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瘫倒在地,像被抽走了骨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事实摆在眼前,再多的狡辩也毫无意义。
皇帝萧景渊不再看她,他的目光扫过殿内所有惊魂未定的妃嫔,最后落在皇后身上。
“皇后,”他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静和威严,“后宫之事,交由你按宫规处置。”
皇后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她知道,这是皇帝给她,也是给所有后宫之人的一个交代。
她看向瘫在地上的贵妃,眼神里最后一丝复杂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公事公办:
“贵妃柳氏,德行有亏,心肠歹毒,构陷妃嫔,危害皇嗣,更兼其母家罪孽深重。即日起,废去贵妃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
她顿了顿,补充道:“其宫中一应伺候人等,全部遣散,发配别处。丞相府所有入宫女眷,一律逐出宫闱,永不录用!”
命令一下,立刻有几个粗壮的嬷嬷上前,将如同烂泥般的柳氏从地上架了起来,拖了出去。她甚至没有挣扎,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彩云和其他宫女太监也面如死灰地被带走了。
坤宁宫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雷霆手段震慑住了。
与此同时,前朝金銮殿上的风暴也达到了顶点。
面对周御史罗列的条条罪状和确凿证据,以及孙院判当场的反水招供和密信,丞相柳植的任何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萧景渊当庭下旨:
“丞相柳植,贪墨国帑,构陷忠良,谋害人命,结党营私,罪证确凿,天理难容!即日起,罢黜其一切官职,削去爵位,押入天牢,等候三司会审,依律严惩!其家产,全部抄没充公!”
“柳氏一族,凡参与其事者,一律拿下问罪!其党羽官员,由吏部、刑部、都察院共同核查,有违法乱纪者,严惩不贷!”
旨意一下,殿外侍卫立刻上前,摘掉了柳植的顶戴花翎,剥去官服,将他押了下去。这个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多年的权臣,此刻面如死灰,连喊冤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麾下的党羽官员们,个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知道大难临头。
后宫和前朝的处置几乎同步进行。
就在坤宁宫气氛依旧凝重之时,一个传旨太监小跑着进来,手里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
“皇上有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皇后率先跪下,所有妃嫔也跟着齐刷刷跪倒在地。
太监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才人沈微婉,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此前蒙冤受屈,贞静聪慧,临危不乱。今查证属实,沉冤得雪。特擢升为从四品婕妤,赐居‘秋水苑’,赏白银千两,锦缎二十匹,珠玉首饰若干,以示抚慰。钦此——”
这道旨意,像一道阳光,骤然刺破了坤宁宫压抑的气氛。
沈微婉跪在人群中,听着太监宣读圣旨。从才人到婕妤,连升两级,还有新的宫苑和丰厚的赏赐。
她脸上并没有露出狂喜或者激动的神色,依旧和平时一样平静。她缓缓叩下头去,声音清晰而平稳:
“臣妾沈微婉,谢皇上恩典。”
她接过了那道象征着她命运转折的圣旨。
周围的妃嫔们心情复杂地看着她。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敬畏。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庶女,竟然真的扳倒了权势滔天的贵妃和丞相府,自己不仅毫发无伤,反而因祸得福,晋升了位份。
经此一事,谁也不敢再小看这个新晋的沈婕妤了。
沈微婉站起身,手里握着那卷圣旨。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晋升,更是皇帝对她所做一切的肯定,也是对她母亲和外祖父冤屈的正式昭雪。
一个新的阶段,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