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谷外的青石路上还残留着本源之核爆发时的黑色纹路,凌霜握着那枚逐渐黯淡的逆命魂晶,指尖能清晰感觉到魂晶中师尊的气息正在一点点减弱。方才被推出谷时,她分明看到师尊的虚影为了挡住黑影的触手,主动将自身魂息与本源之核绑定 —— 那是同归于尽的架势,可魂晶中却始终留着一缕微弱的牵引,像是在指引她们回去。
“魂晶的光芒在指向谷中那间密室!” 星眸突然停下脚步,命盘悬浮在掌心,盘中星光与魂晶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清晰的光路,“师尊的残魂应该还在密室里!他留下的‘归来之法’,或许就藏在密室的轮回镜中!”
众人心中一振,立刻沿着光路折返。此刻的忘忧谷已不复之前的宁静,地面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裂缝,黑色雾气从裂缝中丝丝缕缕渗出,却在靠近密室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 正是师尊当年布下的护谷阵纹,如今仍在顽强地守护着密室。
墨璇快步上前,指尖拂过阵纹,金色符文在她掌心流转:“是师尊的本命阵纹,需要我们六人联手才能解开。” 她回头看向众人,“当年我们围杀他时,他在我们体内留下的‘弑师之血’与这阵纹同源,只要将血液注入阵纹,就能打开屏障。”
凌霜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阵纹上。血色融入符文的瞬间,阵纹亮起一道微弱的金光。苏瑶、赤练、妙音、星眸也纷纷效仿,六道血色与阵纹交织,屏障如同水波般缓缓散开,露出密室的石门。
石门推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 是师尊常用的檀香。密室中央的石桌上,那面布满裂纹的轮回镜正悬浮在半空,镜面黯淡无光,却在众人踏入的瞬间,突然亮起一道金色光芒,映出了她们围杀师尊的画面。
画面中,陨神崖顶的九幽弑神阵光芒刺眼,她们六人杀气腾腾地冲向师尊,凌霜的剑、苏瑶的丹、墨璇的阵、赤练的火、妙音的琴、星眸的命盘,每一道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而师尊只是静静地站在阵中,青衫染血,却始终没有真正反击,甚至在凌霜的剑即将刺入心口时,还微微向前迎了一步。
“当年我们…… 好狠的心。” 苏瑶捂住嘴,泪水无声滑落。画面中,她弹出的弑仙散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扑师尊的面门,而师尊只是轻轻偏头,任由丹雾落在肩头,腐蚀出一片焦黑的痕迹。她那时只觉得解气,如今再看,却只看到师尊眼中的疼惜与无奈。
轮回镜的画面突然切换,映出了围杀结束后,她们离去的场景。崖顶只剩下师尊重伤的身躯,他挣扎着起身,捡起凌霜掉落的剑碎片,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迹,嘴角不断溢出暗金色的血液。“霜儿的剑心…… 终于成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欣慰,“瑶儿的丹、璇儿的阵…… 她们都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赤练的妖火骤然收紧,她看着画面中师尊独自承受反噬的模样,想起自己当年离去时放下的狠话 ——“我定要统一妖域,将你碎尸万段”,心中的悔恨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明明都快死了,还在为我们着想…… 我们却以为自己报了血海深仇,一个个得意洋洋。”
画面再次流转,这一次,映出的是师尊拖着重伤的身躯回到忘忧谷的场景。他将轮回镜放在石桌上,以自身精血为引,在镜中刻下一道道符文 —— 正是她们六人各自的本命符文。“若有一日,她们能看到这些,定是已经知晓真相。” 他咳嗽着,将一缕魂息注入镜中,“这镜中藏着‘归来之法’,只是…… 需要她们放下所有悔恨,才能启动。”
妙音抱着古琴,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思音》的旋律与轮回镜的光芒共鸣。镜中突然浮现出师尊当年为她修改的曲谱,曲谱旁写着一行小字:“音儿的琴音本是天籁,不该染上杀心。若她能再次弹出纯粹的《思音》,便是真正放下了。” 妙音的眼泪滴落在琴弦上,琴音瞬间变得柔和,与镜中的旋律融为一体。
“原来…… 轮回镜才是真正的‘归来之法’。” 凌霜走上前,指尖轻轻触碰镜面,金色光芒从镜中溢出,融入她的体内,“师尊早就料到,我们会为当年的事悔恨不已,所以留下这面镜子,让我们看清真相,也让我们放下过往。”
