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殿内,孙小强正待在自己的陪祀神像上,吸收着当日残留的香火修炼神力,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
突然,沈默通过神职符篆传来的命令如同惊雷般打断了他:“立刻入梦王二虎,让他发动信众来神庙上香。
本神开辟神域,香火不够了!”
“神君开辟神域缺香火?” 孙小强瞬间惊醒,心头满是惊慌。
他深知神域对沈默的重要性,更明白没有沈默,自己仍是游荡的孤魂野鬼,哪有如今的神位与香火?
他当即暂停修炼,通过神职符篆传音给另外十一位阴神,将事情原委一一说明。
十一位阴神齐聚正殿,对视间先闪过一丝不舍 ,这香火是他们每日修炼的根本,可转念一想,便转为坚定:“没有神君,我们哪能成神?这香火本就是借神君的陪祀之位所得,理当奉上!”
“神君开辟神域也是为了安置我们,眼下帮神君才是最要紧的!”
众人达成一致,纷纷调动神职符篆,将当日所得的香火尽数传给沈默。
因白天信众祭祀时,会顺带供奉陪祀的属神,此番扣除茅山林星华那道精纯香火后,属神们上供的香火,竟比沈默最初带往地下开辟神域的还要多。
地底神域中,沈默感受到源源不断的香火涌入,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他重新举起神印,金色的香火缠绕在印身,狠狠砸向神域边缘, 随着 “砰” 的一声闷响,原本布满裂纹的界壁被金光修复,神域范围再次向外拓展。
地上的属神们传完香火,仍觉得不够。
他们一边入梦叫醒两位庙祝小道士与王二虎,一边觉得单靠王二虎动员效率太低,便以神庙为中心,分十二个方向分头入梦通知百姓。
深夜的药水弄,一处简陋的草棚里,中年夫妻同时从梦中惊醒。丈夫揉着眼睛,犹豫道:“大半夜的,属神说神君急需上香,咱们…… 真要去吗?”
妻子却猛地坐起身,语气坚决:“咋能不去?去年冬天我得风寒差点死了,全靠陆神君的神药救命!现在天不冷,就算走几里路也得去!”
类似的对话在周边街区、弄巷随处可见。有人被 “神君有难” 的消息打动,连夜起身;也有人心存不满,却被家人痛骂 “忘恩负义”,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往神庙赶。
俗话说,人争一口气,神争一口香。
陆神君帮了百姓这么多忙,不求别的,只求香火,这是整个中原人尽皆知的传统。
如果连神君遇到困难了,不帮上一把,以后帮神君还会显灵么?
夜色渐深,陆神庙却灯火通明,比白日里还要热闹。
信众们举着灯笼、火把,挤在神庙广场上,争相想要上香。
王二虎带着神佑帮帮众,连夜敲开了淞沪所有香烛铺的门,将香烛尽数买下,免费分发给信众;
又安排人手在五个神殿外划分队伍,让信众排队轮流进入,避免混乱。
每个神殿可同时容纳八队人上香,正殿外的大香炉也能供八人同时祭拜。
一人上香用时不过半分钟,一分钟便有九十六人完成祭拜。
心急的信众甚至点香后,在神庙围墙边匆匆磕头,完了又跑回队尾继续排队,循环往复,只为多给沈默贡献一缕香火。
上万人一批次,两小时便能完成一轮祭拜,每人每次贡献一缕香火。
金色的信仰丝线如同溪流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地底,支撑着沈默继续开辟神域。
有了充足的香火,神域扩展的速度明显加快,与之相连的地脉也在持续吸收地气,从最初一百八十多米长的 “小土块”,渐渐长成数百米长的 “土柱”。
可七个小时过去,天已微亮,外界传来的香火却越来越淡。
沈默透过香火中的念头瞬间明白,信众已连续上香七个小时,此前还忙了一白天,早已疲惫不堪;
偏偏王二虎没接到他的通知,不让众人离开,不少人已心生怨言,信仰也变得不再虔诚。
“若今日开不成神域,不仅香火全白费,信众也会流失,这几个月的努力就全毁了!” 沈默在神域内叹气,眉头紧锁。
此时地脉虽有所增长,对比半径近六公里的神域仍远远不够,再加上香火后继乏力,他几乎要放弃。
就在这时,一股更猛烈的香火突然涌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
沈默通过信仰丝线查询,才知天亮后,居住在更远地方的百姓闻讯赶来,却意外发现郊区苏州河边的小丘陵,竟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小山。
山的一头探进黄浦江,另一头正对着神庙,隆起时还毫无动静。
“这是陆神君显灵了!” 赶来的信众惊呼,消息很快传到神庙广场。
原本疲惫不堪的信众瞬间精神一振,疲惫一扫而空,信仰愈发虔诚,香火再次汹涌如潮。
沈默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灵光一闪:地脉能支撑神域,水脉或许也可以!
反正已无他法,他当即尝试,将香火丝线缠绕在地脉与水脉的交接处,再举神印狠狠砸去。
“轰隆 ——” 一声巨响,水脉中的水汽与地底阴气交融成洪流,冲破空间屏障涌入神域,沿着阴土地面冲刷出一条小河。
可没过多久,水流便渐渐断了。
沈默没有停手,继续挥动画印向水脉方向扩展,神域的形状也从球形,渐渐多了一个小圆球,变成了葫芦形。
葫芦口正对着水脉,方便水汽持续涌入。
水汽不断补充,小河的水流越来越大;水汽的虹吸效应还解放了更多地底地气,被地脉吸收后,地脉再次壮大,地底煞气也被地脉与黄浦江水脉共同化解,神域雏形终于彻底稳固。
这时,神职符篆传来信息:神域规模已达正八品极限,再扩大,符篆便扛不住空间压力。
沈默看着仍在不断涌入的香火,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他将香火一分为二,一部分注入地脉与水脉,继续强化根基;另一部分则用来改造神域内部。
很快,神域中央的阴土渐渐隆起,形成一座小山;
葫芦口的小河源头处,汇聚成一个半径三百米的湖泊;
从湖泊中又引出一条弯曲的小河,蜿蜒至小山脚下,形成一个小湖,再分出无数支流,蔓延在阴土上,如同一张水网。
这番改造后,水脉虽无明显变化,地脉却又长大了三分之一,地面上的小山也在百姓眼前缓缓拔高。
沈默看着眼前完整的神域,终于松了口气,他挥动神印,牵引地底的阴木之气与花草种子,在神域内种下阴属性植被。
又在小山顶部,仿照地面神庙,建起一座微型神庙,作为自己在神域内的居所。
“总算成了。” 沈默收起神印,看着仍在涌入的香火,心中有了决定,这些多余的香火,当作为信众深夜支援的回馈。
他念头一动,香火经神印炼化转为温和的神力,再通过信仰丝线沿源头返回,同时用神念加持,在每一位信众的脑海中说道:“众位信众,本神神域已成。此乃回馈,你们且回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信众们便觉一股热流窜遍全身,疲惫瞬间消散:重病者感觉症状缓解,轻症者直接康复,健康人也精力充沛,仿佛一夜未眠的疲惫从未存在过。
众人纷纷朝着神庙方向磕头致谢,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陆神君显灵,一夜造山” 的消息,也随着信众的脚步,迅速传遍淞沪,沈默的信众范围进一步扩大。
无人知晓,此时的东海上,一支由七八艘军舰与十多条货船组成的日本舰队,正朝着淞沪的方向缓缓驶来。
一场新的危机,已在暗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