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安抓过何知行手里的龙角看了看，继续让人掰开蒙皮，一小堆用纸布包裹着的东西不断滚落，都是动物的角居多，不少无法辨认种类。
他举起给旁边一直陪同的二副看，后者连连摆手，看起来很无辜，说什么这玩意和他们无关自己只负责开船——看来确实是这样子，副部长把现场的指挥权交给海岸警卫队，联系海关边境保护局，这批货按样子是走河道往海上去，然后送往太平洋的另一边，印度英国等等地方。
看来平权社团的业务已经拓展到国外了，似乎还要搞什么串联起来。
……
“这是拐卖么。”
何知行问一脸难看的陈万安。
“还是什么属性。”
“我怎么知道呢老何，现在只能确定是走私——毕竟难民自愿的也不在少数对吧，我上次和你说了，只要出个好价钱，原因割尾巴割耳朵割角的大把大把都是，你情我愿的。”
“嗯，差点就错过了真是，这不很容易能想到了——你也没必要一直亲自上阵对吧，下面有话要说还一直打断，拦着那群海岸警卫队的干什么，他们更有经验一点。
还有，这所有的，任何和走私有关的，你都可以推给海关总署和国安部，联邦调查局，他们在责任列表才是数一数二的，你揽活干什么，这不像你啊。”
……
……
“嗯，说得是，多亏你才能找出来。”
副部长笑笑，点头，转身拨了号码孤身一人走向船头，何知行看着他的背影愈走愈小，突然冒起一阵强烈的恐惧感，不，是刚刚就慢慢散发出来了，弥漫身心无处不在的恐惧感，将要失去最宝贵的东西的恐惧感。
他再也忍不住，转身拒绝了想要搭话的伊田和江饴——
狐狸似乎很喜欢这只饕餮，一直在和小姑娘贴贴，当然后者一直拒绝就是了，饕餮说只和自己的肥泉姐姐抱，狐狸说她身上有社长的味道很好闻——
何知行掏出手机，找到船员给自己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翻到那个最熟悉的名字。
上次通话是好几天前了。
按下。
……
立即接了，但随即又被挂断，他皱了皱眉头，略微心急地再次拨通。
……
十五秒。
三十秒。
四十五秒。
接了。
“怎么了，后悔了吗，很想回来吧——我刚刚手机在旁边，没注意到。”
熟悉的声音传出，何知行的心立即放下一半，这龙娘傲娇又犯了，第一次手快直接点了接通，第二次则晾在旁边好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打个视频，我看看你。”
“这么急。”
……
他没有回答，直接拨了过去，子肥泉也打开了摄像头，好像确实是有点瘦，还变憔悴一点，黑眼圈更重，头发乱糟糟的——
“你这是在哪，好像是船舱，管理部的任务么，废城的你去干什么——”
“——我看一下你的角，”
何知行打断道。
“快一点。”
……
“脚吗，你怎么突然有这种癖好了——”
“——快点就好了，我看一下。”
何知行沉住气催促，刚才查出的那批龙角让他瞬间跌入一种不安的深渊，虽然知道世界上东方龙成千上万，可能废城眼下也能找出好多个，但还是忍不住一定要亲眼确认才行。
“你是在家里？”
“嗯，我没出过门。”
“怎么无精打采的。”
“晚上玩手机多了，熬夜，现在发现手机比你好玩多了。”
……
怕是因为无精，所以打采吧……
子肥泉起身，镜头随着人跃起，刚刚她好像窝在沙发上，像一只孵蛋的母龙——何知行莫名其妙，明明直接把摄像头对准脑袋就好，这人还走进浴室洗了一下腿，然后走进卧室爬上床。
女孩坐着，用尾巴揣着手机搭在床上，用镜头仰视她，把手伸向内衣。
……
？
“你在干什么——”
“——不是要看么，满足你就是，再催就不给了——怎么在外面住几天养成这癖好，难道那个姓陈的影响你，净在学坏，周围没人吧。”
“没有，就看看角而已啊。”
“你真的是……这在我们那时候看了就要以身相许的，也算是女生的隐私，哪是现在这样。”
子肥泉啧了声，把内衣丢下床，她只穿了那件个人所说最喜欢的卫衣，笨拙地用嘴叼起衣服下摆，叉开腿，把赤足脚底对准摄像头，于是一切都一览无遗了。
龙娘动了动脚趾。
“看好了没，这姿势难受。”
……
……
？
“我说你头上那个角——”
“——不早说。”
子肥泉拉着脸松开嘴，衣服下摆落下来，像闭幕的幕布，她低下头，那两只角安然无恙。
“看吧。”
“嗯，”
何知行瞬间放下心，这龙娘刚才一股老实人豁出去的感觉，但确实有一点涩就是。
“没事，我就突然有点担心。”
…….
“担心了是么，那就是说想回来，”
子肥泉撇撇嘴。
“那就是说后悔了。”
“你要我回我就回。”
“你回不回关我什么事，无所谓，我晚上睡得很香，没有你这几天一直都睡得很早。”
“不是说熬夜吗。”
“……”
……
两人又陷入了死循环中，沉默良久，何知行看着那只尾巴左右晃着，有些恼怒这龙娘为什么不认错——可能后者也先抱着同样的想法。
“那……”
他缓缓开口。
“我怕江饴吃腻了，今晚我去家里做，给她换换口味好了。”
“你想来就来，不是有钥匙，”
子肥泉道。
“你做我就吃，要睡我床上也刚好有空。
……
我买了，超薄的，最大尺寸，你之前不是说着一直要戴么，保质期还有一天就过了，直接丢太浪费，所以得用掉才行，没办法。”
……
看来这龙娘是真的有点服软，连同意戴都接受了，连那玩意有保质期都说得出来。
“那我下午回去。”
“嗯。”
“做饭可能要用上，所以顺便把行李箱带回来——不然弄脏衣服没有换。”
“嗯，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关于你穿越的，我现在没承认相信你，只是问问细节。”
之后又是沉默，两人可能都觉得自己刚才的发言太像小孩太小孩子气，有些尴尬，只是看着对方，最后还是陈万安一下子把舱门扯开，子肥泉瞬间挂断电话。
“老何，你怎么在这里，上直升机了，撤。”
“嗯。”
何知行把手机塞回口袋。
“等下去哪吃，别说是你家里那堆泡面。”
“那还说啥了，去唐人街搓一顿呗，那老板娘——就老板，一只狐狸种还记得么。”
副部长笑笑，率先走出去。
“靠背……变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