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知行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力士满还是阴天,似乎有些飘雪,像那种英伦风电影的暗色调一样阴阴冷冷的。
窗户都没关,白色的窗帘被吹得飘起来。
怀里的龙娘不见踪影,昨晚她躺得位置冷冰冰的,似乎一切都从未存在过。
……
“你真能睡啊——”
子肥泉站在门口用浴巾擦着头发,浑身仙气飘飘地,似乎刚洗完澡。
“这窗正对着你吹都能睡这么久。”
“我记得昨晚没开窗。”
何知行爬起来重新开机,等待脑子响应。
龙娘没回答,谁开的不言自明。
“你知不知道口水全流我头上了?”
她转身往厨房走去,龙尾打了个弯。
子肥泉似乎又从配给袋里掏了什么出来,而且收获颇丰,正把一块牛排和洋葱一起往一台食物处理机里面塞。
“你想干什么?”
何知行好像有些明白了,昨晚还剩些面皮,这人似乎想搞顿饺子出来。
她应该是想做饺子馅——
“你洗过没有?”
“这不是很干净吗?”
子肥泉冷着脸把大块食材往绞肉机里塞,何知行真怕那玻璃壁会不堪重负——毕竟这是只龙娘。
……
好吧。
“你先把它剁碎再放进去。”
“这么麻烦?”
她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地把活丢给何知行,去冰箱里揪出那块面团扔在案板上,劈头盖脸地先给它了两拳试一下硬度,再扯出小块开始擀面皮。
……
“你小时候竟然会不学?”何知行有些难以置信。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是下人的活,就是家道中落后我也没干过,都是其他姐妹帮扶。”
“原来你是大家闺秀啊——比宋绥还厉害吗?”
“——不能算氏族,有点特殊——自己去翻,我懒得讲。”
她擀得面皮惨不忍睹,简直和国内的行政区划一样奇形怪状。
……
对哦。
何知行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了解过这个世界的华夏史——看起来会和他所知道的不一样。
……
不对。
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他擦干净手拿起自己的手机,底格斯的未接电话不下十个。
妈的。
确实忘了,因为想睡个美觉就调了静音。
何知行火急火燎地和子肥泉告别,后者没问他去哪,回头撇了一眼就继续折腾。
——
议会大厦面前的停车场又被挤满了,几十辆军车整齐地排在一起,一群步兵师的人正把补给箱往车下台,从台阶最底下一直摞上去,只留几条窄窄的通道给人走过。
“这是干什么,军需物资不应该直接下了火车就要运往前线吗?”
何知行揪住一人,他们是“大红一师”的,专职野战,也是前线的王牌部队之一。
“额,这些物资有些特殊。”
“是什么?”
“毒药,和驱鸟仪。“
?
何知行等着他解释。
“前线上空的野鸟越来越多了,成千上万,似乎全都是从南方军的阵地飞过来的,我们必须做出应对——你不是动物保护协会的吧?”
他急忙摆手否认,在这里动保人士只有挨揍的份,力士满可没有哪个人会惯着,只会让他们和六对负重轮去告状。
走进大厅,一群军官们似乎也在谈论前线鸟类过多的问题,一脸忧心忡忡。
德里克并没有出现,中将毕竟是中将,不会过多露面。
何知行驻足旁听了会,上楼前往底格斯的办公室,在门口停住脚步敲了几下。
“进来吧。”
推开门,预想的那个校霸型男孩并没有出现,只有底格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
???
“你儿子呢?”
何知行开门见山。
“哎——”
部长苦笑着摇摇头,站起来示意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烧水煮茶。
“我已经尽力在催他了,还有几分钟,马上就来。”
“你儿子架子比宋议长还大啊。”
“——那是,不过宋议长可不会放人鸽子。”
何知行本想调侃一下,谁料部长竟顺着话头说了下去。
看起来苦其久矣。
“对了,说到宋议长,”
底格斯继续道,
“他对江逸的审讯也很感兴趣,说只要和行程不冲突就会来。”
那宋绥应该也会来了,毕竟那姑娘现在的志向可不是闺房的化妆台,而是政界。
“江逸醒了没有?”
“醒过几次,最迟就明天下午,她不行也得行。”
……
一个女孩突然打开门闯进来,穿着黑色大衣,一头蓝色齐肩长发,一脸的不耐烦,黑眼圈浓重。
管理部的干员?
不对。
看这架势应该是部长的秘书。
新的核动力驴吗,有点意思,那黑眼圈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底格斯眼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难堪,随即开口。
“何,这就是我儿子——”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