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古战场后,洛九川与苏半夏并未返回黑风山脉的临时据点,而是驾驭飞舟,朝着更加荒僻的西北方向飞行了数千里,最终在一处终年云雾缭绕、灵气稀薄至极的“寂灵山脉” 深处,寻了一个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作为新的藏身之所。此地环境恶劣,连低阶妖兽都难以生存,反而成了绝佳的隐匿之地。
溶洞内,两人布下重重禁制,确保安全无虞后,终于能静下心来,仔细研究新得到的两块青铜残片。
洛九川将两块残片并排置于石台上,催动星钥,引动星辰之力缓缓注入。随着星辉流淌,两块残片上的“虚空星纹”仿佛活了过来,彼此吸引、交织、共鸣,边缘的裂痕处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竟有缓缓弥合的趋势!虽然最终未能完全连接,但一幅更加清晰、范围更广的立体星图碎片,已然在洛九川的识海中拼凑成形!
星图之上,除了之前感应到的黑风山脉光点(已点亮)和中州西南方向的光点(指向古战场,也已点亮)外,还清晰地标注出了另外两个光点的位置:
一个位于中州西北极寒之地,靠近“北境雪原”边缘的“冰封裂谷”。
另一个,则指向了中州大陆最中心、也是灵气最鼎盛的区域——“中央皇朝”腹地的“陨星湖”附近!
更关键的是,当这两块残片的力量初步融合时,星图中心,隐约勾勒出了一座由星光构成的、巍峨古朴的门户虚影!门户之上,刻着两个古老的篆文——“星门”!
“星门……这就是音无尘和清虚真人口中的‘星门’!”洛九川心中震动,“集齐所有残片,拼凑出完整星图,就能找到并开启这扇星门!门后……会是璇玑宗的真正核心传承之地吗?还是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
同时,星钥和时炉也传来更强烈的悸动,似乎对这“星门”充满了渴望与熟悉感。
“冰封裂谷和陨星湖……”苏半夏看着星图,秀眉微蹙,“这两处地方,都非同小可。冰封裂谷是北境有名的绝地,环境酷寒,空间不稳,更有强大的冰系妖兽盘踞。而陨星湖位于中央皇朝核心,是昊天宗势力范围,守卫森严,高手如云,想要潜入寻找残片,难如登天。”
洛九川点头,面色凝重:“而且,玄天宗和青霞宗,甚至妙音坊,恐怕都知道这些线索。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必然会与他们产生交集,甚至冲突。”
摆在面前的,是两条清晰却布满荆棘的道路:前往冰封裂谷,或者潜入陨星湖。无论选择哪一条,都意味着极大的风险。
“我们需要做出选择了。”洛九川看向苏半夏,“是继续独自冒险,还是……接受某一方的合作提议?”
他将妙音坊音无尘和青霞宗清虚真人给出的条件,以及自己的分析,详细告知苏半夏。
苏半夏沉思良久,轻声道:“妙音坊行事诡秘,亦正亦邪,其真正目的难以揣测,合作如同与虎谋皮。青霞宗看似正道,态度也更诚恳,但他们底蕴深厚,图谋必然不小,我们与之合作,恐会受其掣肘,甚至沦为棋子。”
她顿了顿,看向洛九川,眼神坚定:“但正如你所言,独自面对玄天宗,我们几乎没有胜算。幽冥之患迫在眉睫,东域局势危急,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慢慢成长。或许……权衡利弊,选择一方相对可靠的盟友,是当前不得已之下的最优解。”
洛九川默然。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将自身的命运和璇玑宗的传承与外人分享,心中总有不甘和警惕。
“或许,我们可以先尝试接触,但不立刻做出承诺。”洛九川沉吟道,“先去相对偏远、各方势力渗透较弱的‘冰封裂谷’。若能独自找到第三块残片,我们便有了更多的主动权。若事不可为,再考虑借助外力。”
“好!”苏半夏赞同这个相对稳妥的方案,“冰封裂谷环境恶劣,或许反而能避开不少耳目。”
计议已定,两人不再犹豫,立刻开始为前往冰封裂谷做准备。苏半夏开炉炼丹,重点炼制抵御极寒、补充火属性灵力的“赤阳丹”和治疗冻伤、稳固心神的“暖魂丹”。洛九川则全力炼制一些能抵御空间裂缝干扰的简易阵盘和符箓,同时不断感悟星纹,希望能进一步提升感应残片的能力。
十日后,一切准备就绪。两人的状态也调整到了最佳。
临行前,洛九川再次通过药王谷的特殊玉符,尝试向东域发送了一道极其简短的加密讯息,只报了平安,并提及“中州异动与东域或有关联,正在探寻解决之道,万望坚守”,以免徐长老等人过度担忧。
随后,两人悄然离开寂灵山脉,驾驭飞舟,朝着西北方向的北境雪原,疾驰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两拨人马先后出现在了寂灵山脉附近。
一拨人身着玄天宗服饰,为首者气息阴冷,仔细探查着溶洞残留的细微痕迹。
“哼,跑得倒快!星辰之力的气息……定然是那两人无疑!他们往西北去了,方向……冰封裂谷?”
“立刻传讯宗门,加派人手,封锁冰封裂谷外围!绝不能让他们再得到残片!”
另一拨人,则隐在暗处,气息飘渺。
“清虚长老料事如神,他们果然选择了冰封裂谷。”
“我们是否要暗中跟随相助?”
“不必,长老有令,只需确认其动向,必要时提供间接便利即可。真正的考验,在冰封裂谷之后。若他们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也不配与我宗合作。”
飞舟之上,洛九川望着前方逐渐出现的、天地尽头那一片白茫茫的雪线,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寒意,眼神锐利。
冰封裂谷,这片生命的禁区,等待他们的,将是极致的严寒,未知的危险,以及……可能早已张网以待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