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安妮有开火许可,那意思就是我打了其他人还得进局子呗。”
何知行抱起手看着无人机传传回的视角。
“不要靠近,拉高,可能会被听到的,把镜头放大就好。”
陈万安应了一声,无人机从草皮上窜起,把灯火通明的别墅笼罩在下面,打着圈微微旋转,沉默地在早已准备好的三维地图上标注。
……
子肥泉摇摇头。
“宋绥说她也无能为力,总参谋部需要更多的受攻击判定,刚才只是安妮一人发难,已经有专家在判定影像资料的真实性,会不会被收回来都说不定——她转移到这房子里身边多出来百来个人——他们是充作人质还是包庇犯,共犯都无法确定。
我知道里面全都不是好人,但这是流程,你不要乱来——我在担心你,那群人死完都不足惜。”
“这样就只能等陆军把她揪出,迪维娜作假案被发现的概率也会增大,等一下又陷入证据真假有无证据的死循环,我们或许也被牵扯——只能先动手啊,让木已成舟,不能再让她活过今晚了,已经有近千人死在她手下。”
何知行望着那两名警察往下走,出口叫住了他们,跟着跑下去。
……
一名警察回头。
“怎么先生,说过了,我们是在执行公务,你们也是执法人员,但两不相干吧。”
“我和你们进去——亚人管理部两人,再加上一名联邦调查局的干员。”
“……可以,那麻烦快一点吧,我们在这等你。”
……
何知行点点头,转身爬上路坎,沉默地想了想,叫陈万安和汉克安德森整理装具,他们并没有重火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子肥泉怔怔,皱起眉头,把他拉到一边——
“你们三个就这样进去,不需要我陪你吗。”
“不需要,你和伊田待在这给军队指示现场——不要担心,其实人没那么容易死的,战场上几万发子弹才杀得死一名士兵。”
“……”
龙娘欲言又止,沉默地看着他整理披挂。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说很多话……转身,我给你检查。”
“嗯,其实我看过黑鹰坠落的,但那时谁会想得到离前线百来公里还会有南方军。”
何知行检查了一下夜视仪,顺从地转过身去,子肥泉拍了拍肩膀让他转回来,女孩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伊田凑过皱起眉头——
“何知行,你们确定要进去吗,我知道等军队来处理有很多隐患和变故,但太危险,我们还能等——”
“——庇护州还有不到一周就要施行,没时间了伊田,到那时安妮和这群建国主义骨干分子要往南走了,现在就得全部杀掉,让他去。”
子肥泉打断狐狸种,没有再说话,长生种表达感情的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平常很是不显现,只有在性行为,醉酒,嗑药等时候才会变得强烈,因为意识清晰时理性占了大头,极少数几种情况才能让他们意识模糊。
“让他去。”
……
……
三人会和两名警察,组成了五人小队,两名州警被影响也回警车披上携行带拿出步枪,但还是对情况的严重程度没有清晰的认识,何知行只能告诉他们里面有一名已经被允许击杀的嫌疑人,其余的也没什么好说——
“到底是谁报的警,这片区域没其他人住——”
“——一名印度人,又带着英式口音,一口咬定这个庄园的人影响了她睡觉,我们只能来看看。”
“……男的女的。”
“是一位女士。”
……
陈万安和何知行对视了一眼,二人因为怕安妮认出来都蒙上了面,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光。
“是她吗。”
“那很离谱了。”
……
庄园的门并没有锁,一推就开,这组织的人警惕性不知怎的不太高,几人沿着路往前走——两边的树很整齐,像看门的卫兵,把月亮给遮得严严实实,火光映亮了半边天,这别墅三面都是林子,延伸得无穷无尽,围墙也只是低矮的木墙罢了,一翻就过,最高的是大门——所以想跑有很多选择。
“你俩在外面蹲着,等我消息就行——”
“——你确定吗老何——”
“确定,现在开火许可只对安妮有,很难办——我等一下把记录仪打开传回录像,你递给总参谋部分析,放开限制马上告诉我。”
这话是对汉克安德森说的。
“这座庄园市政并没有给供电,就算供了寻常功率也撑不起他们集会——你去外围找一下发电机,看能不能控制——随时准备断电。”
“——我很钦佩你的勇气,小子——”
中登抱起手。
“但我发现你似乎并不是有没有勇气的问题,你不怕死,你好像不怕死——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你对自己的生命如此漠视——”
“多的话没必要说。”
何知行摇摇头。
……
陈万安有些欲言又止——
“现实和电影里不一样,老何,我不会强求,没有什么死去活来,但你再考虑下,我可以上,我在力士满打过仗,至少经验比你丰富,就一句话的事—”
“——我来。”
“嗯。”
副部长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和汉克去暗处静待着,何知行打了个手势,和两名警察迈开脚步朝那栋别墅走去——至少现在还是没有危险的,那群平权社团的人也要给自己留着活路,不会直接攻击——
他被安妮认出来也一样——这房子里的都是骨干,不像刚刚那回去拿衣服的男人只是小喽啰,那威尔士红龙要在室内开大也得注意一下后果,波及到了不该波及到的人也对她无益——如果是用正常手段弄死何知行就更不可能了,那女孩也怕死,不然不会连关个十五年都要赌一赌可不可以逃走。
……
但自己怎么会不怕死……
何知行不明白,只是心里毫无波澜,就像他高考的那天,不少人要死要活的,其实一切都很平常,很平淡——
现在要做的事很简单,充作汉朝那样的使者,在边疆小国大肆调谑被打死,然后皇帝得以名正言顺地前来派兵征讨——除了不能被打死都一样。
使者和王师,都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