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再兴身形不动,面对顾青枫这含怒而来的犀利剑招,他只是并指如剑,或弹或点。
右手食指运使大力金刚指,指风刚猛凌厉,霸道无匹,每每与剑身相交,都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得顾青枫长剑嗡鸣。
左手则施展参合指,指力阴柔诡谲,变幻莫测,专攻剑法流转间的细微破绽,逼得顾青枫不得不频频变招自保。
一时间,指风剑气纵横交错,劲气四射。
顾青枫剑法虽高,内力虽深,已达无上大宗师初期境界,但岳再兴的指法更是集正邪之大成,精妙绝伦,往往于间不容发之际化解危机,甚至反逼得顾青枫手忙脚乱。
“出剑!出剑!出剑!”顾青枫状若疯虎,连连怒吼,他无法忍受对方连剑都不拔就与自己抗衡的羞辱。
岳再兴神色依旧淡漠,仿佛只是在应付一场无聊的游戏。
他见顾青枫剑势愈发狂猛,脚步微微一错,以一招参合指巧妙荡开刺向咽喉的一剑,随即沉声道:“想试我的剑?你还不够资格!接我一掌!”
话音未落,岳再兴化指为掌,掌风陡然变得刚猛无俦,隐隐有龙吟之声相伴!
降龙十八掌!
第一掌“亢龙有悔”,掌力澎湃,如大江潮涌,直撼顾青枫剑势核心!
顾青枫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力涌来,剑招微微一滞。
第二掌“飞龙在天”,岳再兴身形微晃,掌力自上而下,笼罩八方,逼得顾青枫不得不回剑自守。
第三掌“见龙在田”,掌力贴地而行,诡异难防,顾青枫急忙纵身跃起,剑尖下指,堪堪化解。
第四掌“鸿渐于陆”,掌势飘忽,似慢实快,顾青枫凌空变招,剑光如幕,却已显狼狈。
第五掌“潜龙勿用”,岳再兴掌力含而不发,直至顾青枫剑势用老,方才猛然爆发!
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顾青枫的剑脊之上!
咔嚓!
一声脆响,顾青枫手中那柄百炼精钢长剑,竟承受不住这磅礴掌力,从中断裂!
顾青枫虎口迸裂,鲜血长流,身形踉跄后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岳再兴得势不饶人,第六掌“利涉大川”紧随而至,掌风呼啸,直取其胸膛,这一掌若击中,顾青枫必死无疑!
“手下留情!”
眼看顾青枫就要毙于掌下,木道人、古松居士、老实和尚和殷羡四人再也无法坐视。
顾青枫若死,北方道门迁怒起来,他们也难脱干系!
老实和尚与殷羡反应最快,老实和尚一记浑厚掌力拍向岳再兴后心,殷羡则剑出如电,直刺岳再兴肋下,意图围魏救赵。
木道人与古松居士则闪身挡在顾青枫身前,木道人拂尘挥洒,化作层层圈劲,古松居士双掌齐出,气劲沉雄,欲合力挡住岳再兴这必杀一掌。
岳再兴冷哼一声,似乎早有所料。
他左掌凌空一划,一股无形力场骤然生成!
吞天魔功的吸力场!
老实和尚和殷羡顿时觉得如同陷入泥沼,身形一滞,更可怕的是,体内真气竟不受控制地欲破体而出,流向岳再兴!
二人大惊失色,齐声喝道:“吞天魔功!”
再也顾不得攻击,急忙运转全身功力稳固内息,抵抗那诡异的吸力,一时间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岳再兴右掌招式不变,但掌力却陡然变得曲折如意!
白虹掌力!
那原本拍向顾青枫的降龙掌力,竟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挡在前方的木道人和古松居士,依旧精准地轰向顾青枫!
木道人和古松居士万万没想到岳再兴掌力竟能拐弯,惊骇之下,急忙回身抵挡这记白虹掌力。
然而,就在他们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岳再兴右掌再变,刚猛无俦的降龙十八掌掌力再度爆发!
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掌力,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匆忙回防的掌力上!
嘭!嘭!
两声闷响,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如遭重击,口中喷血,身形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已然身受重伤。
扫清障碍,岳再兴目光再次锁定惊魂未定的顾青枫。
他踏步上前,掌法再变,化为精妙凌厉的天山六阳掌,掌影翻飞,阴阳二气流转,将顾青枫所有退路封死。
顾青枫失了长剑,又接连受挫,心神已乱,勉强运起全真掌法抵挡。
第一掌,顾青枫踉跄后退,气血翻腾。
第二掌,顾青枫臂骨欲裂,护体真气涣散。
第三掌,岳再兴掌力长驱直入,正中顾青枫心口!
“噗——!”
顾青枫双眼猛地凸出,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爆响,心脏被刚猛掌力瞬间震碎!
他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这位北方道门宗师,白云观主,就此气绝身亡!
岳再兴看也不看顾青枫的尸体,左手一挥,那禁锢老实和尚和殷羡的力场猛然一甩,将二人如同滚地葫芦般摔在地上。
二人虽未毙命,却也内息紊乱,受了内伤,更损失了不少内力,脸色苍白,惊骇地望着岳再兴。
岳再兴哂笑一声,目光扫过已成惊弓之鸟的剩余白云观弟子和重伤的木道人等。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周身真气澎湃如潮,双掌齐出,竟是再次运起降龙十八掌!
他并未追击任何人,而是就站在原地,一掌接一掌地凌空轰出!
轰隆!轰隆!轰隆!
磅礴的掌力如同一条条无形巨龙,肆虐在整个白云观!
高大的院墙在掌力下轰然倒塌,精美的亭台楼阁如同纸糊般碎裂,殿堂屋舍纷纷倾颓!
烟尘冲天而起,瓦砾横飞,岳再兴便如一头人形洪荒巨兽,以绝强武力进行着最彻底的破坏!
待到烟尘稍稍散去,木道人、古松居士、老实和尚和殷羡挣扎着起身,看到的已不是那座千年名观,而是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
唯有那棵彻底枯死的千年梧桐,还孤零零地立在废墟中央,仿佛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恐怖一幕。
四人看着岳再兴青袍飘飘、转身离去的背影,皆是目瞪口呆,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惊骇。
古松居士脸上肌肉抽搐,既有愤恨又有恐惧,终究没敢出声。
木道人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思索什么。
只有殷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涩声道:“天下第一.....不愧是天下第一...可从今日起,北方...多事矣!三位,殷某需立刻入宫禀报,告辞!”
说完,强提一口气,踉跄着快速离去。
木道人、古松居士和老实和尚相视苦笑,只得招呼那些侥幸存活、早已吓破胆的年轻道士,收殓顾青枫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