上,秦淮如和贾张氏来到少管所,登记后进入接见室,等着管教带贾梗过来。
牢房里。
贾梗脸上带着淤青,正低头洗着一盆衣服。这些脏衣服都不是他的,全是同屋其他人的。
忽然,一名管教出现在门口。
“贾梗,准备一下,有人来看你!”
“明白!”
少年慌忙站起来。瞬间,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这里的孩子大多父母离异,或者没人照顾,一年都见不到亲人一次。而这个刚进来的贾梗,竟然这么快就有人来看他。
不少人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
杨建啯嘴角微扬,招手道:“贾梗,过来。”
少年紧张地走到他面前。
“杨……杨哥……”
杨建啯打量着这个新来的,皮笑肉不笑地说:“不错,刚进来就有人来看你,挺有面子……”他压低声音,“要是家里人问起脸上的伤,知道怎么说吧?”
贾梗颤抖着点头。
“我知道,杨哥,我会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