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开动了。”
菜已经上来,伊田双手合十喃喃道,随后率先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
......
结束了?
何知行和陈万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诧异,花盛顿管理部都已经查过了,那还要他们两个干什么,来公款吃喝吗,底格斯在搞什么飞机?
“你们确定这个人没有嫌疑?”
“确定,”
狐狸种点头,慢慢的用侧边牙齿撕扯着肉排,像非洲草原上的肉食动物在猎食。
“我非常确定,已经排除嫌疑,管理部上下一致通过——这个人当时也在桥上当班,死里逃生,我们还额外给她了一大笔精神补助和住处,以及筛选工作的机会。”
“那桥为什么断的,”
副部长插嘴。
......
“这已经和我们管理部的管辖范围没有关系了,何知行——工程的建筑问题吧,得去找施工队和建筑师来算账,你们要把手伸到那边去吗。”
......
一阵雷声炸响,伊田的手迟滞了一下,随后继续动刀,陈万安站起来,让前者借过一下——
“老何,我们去现场看看。”
“把伞带上。”
何知行也面无表情地起身,两人去和店家借了伞,伊田抬起头,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松开嘴里的肉排——
“诶,等等,要不先吃完再去现场。”
“我已经吃完了,你不着急,帮我们看包。”
两人打开门走进雨中,跑下人行道,踩着马路上的水洼朝着接街口对面小跑过去,沿河一面已经竖起高高的金属蒙皮,只能抬头看到便桥扭曲的高架,像烈火焚烧的尸体被雨淋透后枯焦的双手——最外层还挂了一圈警方隔离带,昔日的桥头处有一扇小铁门,何知行敲了敲,一名士兵打开,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
“亚人管理部,我们想进去看看现场。”
......
士兵接过证件仔细瞧了瞧,苦笑着摇摇头。
“先生,如果你们是花盛顿本部的话就可以进了——但你们一个里士满一个废城,抱歉,上级也对这个没有做过表示,我不敢擅自放你们进去——”
?
“你们这里最高级别的人呢,下士……你们班长在哪——”
何知行皱起眉头,刚要掏出手机请出底格斯,身后传来踏水声,伊田推开餐厅的门,耷拉着尾巴也跑了过来。
“大家消停一下,我来,我是花盛顿所属的。”
她把证件递给士兵,理了理有些歪斜走样的雨伞——
“我都说你们等一下,差最后几口就吃完的说,嘴都没擦。”
......
便桥的废墟笼罩在头顶,他们先把中间已经垮塌的部分切割了,剩下两边几十米较为完好的部分,现在恰好可以用作挡雨,下面是一块巨大的避雨地,几人踩着滩石往下走——
头顶巨大的阴影很有压迫感,何知行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一个戴着白头盔的工程师也跟了过来。
……
河面依旧没有清理干净,还漂浮着不少杂物,很远的地方似乎有几名孩童在玩耍,还一个扯着一个试图下水打捞那些杂物。
士兵发现了异常,朝他们大喊,雨中传声不好,最后只能俯下身顺手捡了一块碎石,卯足劲超那群小孩扔过去——
“河的上游难民较多——看到尾巴没有,那个,还有角呢——都是亚人,这群小崽子从很远点地方从河边走着绕进来,到这里趁我们不注意就捡东西回去卖,真是狡猾。”
小孩依旧没走,朝这边大喊,士兵啧了一声,举枪瞄了一下,拉枪栓,那群幼崽才朝上游跑去。
“吓不动了,我看得打死几个才行,可管理部又得找上门——”
……
士兵看了三人一眼,伊田凶狠地瞟回去,轻轻打了个嗝。
“何知行,就是那断开的,听社长说你们也在场。”
她举起手往上指。
“那?”
“那里——”
工程师拿出激光笔照射。
“我们也在查找原因,不过总的来说就是四个——老化缺陷,超出设计极限,维护不当,设计不合理——三四可以排除了,当时过车远远小于极限,所以只能是第一个。
但……”
“但是什么。”
何知行问。
……
“先生们,不瞒您说,我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种事啊,第一种原因又可以分出三个小支——材料老化,钢结构疲劳,主缆,吊索强度不达标——桥身坍塌的原因是主缆断裂,但着断的是一点苗头都没有,连老化的迹象都没有。
更像是……
炸断的。”
工程师皱起眉头。
……
“我们征求了军方工程师的意见,他们也都是这个看法——不过没有熔痕和灼痕,炸药残留物和化学痕迹,比如炸药颗粒,雷管碎片,导火索残留物件,都没有发现——”
“你们查了炸药来源没有——”
“当然,联邦调查局早查过了——但你要知道这是花盛顿,先生,带把枪进来都会有人盯着你,更不用说足够炸断十几英寸粗的主缆的炸药——怎么带到那个点的更是问题。”
工程师加大了嗓门,用激光笔在主缆的断裂处画着圈。
……
“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额,有点难办,我只能寄希望于那根螺丝松了引起的蝴蝶效应——再把设计图翻一遍吧,或许能找到缺陷,不过那堆纸有几吨重,真是该死。”
工程师完成了他的任务,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士兵和管理部的三人。
……
……
陈万安在河滩上低着头捡了一块平平的石头,横着掷出去,打了几个水漂。
“老何,你帮我找一下石头。”
“不是哥们——”
“这个不错。”
士兵把枪甩到身后,跌跌撞撞地走下去也翻检起来,两人开始比试——何知行瞄了瞄地上,顺手拿起一块抛给副部长。
“对了,那个安妮,她负责的区域是在哪里。”
“几十米的区间,辅助维修工,有师傅带着,不过那天她师傅刚好不在——”
伊田眼里对这些小孩子行状有些不屑,可尾巴已经摇了起来,最终还是穿西服细细地在地上筛选,但一个水漂都打不起,竖着的耳朵再次帖伏在头顶。
“就是主缆那段——不过这证明不了什么,是吧,如果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话可以回去了,社长应该很想你,何知行。”
……
何知行没有答话,随手一甩,石头贴着水面蹦起,像sin曲线的绝对值,永远不会落于负曲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