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听到声音微微一愣,随即转过头去。
看清楚来人之后,瞳孔猛然一缩,脸上带着一股诧异。
“公主?”
她怎么会来?难不成她要跟着自己去上阳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上前一步:“公主,您怎会在此?”
钟遥看着苏安诧异的神色, 脸上忽然露出笑容:“本宫倒是很少见苏公子有这般神色。”
苏安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公主莫要跟臣说,你要同臣一起前往这上阳城。”
钟遥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平静,似乎这上阳城的天花,就跟普通的疫病一样。
“正如苏公子所说,本宫已经得到父皇的同意,十日后将会同苏公子一同前往上阳城。”
“协助苏公子控制天花。”
此话一出,不止苏安有些愣住,连身后的太医和护卫们也有些惊呆了,纷纷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公主。
“公主殿下,上阳城天花凶险,绝非儿戏,公主万金之躯,岂能轻涉险境.....”
苏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遥摆了摆手打断。
“苏公子此话差异,就是因为上阳城天花凶险,本宫才更要前去。”
“如今大雍有难,岂能让苏公子一力承担,皇室子弟,更应身先士卒。”
钟遥的声音在这深夜中显得极为清晰。
钟遥又上前迈了一小步:“太子乃大雍国本,不可轻动,那么安抚民心,稳定秩序之责,本宫义不容辞。”
“苏公子,你的任务就是找到防治天花的办法,这是技术之争,与老天抢命,而本宫的任务是替你稳住后方,安抚民心,这是人心之争。”
“我们各司其职,方能增加一份胜算。”
“还是说苏公子觉得本宫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后者信不过本宫代表皇室的诚意?”
这番话说完,苏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已经堵住了自己劝解的理由。
看着面前神色平静,带着一丝坚韧脸庞的钟遥,苏安的心中有股莫名的触动。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公主深明大义,是臣迂腐了,既如此,臣愿意同公主齐心协力,共破天花。”
随后二人相视而立,脸上皆是带着笑容。
周围的太医和护卫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的热血也不由得被点燃。
有如此果敢决断的皇室公主和奇谋百出的苏大人领头,这天花,或许真有一线生机。
片刻后,苏安请公主在一旁坐下,几名太医也陪同在一旁,护卫们则是守在四周。
“苏大人,这治疗天花的方法现在有吗?能不能提前告知,我们好做准备。”
太医院一名为首的人看着苏安直接开口问道。
苏安轻轻点头:“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防治天花,我确实有一法,名为种痘术。”
“种痘?”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词他们闻所未闻。
就连公主钟遥,脸上也携带着一丝不解。
“公主,还有诸位大人,这种痘术其实说简单些则是以毒攻毒,我为何问陛下要了几头感染天花的牛。”
“是因为牛身上所患之痘,与人天花相似,只需将牛痘的浆液接种于人的身上,便会使人感染一种轻微的假天花。”
“待其几日痊愈后,那么此人便终身不会感染真正的天花。”
苏安说完,庄园中的人陷入一片安静。
尽管他们有心理准备,但这匪夷所思的方法还是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主动感染天花?这不是找死吗?
钟遥的瞳孔也是猛然一缩,心中怀疑这方法苏安是如何知道的?
苏安也不想解释,毕竟他也说不明白原由,他总不能说这是在自己那个时代的方法吧?
于是拍了拍手掌,站起身来:“等牛送过来,本官会第一个动手,现在天色不晚了,大家都早点休息。”
“公主也早些安歇。”
说罢,苏安便转身朝着一所屋子走去。
他的背影在夜晚中,显得异常坚定,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自己第一个动手。”
这句话比任何解释都更有权威。
太医院的人相视一眼,原本有些质疑,但此时被苏安的以身作则的举动给堵了回去。
若此法真是寻思,苏安自己又岂会往火坑里面跳。
“诸位。”钟遥缓缓开口:“苏公子既已言明,又以身作则,我等此刻更应各司其职,而非在这里无端猜疑。”
“现在天色已晚,大家都准备休息吧。”
说罢,钟遥前去苏安旁边的屋子,也准备休息。
太医院的人也下定了决心,为首的人站起来:“诸位同僚,公主和苏大人如此年轻就有如此魄力,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又有什么理由退缩?”
“希望诸位同老夫,同公主,同苏大人,一起治理天花。”
为首的人说完,其他人纷纷站了起来:“是,我等绝不会退缩。”
皇宫中,雍帝难以入眠,一直在寝殿里坐着,脑海中一直浮现苏安和钟遥的脸庞。
尤其是苏安的那一句:“十日后,臣会亲自前往上阳城,控制天花。”
在他心中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与雍帝有同样感受的还有钟云和苏府的人。
苏岳躺在榻上,一直皱着眉头,妻子王氏一脸担忧的看着苏岳,她也慢慢感受到了不对劲。
老爷有时候露出这副神情,那就是安安在城中惹是生非,气的老爷整宿都皱着眉头。
可如今安安已经许久不曾惹祸,甚至屡立奇功,那老爷这般愁眉不展,甚至比以前更忧心忡忡。
王氏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轻轻推了推身旁的丈夫:“老爷,您跟我说实话,安安他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有危险?”
苏岳也知道瞒不住了,而且这天花的消息定然会迅速传到京城之中,哪怕到时候他有心隐瞒,却也挡不住他们的猜测。
想明白之后,苏岳翻了个身,面对着王氏:“是...上阳城的疫病,安安说他有办法控制,如今便去准备了。”
“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