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一直对自己的专业能力无比自信,然而却对自己的朋友一无所知。他交友的方式就是顺眼,合乎他的脾气。他的道士朋友,那位拥有百万粉丝,将风水之术讲的神乎其神,被各界追捧的高人,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能人。当他对清尘和杜衡自豪介绍道士的时候,那道士也在审慎的研究他们两个人。研究人的道士确实很容易让人觉察出他的神奇,然而由于缺乏扎实的功底,在事情的处理上就会显得差强人意。
当李队长说明情况后,他却像一个收藏家一样仔细的欣赏老槐树。
“这是极为罕见的。”他摸着那焦黑的书皮说。他口中的罕见是老槐树作为年份持久雷击木的稀有。他抬头仰望,心里甚至萌生出拿这棵树做成法器的想法。
清尘斜眼看他,这人绝不是什么正经道士,因为她在他眼里看到了贪婪。
李队长对这些是全然无感的,他又将那张纸条和画册给他看。这一次,他没有像先前那般夸张,他看完画册后,又观察纸条上的符文扫了一眼。他似乎对此进行了非常强深度的思考,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时间。”
众人一时间傻了眼,他们认为至关重要的东西,在他看来却是一文不值,毫无意义 。
李队长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他让道士把自己在纸条上看到的时间写下来 。道士写的时间和他一模一样 ,这恰恰证明了道士说的话 ,“这只是1965年春分的时间 没有什么意义 。”
“那这个祭坛呢?”清尘问他。
道士四处查看 ,闭目思索了一会儿 ,才说:“打了胜仗,自然要告慰祖先祭祀神灵的 。”
道士的话,让这一群充满期待的人倍感失望 。他们送走道士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最为难过的是清尘,她原本以为 ,自己真的可以通过测试获得某种能力 ,营救女儿,现在只剩下徒劳。
与此同时,女儿的病愈发严重了,她开始频繁上厕所 ,尿不出尿来 ,眼睑和下肢的浮肿,都在告诉清尘,女儿病等不了了。
她打电话给夜阑,希望他回来和她一起带女儿去看病。
“我没有办法回去,我妈她现在已经开始流脓了,医生说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说走就走了。”夜阑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
“谁让她滥交的,她那是活该!”清尘说,她实在是不能理解夜阑作为一个父亲的残忍。
“人都快死了,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夜阑十分生气,语气比平时重了十分。
“她干出那种事情不是她自找的吗?是我让她找男人,是我让她把欢欢害成这样?”
“你又说这话,你反反复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呵呵,有意思,确实有意思,施暴者装可怜,受害者却不能发声了。”
“我难道没有跟她说过吗?我没有安慰你吗?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让我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就活该受着是吗?你妈做了错事,你不去指责她,却在这里捂我的嘴! ”
“我懒得跟你说!”
手机嘟嘟的声音不断,清尘的眼泪也不断,唯有心断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固执,她心里的天平已经不再朝他倾斜。
最后还是清尘自己带着欢欢去了医院,医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在续命和减缓病程罢了。
清尘带着欢欢回来,她精疲力竭,然而与身体的不适相比,心灵的沉痛更让她难以承受。
她在佛前跪了许久,直到听到有人啜泣的声音。她起身,何阿姨掩面擦去眼泪。
“这可怎么办啊?”她抽噎着。
清尘也跟着流下眼泪来,她上前安慰何阿姨,说出的话却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欢欢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清尘说。
许久之后,何阿姨才带着欢欢回去,给清尘留下喘息的时间。她心里感谢何阿姨,若没有她,她怕是连这片刻的休息都没有。
她又跪在佛前虔诚的念着《地藏经》,片片桃花如粉色的眼泪凋落,围绕在她周围,而她双目紧闭,黑色睫毛上的泪珠如深秋早晨大丽菊上的露珠,晶莹中带着昨夜的凄寒。
一个人推开门,迈步进来,倚在门上看着她,眼里带着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