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手掌心红了一片,哪敢说疼。
只能咬牙切齿的给沈望手掌的伤口吹一吹:“陛下,莫要弄伤自己,我会心疼。”
沈望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羞成怒了,反正耳垂红红的,赶忙把手收回来:“你别以为你这么做……”
后面这句小小声:“朕就可以原谅你。”
她那么关心朕,是不是爱上朕了。
“陛下你说啥?”南鸢凑过去听,没听清刚刚他说的后半句话,莫名其妙的心跳还变得很快,是这个暴君心跳变快了。
可自己竖起耳朵都听不到答案,沈望哼了一声,就不回答了。
南鸢疑惑的找不到脑袋,这个暴君怎么现在开始说一半漏一半的。
而在外人眼里看着真的是恩爱有加,你推我,我推你的,像调情一样。
可在苏依湄和苏依湄的狗腿眼里,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女人好手段!
沈南昭接着说道:“父皇息怒,依姨可能是如今神志不清才说了一些胡话。”
他知道,再闹下去,他的依姨吃不了兜着走,阿春真的还挺善良,依姨都这般说她,她帮着依姨安抚父皇。
苏依湄难以置信地看向太子,嘴唇颤抖着:“殿下!你……就是觉得我现在都神志不清了吗?您是不要依姨了吗?”
虽然这句话明显的就是沈南昭在替她说话,可是苏依湄并不领情,反倒觉得沈南昭也只不过是想护着南鸢让这件事情草草以自己神志不清为结果。
拾墨从后面跑出来,听到这句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娘娘慎言!不要总是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之前我们殿下亲手为你制作羹汤,给你养病,也没见你领情呀!还有你派来的那个宫女,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还偷东西偷懒!”
苏依湄身边的侍女站出来:“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们娘娘说话!”
“依妃娘娘息怒。”
一旁的老太监见场面愈发紧绷,忙上前躬身打圆场,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提醒,“您方才在殿外那般急切,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找太子殿下吧?不妨细细说来,陛下与太子都在此,也好为您分忧解难。”
这话既给了苏依湄一个台阶下,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免得她再揪着南鸢和拾墨不放,彻底触怒龙颜。
沈望冷冷地瞥了苏依湄一眼,指腹轻轻摩挲着南鸢微凉的耳垂,南鸢吓得一抖擞:“你想听她的这些废话吗?”
南鸢吓得一激灵,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看了看这眼下的局面:看好戏的前夫哥,老好人的亲亲儿子,楚楚可怜的前夫哥小老婆,还有被捏住命脉的可怜自己。
倒霉的一家三口。
啊呸,谁和大暴君是一家!
南鸢犹豫了片刻,在沈望的死亡眼神之下哆嗦着说:“要不说吧。”
话音刚落,苏依湄啪嗒一下的跪在地上,美人落泪:“我今日找太子殿下只是想问个清楚,秋梨她……您为何让她赶了出去。”
沈南昭还没开口,拾墨忍不住骂骂咧咧:“你还说呢,你也不看看你送过来的人做了些什么,从来都没有把我们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东宫是你依妃的地方。”
“拾墨,不许插嘴,”沈南昭从来没有见过苏依湄这般可怜的跪在地上掉眼泪的模样,他过去将她扶起:“依姨,她是怎么了?她做了一些错事,东宫不便留她,不是听说昨夜您将他送回乡去了吗?”
南鸢听到这番话,疑惑地看向拾墨。
沈望昨日夜里确实是把秋梨的尸体扔进了锦云宫,这话不假,原本以为亲亲儿子会闹一会,今早反应确实平静,原来他还不知道。
或许秋梨在亲亲儿子眼里并不算是什么东西,可是如果苏依湄在其中煽风点火,这就说不定了。
而拾墨今早似乎一直在拦着一个小太监,那个时候自己还想不起来这个小太监是哪里的人,如今看来,就是苏依湄的人。
她身边的宫女见主子这般委屈,顿时红了眼眶,也顾不上尊卑,往前跪爬两步,仰头对着太子沈南昭泣声喊道:“太子殿下!您一定要为娘娘做主啊!我家娘娘素来心善,待秋梨那丫头如同亲妹妹一般,从未有过半分亏待!可谁知今早……陛下把秋梨杀了,还将尸体扔进了锦云宫,本来娘娘身体就不好,今早更是被吓病了,况且娘娘一直都在盼望着太子殿下您能过来看看……”
沈南昭摇头:“胡说!我今日一早便想着去锦云宫给依姨请安,顺便解释秋梨之事,可锦云宫的人来报,说依姨昨夜染了风寒,身子不适,不便见客!我何时收到过依姨传讯?”
“是他!都是这个奴才!”那宫女猛地转头,伸手指向立在太子身侧的拾墨,声音尖利得近乎嘶吼,“自今早开始,便是他一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宫给殿下报信,还说娘娘的病是小题大做,不许我们惊扰殿下!”
“拾墨!”
沈南昭猛地转头,咬牙低喝出声,眼底满是怒火与失望。
他素来信任拾墨,将身边大小事宜都交给他打理,却没想到他竟敢擅自做主,隐瞒如此重要的事!
拾墨见状,跪在地上磕头,声音却依旧沉稳,没有半分慌乱:“殿下息怒!奴才并非有意隐瞒,只是秋梨那丫头,本就是因犯下大错才被陛下处置,死不足惜,殿下今日本就难得心情畅快,奴才只是不想给殿下徒增烦恼!”
“死不足惜?”苏依湄终于缓过一口气,扶着宫女的手勉强坐起身,泪眼婆娑地望着沈南昭,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南昭……你听听,他竟说秋梨死不足惜……那孩子虽说有错,可也是在我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人,怎能这般轻贱性命?拾墨他……他分明就是没把我这个娘娘放在眼里,更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
她说着,又开始不住地咳嗽,那副柔弱无依的模样,看得人心头发紧。
怪不得这宫里面那么多人觉得苏依湄在这宫里面楚楚可怜的不好过。
而沈望坐在上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南鸢的发顶,眼底满心满眼的都是南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