墨璇蹲在镜旁,指尖拂过镜面上的符文:“启动镜子需要我们六人联手,以‘放下’为引,将自身的悔悟之力注入镜中。”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期待,“或许,这样就能唤醒师尊的残魂,让他真正归来。”
众人点头,纷纷将手放在镜面上。凌霜放下了对弑师的愧疚,苏瑶放下了对夺丹的执念,墨璇放下了对撕阵图的怨恨,赤练放下了对封印炎魄的芥蒂,妙音放下了对 “错音” 的介怀,星眸放下了对干扰天机的不解 —— 六道悔悟之力融入轮回镜,镜面的光芒越来越盛,映出了师尊完整的虚影。
“师尊!” 众人同时大喊,眼中满是惊喜。
虚影看着她们,眼中满是欣慰:“傻孩子们,终于…… 等到你们放下的这一天。”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虚弱,“轮回镜的力量能暂时让我凝聚魂息,但若想真正归来,还需要…… 还需要有人将自身的‘守护之心’与我的魂息绑定,成为我的‘魂引’。”
“我来!” 凌霜立刻上前,“当年是我亲手杀了您,这份责任该由我来承担。”
“我来!” 苏瑶、墨璇等人也纷纷请缨,密室中一时陷入争执。
虚影看着她们,眼中满是感动:“别争了。” 他抬手一挥,六道光芒从镜中飞出,分别融入六人体内,“你们的守护之心都很纯粹,谁做魂引都可以。只是…… 成为魂引后,你们的修为会暂时倒退,而且……”
他的话还没说完,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地面的裂缝中涌出大量黑色雾气,黑影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传来:“孤辰,你以为这样就能归来吗?我早就与你的魂息绑定,只要你敢凝聚魂息,我就会立刻吞噬你!”
黑雾中,一道巨大的触手冲破地面,直扑轮回镜。凌霜立刻挥剑挡在镜前,剑刃与触手相撞,发出一声巨响。“你们快启动镜子!” 她大喊道,“我来挡住他!”
苏瑶、墨璇等人立刻将力量注入轮回镜,镜面的光芒越来越盛,师尊的虚影也越来越清晰。可黑影的力量也在不断增强,触手的数量越来越多,凌霜的剑刃开始出现裂纹,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多。
“师尊,快!” 凌霜看着逐渐逼近的触手,心中满是焦急,“我们已经放下了所有悔恨,您快归来!”
虚影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傻孩子,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他抬手将一缕魂息注入凌霜体内,“这缕魂息能暂时提升你的力量,只是…… 启动‘归来之法’的最后一步,需要你……”
话音未落,黑影的触手突然猛地袭来,直扑凌霜的心口。凌霜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固定住 —— 是师尊的魂息!她看着逼近的触手,又看向虚影眼中的决绝,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师尊说的 “最后一步”,难道是要她……
触手即将刺入心口的瞬间,轮回镜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将黑影的触手彻底吞噬。师尊的虚影也在光芒中变得透明,只留下一道温柔的声音:“霜儿,记住…… 恨是假的,守护是真的。我会一直在你们身边……”
光芒消散,黑影彻底消失,密室恢复了平静。可轮回镜的光芒也随之黯淡,师尊的虚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凌霜体内那缕温暖的魂息。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 师尊到底有没有真正归来?那缕魂息又是怎么回事?而凌霜体内的魂息,是否就是 “归来之法” 的关键?
就在这时,凌霜手中的弑师剑突然亮起一道金色光芒,剑刃上的血迹化作一道金色符文,融入她的体内。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师尊的魂息正在与她的力量融合,而轮回镜的镜面,也开始缓缓浮现出一道新的画面 —— 画面中,忘忧谷的深处,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中,隐约可见师尊的身影正在缓缓凝聚。
“师尊在那里!” 星眸惊喜地大喊,命盘指向光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