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毙命,另一名戴着灰鹰面具、手指枯瘦如钩的老者,悄无声息地贴近,双手成爪,指尖泛着乌光,直抓岳再兴后背脊椎要穴!
爪风凌厉,隐隐带有佛门禅唱之音,是正宗无比的少林龙爪手,已臻化境!
此人乃是少林高僧!
岳再兴仿佛背后长眼,回身一剑,剑光洒出,并非硬碰,而是如同庖丁解牛,精准地削向其手腕经脉!
老者变招极快,双爪幻化出数十道爪影,擒拿锁扣!
岳再兴剑势随之而动,或刺、或挑、或抹、或削,剑剑直指其爪法变化间的微小破绽!
第四剑,削断其左手三根手指!
第五剑,湛卢剑锋利的剑尖已顺势而上,将其右臂齐肩斩断!
鲜血喷溅,老者惨叫着后退,被岳再兴随手一道剑气洞穿心口。
紧接着,一名戴着青蛇面具、身形飘逸的剑客,剑法如毒蛇出洞,迅捷、狠辣、刁钻!
剑尖颤抖,幻出点点寒星,笼罩岳再兴周身大穴,是难得的剑术高手!
岳再兴眼中露出一丝见猎心喜的光芒,并未以力压人,而是纯粹以剑法应对。
湛卢剑施展开来,时而如五岳剑派般奇峻,时而如全真剑法般沉稳,时而如独孤九剑般破尽天下招式,时而又带着越女剑法那般古朴自然的意境!
双剑交击,火星四溅,清脆的碰撞声连绵不绝!
十剑过后!
岳再兴忽然剑势一变,如同天外飞仙,无迹可寻!
一剑刺出,仿佛蕴含了所有剑法的精髓!
青蛇剑客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发现自己所有的后续变化都被这一剑彻底封死!
嗤!
湛卢剑轻易地穿透了他的剑网,没入其眉心。
那最先发难的黑豹面具人终于出手!
他用的是一对沉重的浑铁锏,挥舞起来风声呼啸,势大力沉,专破内家罡气!
他如同狂暴的猎豹,冲向岳再兴,双锏砸、扫、崩、挂,刚猛无俦,每一击都蕴含着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
岳再兴剑法再变,以巧破力,湛卢剑如同穿花蝴蝶,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铁锏的重击,剑尖则如同毒蛇般点向黑豹面具人的手腕、肘关节、肩井穴!
两人以快打快,劲气四溢,周围的地板不断被崩裂的劲气炸开小坑!
二十招刚过!
岳再兴觅得一个破绽,湛卢剑猛地加速,剑身如同游龙般缠绕上其中一根铁锏,用力一绞!
咔嚓!
那根精铁打造的铁锏竟被湛卢剑生生绞断!
黑豹面具人骇然失色,另一根铁锏拼命砸来!
岳再兴反手一剑,剑光如匹练般斩过!
嗤啦!
另一根铁锏应声而断,同时被斩断的,还有黑豹面具人的喉咙。
他捂着喷血的脖颈,难以置信地倒下。
与此同时,其他杀手的攻击也到了。
拳、掌、腿、枪、关公大刀、铁矛、流星锤.......各种兵器,各种绝学,从四面八方攻来!
岳再兴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湛卢剑化作了死神的镰刀!
剑光每一次闪烁,必有一人倒下!
或是咽喉被洞穿,或是心脏被刺破,或是兵器被斩断连带手臂被削飞,或是被凌厉的剑气腰斩!
他没有一招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丝浪费的真气,杀戮变得高效而精准,仿佛一场冷酷的艺术表演!
鲜血如同泼墨般染红了华丽的地面,残肢断臂四处散落,惨叫声、兵刃断裂声、倒地声不绝于耳。
当岳再兴的身影终于停下时,恰好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他的周围,伏尸遍地,足足超过一百具!
鲜血汇聚成小溪,潺潺流动。
而他,依旧站立在场中,一袭青衣道袍洁净如新,连一滴血珠都未曾沾染。
手中的湛卢剑,光华内敛,仿佛从未饮血。
他微微侧头,龙首面具下冰冷的目光扫向剩余的那二百多名早已惊得魂飞魄散、手脚冰凉的杀手。
前所未有的畏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紧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一人一剑,盏茶功夫,屠杀百余名顶尖高手,自身却毫发无伤,甚至连气息都未曾紊乱!
这不是人!
这是魔!
是神!
蓦地!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剩余的两百多名青衣楼杀手,没有任何犹豫,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头颅深深低下,用颤抖却无比恭敬的声音,嘶声呐喊:
“属下拜见大龙首!”
“大龙首神功盖世,威震寰宇!”
“愿为大龙首效死!!”
声浪汇成一股,在这充满血腥气的大堂内回荡,充满了臣服与恐惧。
岳再兴手持湛卢,独立于尸山血海之中,龙首面具俯视着跪满一地的杀手,仿佛在审视自己的羔羊。
“退下吧,按照本座的命令行事。”
“是!”
.........
珠光宝气阁,虽已易主,但其内的奢华并未稍减,反而因新主人的威势而更添一种令人屏息的庄严。
近来的江湖乃至朝堂,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阴云之下。
许多成名多年的人物,少林寺达摩院的首座、武当派隐修的长老、边军中以勇武着称的将领、清贵的翰林学士、甚至东厂里几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档头......接二连三地离奇毙命。
死因皆是被一名剑客所杀,现场却都干净得令人发指,查不到任何线索。
一时间,天下震动,人人自危,无论各方势力如何追查,都只能不了了之,成为一桩桩无头公案。
这些死去的人自然都是被岳再兴杀掉青衣楼杀手。
阁内一间雅致而不失大气的花厅中,陆小凤正难得地板着脸,试图向岳再兴介绍他身边一位猴精猴精、眼神灵动得过分的朋友。
“岳小哥,这位呢,就是江湖上人称‘偷王之王’,轻功妙手天下无双的司空摘星!”
陆小凤摸着两撇精心修剪的胡子,语气试图轻松,却难掩一丝复杂。
他找了霍休很久,几乎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直到从花满楼那里得知,霍休那富可敌国的财富,都已悄无声息地流入了岳再兴的珠光宝气阁。
那一刻,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霍休,定然是已经死了。
他心下有些唏嘘,那个看似慈祥、实则精明到骨子里的老友,终究是自作自受。
若他一开始没有将岳再兴当作棋子,试图利用他来搅动风云,或许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