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小贱人,也不知道她是何总来路,让太子殿下……”秋梨偷偷的抬头瞧了一眼苏依湄,又道:“还有陛下,都对那小贱人格外高看,那小贱人迟早有一天蹬鼻子上脸,她简直就没有把我们娘娘放在眼里!”
苏依湄抬眸,眼神多了一分读不出来的情绪:“所以呢?你这么说,是想让我为你做主吗?”
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读不出来秋梨的言中之意,无非就是想激怒她,让她出手去整治南鸢。
不仅是陛下如今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漠,往常她只要一提沈南昭的任何事情,陛下都会多看她两眼。
可今日派人过去面见陛下,陛下却格外的冷漠,甚至还让人过来警告她谨言慎行,陛下平日虽然不喜她,可是但凡涉及沈南昭的事情,陛下就没有不回应的。
再者,沈南昭现在还送一碗破粥过来恶心她,苏依湄想想就生气。
最近这些时日做什么事儿都不顺。
更何况……
而秋梨并不明白苏依湄如今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太子殿下现在把她赶了出来,她现在就只有跟在苏依湄身边一条活路了,连忙把头伏得再低一点,跪在地上,“奴婢这些年为娘娘鞠躬尽瘁,娘娘还请您念念旧情!”
苏依湄看了一眼面前跪着的秋梨。
这些年秋梨在太子身边跟前伺候着,也算是帮了她一些小忙,无时无刻不监视着太子殿下,而且在太子殿下面前说尽她的好话。
苏依湄温柔的笑了笑:“这么慌张做什么?我只是想问,那香如何了?”
“回娘娘,太子殿下这几年日日熏染此香,初时倒无大碍,可若常年累月浸在香中,不出三载,便会头痛欲裂、心性躁戾,动辄便想伤人见血,等那药性慢慢渗入五脏六腑,届时便是非疯即傻!”
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得意:“太子成了这副模样,百官自然容不下他,定会逼着陛下废储,陛下后宫唯有娘娘一人,到时候朝臣催着陛下再立皇子,娘娘在朝中经营的人脉正好派上用场,这储君之位,自然是娘娘未来的孩儿的。”
苏依湄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转瞬却又笑意盈盈地抬手。
示意侍女端上两锭沉甸甸的金元宝。
那金元宝放在案上,秋梨眼睛瞬间亮了,慌忙屈膝:“娘娘,这……这如何使得?”
“你做得很好,”苏依湄语气依旧温和,指尖轻轻点着案面,“只是如今太子那边,已无需你再伺候,我这宫里人手也足够,这十两黄金你先拿着,我素来是把你当亲妹妹看的,你若想寻个营生,我便给你寻间好铺子,你若念家,我派人送你故乡,你若想在京城安身,日后我也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多备些嫁妆,保你后半辈子安稳无忧。
“娘娘这是不要我了?”
她还想成为才人!她每天都在想尽办法靠近陛下,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成为主子了。
“怎么会是不要你,只不过太子殿下那脾气你也知道,我怕他到时候迁怒于你,我也救不了你,那还不如你先去外面过一段好日子,等到我生下皇子的时候,我再让你回来。”
苏依湄说话一套又一套的,秋梨听着默默的点了点头,想起沈南昭说的那句,见她一次杀她一次,她就缩了缩脖子。
她和苏依湄哪有那么情同姐妹,只不过……秋梨掂量着自己手里的十两黄金。
给太子殿下下药这事情可只有苏依湄做的出来,现在她手里头有那么大的秘密,苏依湄当然得巴结她!
苏依湄又怎么不懂眼前这贪婪的秋梨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她笑了笑又接着说:“也真是可惜,如果不是阿春,你还能够一直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做贴身侍女,你也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当我的妹妹。”
“是啊,都怪那小贱人!”
秋梨暗狠狠的猜想,说不定那小贱人就是觉得她有几分姿色,会引起陛下注意,到时候陛下就不爱搭理她了。
毕竟秋梨这张脸蛋,在这宫里面,也算是出色的容貌,如果不是宫女不能够打扮的太过于艳丽,秋梨觉得自己肯定比苏依湄还要美。
苏依湄又接着说:“不过你现在也不用担心,这金元宝你拿着,如果不够了,再派人传个信,姐姐竟然是看不得你受苦头。”
“那行,秋梨就先谢谢姐姐了。”
说完,秋梨抱着金元宝开心的走了,现在都已经幻想着在京城里面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可秋梨走后,她不知道的是苏依湄甚至连她用过的杯子都给砸了:“就这混账东西,也配喊我姐姐?来人,在她踏出宫门之前杀了,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
这宫里面死几个人而已。
家常便饭了。
有什么关系呢?
秋梨蠢就蠢在一进宫就被派过来伺候太子殿下,在太子殿下身边过了这么久的安逸日子,脑子都不会转了。
以为手里有些秘密就可以拿捏别人。
却不知道,苏依湄又不是什么好人。
苏依湄的贴身侍女不懂:“既然如此,此人断不可留,您方才何必与她费这许多口舌,直接让她永远留在锦云宫,岂不是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苏依湄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凉薄,“本宫若不演这出‘姐妹情深’,怎会让她心甘情愿去做最后一件事?秋梨那点野心,本宫看得清清楚楚,她若还有几分脑子,临走前定会想办法,悄无声息地除了阿春。”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漫不经心:“便是弄不死阿春,让她吃些苦头,挫一挫她的锐气也是好的,这宫里,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仗着陛下的纵容,碍本宫的眼。”
贴身婢女想起前不久打探的消息:“说起来也怪,奴婢前些日子去查阿春的底细,与她同批入宫的宫女都说,从前的阿春性子孤僻,寡言少语,整日独来独往,性子怪得很,可如今瞧着,她不仅敢在陛下面前直言,行事也利落张扬,倒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苏依湄顿了顿:“……谁知道呢?”
她查不出来,而陛下又不是一般的纵容这个来路不明的宫女。
她甚至都有过大胆的想象,是不是皇后回来了,可是皇后跳下城楼的那一日,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摔到雪地里一片血。
死人又怎么可能会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