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地下指挥中心的空气凝重如铁。林辰站在全息投影前，看着能量核心的三维模型在缓缓旋转。冰裂纹容器内部的能量流动被渲染成蓝色光流，美得令人心悸，也危险得让人窒息。
“覆盖半径五十公里。”技术员汇报的声音有些发干，“如果激活，将影响近千万人口。”
张正一拳砸在控制台上：“他们怎么敢！”
“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在拯救人类。”周老坐在轮椅上，声音虚弱但清晰，“在‘听瓷阁’看来，人类的暴力、贪婪、自私才是真正的危机。”
林辰注视着投影中那些精细的裂纹。每道裂痕都像经过精心计算，形成复杂的能量通道。这已经超越了技术，近乎艺术。
“有防御方法吗？”
“有，但需要代价。”周老示意技术员调出另一个模型，“我们检测到，‘优化场’对特定脑波频率无效。主要是......创造力相关的脑区活动。”
顾凡的视频窗口弹出最新研究结果：“也就是说，最具创造力的人可能免疫。但普通人......”
话未说完，但意思明确。大多数人将失去部分自主意识，变得温顺、合作，但也失去了创新的能力。
李卫国部长从外面大步走进，脸色铁青：“刚接到通报，三个主要城市的政务系统出现异常，工作人员开始按统一流程工作，拒绝任何变通。”
“是试运行。”林辰立即判断，“他们在测试效果。”
投影上的能量核心突然开始闪烁，频率逐渐加快。
“不好，它要激活了！”技术员惊呼。
林辰抓起陶瓷面具戴上：“给我位置。”
“东经116.3°，北纬39.9°。”技术员报出坐标，“地下150米处，原人防工程改造。”
张正已经组织好突击队：“我们跟你去。”
“不。”林辰摇头，“你们留在这里，准备应急方案。如果我失败了......”
他没有说完，但每个人都明白后果。
地下通道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冰裂纹如同发光的藤蔓，在墙壁上蜿蜒，指引着方向。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凝重，仿佛某种无形的压力正在增加。
在通道尽头，他见到了陈星。与万春亭时的张扬不同，此刻的陈星显得异常平静。
“你来了。”他微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能量核心在他们面前发出低沉的嗡鸣，裂纹中的光芒如呼吸般明灭。
“收手吧，陈星。”
“为什么？”陈星张开双臂，“看看这个世界，战争、贫困、污染......人类明明有能力创造天堂，却偏要活在地狱。我们只是在提供另一种选择。”
林辰能感觉到面具下的皮肤在发烫。裂纹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组成复杂的图案。
“用控制换来的和平，不是真正的和平。”
“那什么才是？”陈星反问，“继续这样自相残杀？你知道每年因能源冲突死去多少人吗？”
就在这时，林辰口袋里的通讯器震动——是预设的信号。罗蔷蔷按照约定，在特定时间激活了那枚瓷片。
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动在空间中扩散。能量核心的光芒突然变得不稳定，裂纹开始重组。
“你做了什么？”陈星脸色大变。
“找到了你们的弱点。”林辰向前一步，“对称性。”
他举起手枪，但没有对准陈星，而是瞄准能量核心的某个特定位置。在陶瓷面具的视野中，那里是所有裂纹的交汇点。
枪声在密闭空间中格外震耳。子弹击中目标，裂纹如同真实的瓷器般开始碎裂。
但意外发生了——碎裂的裂纹并没有消失，而是重组成了新的图案。更加复杂，更加美丽，也更加危险。
“没用的。”陈星大笑，“瓷心技术最奇妙之处，就是能在破坏中进化！”
能量核心的亮度陡然增强，冲击波将林辰掀飞。在失去意识前，他看见裂纹如活物般向他蔓延。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罗蔷蔷守在床边，眼中满是血丝。
“发生了什么？”
“能量核心爆炸了，但威力被控制在最小范围。”她的声音哽咽，“张正带人及时赶到，救了你出来。”
“陈星呢？”
“消失了。现场只找到这个。”她递过一块瓷片，与林辰那枚正好能拼合。
李卫国推门进来，表情复杂：“好消息是，‘优化场’没有激活。坏消息是，我们发现了十七个类似能量的装置，分布在全国各地。”
林辰挣扎着坐起：“立即组织排查......”
“已经在做了。”李卫国按住他，“但你得先养伤。另外，高层决定成立特别任务局，整合公安、能源、科技等部门资源，专门应对这类新型威胁。”
“局长人选？”
“你。”李卫国递过任命文件，“等你出院就上任。”
罗蔷蔷悄悄退出病房，给两人谈话的空间。
李卫国在床边坐下，声音压低：“有件事你得知道——在能量核心爆炸前，我们检测到它向太空发射了一个信号。”
“信号内容？”
“不知道，但接收点的坐标......”李卫国深吸一口气，“在月球背面。”
林辰望向窗外。夜空中的月亮宁静如常，但他知道，某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瓷片在床头柜上发出微弱的光芒，裂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远未结束的故事。
优化场只是开始。真正的博弈，现在才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