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纹组的石桌上终于有了“学术研讨会”的样子:十二块入门卡师木牌排成半圆,中间摊着陨铁零件的拆解图,阿默用红炭笔标着太阳纹基础模块,瘦猴则举着《灵能波动学》大喊:“找到了!陨铁零件的‘Ω’符号其实是三个太阳纹嵌套!就像俄罗斯套娃,大太阳套中太阳,中太阳套小太阳!”
二牛蹲在旁边,手里转着刚领到的“预备卡师”木牌(松婶偷偷刻的,太阳纹画得像烧饼),突然指着零件上的小孔:“这孔是不是插晶核的?像我家米缸的塞子!”
“不是塞子,是‘能量接口’!”瘦猴推了推眼镜,把一块标准晶核怼进小孔,零件突然“咔嗒”一声,表面的灵纹亮起橙黄色的光——和瑶瑶画中持笔小人的光一模一样!卡匣扫描显示:“基础模块激活,能量分流率89%,符合‘太阳纹总线理论’!”
“成功了!”春桃激动得拍起手,她刚用剪纸法画出第一个“嵌套太阳纹”,线条对称得连马婶的窗花剪都自愧不如。
就在这时,工坊外围突然传来“嗡——嗡——”的蜂鸣声,不是灵能布能量罩的声音,是猎影组埋在黑森林边缘的“警戒卡阵”在响!
老周第一个抄起工兵铲冲出工坊,卡匣箔片上的红点密密麻麻——不是零星蚀影,是成片的能量反应,像打翻了的墨水瓶,在西北方向晕开一大片。
“西裂隙!是西裂隙的蚀影在躁动!”老周的声音带着颤音,他的“地形勘探卡”显示,黑森林西侧那条深不见底的裂隙正在“吐”蚀影,不是平时的三三两两,是成团的“蚀影云”,灵能波动像煮沸的粥一样翻滚。
瘦猴立刻把“灵能波动监测仪”架在工坊门口,屏幕上的波形图疯狂跳动:“频率3.5hz!振幅1.2晶!是‘群体躁动模式’!就像你们挤食堂抢饭,个体能量会叠加成‘能量雪崩’!”他突然脸色煞白,“根据‘能量谱分析’,这些蚀影的平均等级是c级,里面混着b级!数量……至少500只!”
“500只?!”二牛手里的木牌“啪嗒”掉在地上,“我们上次清剿卡贩窝点,3只b级蚀影就差点把猎影组团灭!”
松婶已经把灵能布能量罩的拉绳拽到手里:“快!拉能量罩!把工坊罩起来!根据‘法拉第笼原理’,罩内灵能不外泄,蚀影感应不到!”
“等等!”沈砚突然喊住她,手里举着本泛黄的小册子——是昨天整理工坊旧物时,在一个生锈的铁盒里发现的,封面写着《老卡师的生存手册》,字迹歪歪扭扭,还夹着片干枯的月魂草叶子。
手册第37页,用炭笔写着几行字,墨迹都快褪色了:
“蚀影潮,每半年一次,月圆之夜最盛。西裂隙为源头,蚀影聚如黑云,需‘三阶以上防御卡阵’方能抵御。卡阵核心:‘九宫格能量枢纽’,辅以‘十二地支绊马纹’,边缘埋‘接地灵纹’,将蚀影能量导入地下。切记:卡阵灵纹必须‘拓扑同构’,否则能量会内爆!”
“每半年一次?”瘦猴掐指一算,“上次清剿卡贩是三个月前,往前推三个月……刚好是月圆!现在距离下次月圆还有七天!”
“三阶防御卡阵?”松婶的手停在能量罩拉绳上,“我们现在最高只会做一阶‘警戒卡阵’!三阶是什么概念?”
沈砚翻到手册夹月魂草的那页,上面画着个简易的卡阵图:中间一个太阳纹,周围八个不同的基础灵纹,用线条连成立体网格,像个魔方。旁边写着:“三阶卡阵=3个二阶卡阵嵌套,二阶卡阵=3个一阶卡阵叠加,每个节点需1块标准晶核,共需9块核心晶核,72块辅助晶核!”
“9+72=81块晶核?!”马婶手里的灵能布针线“啪”地断了,“我们工坊现在只剩53块标准晶核!还是省着用的!”
二牛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黑乎乎的东西:“我这还有块‘毒晶核’!上次从刀疤脸那缴获的!”
瘦猴一把抢过去,卡匣扫描显示:“含腐蚀能量,纯度30%,不可用于卡阵核心,会污染灵纹!就像你往米粥里扔发霉的米饼,整锅粥都得倒!”
“现在有三个问题。”沈砚把手册拍在石桌上,用炭笔在石板上画重点,“第一,晶核不够;第二,不会做三阶卡阵;第三,七天时间太紧!”
“晶核不够可以去黑市买啊!”刀疤脸突然凑过来,他刚被分配去打扫蛛箱,手里还拿着月光薯叶,“陨星峡谷的黑市有‘晶核贩子’,半块能量米饼就能换1块标准晶核!”
“你当人家是傻子?”松婶白了他一眼,“根据‘等价交换原则’,半块米饼顶多换0.3晶的劣质晶核!上次你用半箱劣质卡换我们3块标准晶核,当我们忘了?”
“不是劣质的!是‘史前晶核’!”刀疤脸急得脸通红,“黑市有个‘独眼老头’,专门卖挖出来的旧晶核,纯度90%以上!就是脾气怪,只收‘老物件’——旧卡匣零件、生锈的青铜工具,甚至……老卡师的笔记!”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投向沈砚手里的《老卡师生存手册》。
瘦猴突然跳起来:“笔记!用笔记去换晶核!手册里除了蚀影潮,还有‘灵纹保存技巧’‘蚀影等级识别法’……这些对史前制卡师来说是‘祖传秘方’!肯定值钱!”
“不行!”沈砚把手册紧紧抱在怀里,“笔记里还有卡阵的关键信息——‘拓扑同构’!我们还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拓扑同构?”阿默突然在石板上画了两个图形:一个圆,一个三角形,然后用箭头把圆拉成三角形,三角形捏成圆,“是不是……形状变了,但‘连接关系’不变?就像你把橡皮筋捏成方形、圆形,橡皮筋还是那根橡皮筋?”
“对!就是‘拓扑不变量’!”瘦猴激动得差点抱住阿默,“灵纹的连接关系不能变!三阶卡阵的九宫格枢纽,不管怎么旋转、拉伸,太阳纹和周围八个基础纹的连接顺序不能乱!就像你拼魔方,红色面必须和蓝色面相邻,换了位置就拼不回去了!”
“那卡阵的事就交给拓纹组!”松婶当机立断,“阿默带三个入门卡师研究‘拓扑同构’,把手册上的卡阵图画出来;瘦猴负责算晶核用量,看看能不能用‘能量压缩技术’省几块;猎影组现在就去黑森林西侧侦查,标记蚀影潮的必经路线;守窖组清点所有晶核和老物件,能换晶核的都带上;至于刀疤脸……”她突然露出个“和善”的笑容,“你带路去黑市,要是敢耍花样,就让你尝尝‘能量禁闭’升级版——只给清水,不给米饼!”
刀疤脸吓得一哆嗦,赶紧点头:“不敢不敢!我知道独眼老头的规矩!他最喜欢老卡师的笔记,上次有人用半张残页换了5块高纯度晶核!”
沈砚把手册小心翼翼地放进灵能布包(内侧缝了三层蛛丝,防磨损):“笔记可以暂时抵押,但必须换够81块标准晶核,还要让独眼老头解答‘拓扑同构’的细节!”她突然看向瑶瑶,小姑娘正抱着影鼠幼崽在石板上画圈——画了九个同心圆,每个圆里都有个小人,手拉手围成圈。
“瑶瑶画的是……九宫格枢纽?”春桃指着同心圆,“小人手拉手,是不是代表灵纹要‘能量互通’?”
瑶瑶点点头,用炭笔在每个圆里画了个太阳纹,然后把圆和圆用线条连起来,线条上还画了箭头——从中心太阳纹指向周围八个太阳纹,又从周围太阳纹流回中心。
“能量循环!”瘦猴的眼镜差点掉下来,“手册上说的‘接地灵纹’不是直接把能量导入地下,是让能量在卡阵里循环一圈再导出!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循环能减少损耗!就像你用漏斗倒水,直接倒会洒一半,让水流顺着漏斗壁转一圈再倒,能少洒80%!”
七天后的清晨,工坊里弥漫着“战前准备”的紧张气息。
拓纹组的石桌上摊着巨大的卡阵图:中心是阿默画的九宫格太阳纹枢纽,周围是十二地支绊马纹(春桃用剪纸法剪出的对称图案),边缘标注着接地灵纹的埋放位置(老周用罗盘测的方位,误差不超过3度)。
猎影组的人背着装满“腐蚀卡”“爆燃卡”的灵能布包,腰间挂着新磨的工兵铲,老周还在每个人的靴子底缝了片灵能布(瘦猴说能减少脚步声的灵能泄漏)。
守窖组把所有能换晶核的老物件塞进麻袋:生锈的青铜卡尺(老周爷爷传下来的)、缺角的旧卡匣(沈砚捡的)、甚至还有马婶珍藏的“史前顶针”(据说能让灵纹线条更均匀)。
沈砚最后检查了一遍手册,突然发现扉页夹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防御卡阵的核心,不是阻挡,是引导——就像治水,堵不如疏。”
“引导?”她抬头看向工坊门口的能量罩,银绿色的蛛丝在阳光下闪着光,突然明白了什么,“瘦猴!把能量罩的接地灵纹拆下来!装到卡阵边缘!”
“拆能量罩?那工坊怎么办?”瘦猴懵了。
“工坊有卡阵保护!”沈砚指着卡阵图,“能量罩的接地灵纹加到卡阵里,‘引导’效果会更强!根据瑶瑶画的能量循环图,我们不是要把蚀影挡在外面,是要把它们的能量引到地下,让它们‘饿肚子’!”
二牛已经扛起装老物件的麻袋,把“预备卡师”木牌塞进灵能布包:“出发去黑市换晶核!等我们回来,就用三阶卡阵给蚀影潮开个‘能量自助餐’——让它们吃到撑!”
瑶瑶抱着影鼠幼崽,把画着九宫格小人的石板塞进沈砚怀里,石板背面用炭笔写着:“小人说,手拉手,不害怕。”
沈砚把石板贴在胸口,卡匣里的陨铁零件轻轻震动,Ω符号的橙光和石板上的小人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团温暖的火。
黑森林的风从西裂隙吹来,带着蚀影的腥气,但工坊里的人脸上没有恐惧——拓纹组的卡阵图在晨光里泛着微光,猎影组的工兵铲闪着冷光,守窖组的能量米饼散发着甜香,还有十二块入门卡师木牌,在每个人的胸前轻轻摇晃,像十二颗小小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