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坡顶四处望,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不善农事、不干人事的羌胡畜牲,竟然把如此良田荒废成牧场,真的是愚蠢又毫无人性。
这些小山坡和丘陵,基本上都是粘土,特别适合烧砖制瓦,也适合制陶。背上的小妹睡着了,小脑袋依靠在刘智的脖子上,口水流在他的肩膀上。
脱离魔掌,获得了新生,小妹才能重新成为天真烂漫的女孩,但是,还有这种可能么?
慢慢悠悠地走回到南侧桥头,呆呆地看着桥头两侧的雕花石柱,每根大约3米的高度,北侧的桥头也是如此。哦……花门桥的称呼应该是源自于此。
这是一座5孔石拱桥,长约40米,宽约5米,高约10米,用材是青条石。在这个年代,这是一个大工程。
看着桥上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刘智猥琐地笑了。
在返回坞堡的路上,刘智停下了脚步。匆忙赶来的大寨主浑身臭汗,一边甩汗,一边询问:“阿狗,还有3趟就完工了,接下去咱们该怎么办?”
“大寨主,搬完物资,你得留下3000青壮,咱们再干一票大大的生意!”刘智回答,面露神秘的微笑,接着往下说:“在桥上和西侧桥头设置防御工事,到时候,俺带着500人作为诱饵,引诱羌胡狗在此连续进攻;大寨主,你带着2500人前往上潘屯附近隐蔽、趁机夺取上潘屯,然后迅速返回、来个两面夹击!”
听说如此,大寨主开心得哈哈大笑,满口腥臭的黄牙都像是在激动:“阿狗,咱们的狗头军师,真有你的,遇到你,羌胡狗算是倒霉到家了!”
“俺很不喜欢狗头军师这个称呼,也不喜欢阿狗这个称呼!大寨主,以后您可以称呼俺刘智,喊俺小智或者小侄也行!”刘智有点生气的样子,翻翻白眼,接着往下说:“俺发现一个问题,这边的收获里没有兽皮、武器和钱财,这些应该都在上潘屯,他们可能马上要攻占中阳县城。”
“哦……小智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大寨主点头表示赞同,恍然大悟的样子。
“大寨主,有空好好休息,上潘屯的物资一定会更多!”刘智表示关心,真诚没有虚假。
大寨主听说如此,哈哈大笑:“哇哈哈……如果每天都有这样富裕的收获,累死也开心!”
小妹早已醒来,不说话,只是冲着他俩开心地微笑。
“小智,可怜的小妹以后该怎么安排?”大寨主面露关心、慈爱,也有对羌胡狗的愤怒。
“大寨主,小妹年轻,得学习!要么俺带着,要么明年让她去学校。”刘智回答,很是认真的样子。
“哪里来的学校?”大寨主的独眼睁得大大的,满脸的疑惑。
刘智笑答:“咱们的学校呀,大寨主,咱们明年要创办学校,年轻的文盲必须全部要上学认字!”
大寨主哈哈大笑着离开,小妹也在笑,却是无声的泪流满面。
小妹身体的创伤,刘智可以帮她治愈,而小妹心灵上的创伤,刘智自以为无能为力、需要大家的帮助。
饿了,在这里随时可以吃饭,小妹她娘和几个女人都像是孕妇,这是因为吃得太饱了撑的!当刘智回到坞堡,小妹他娘主动站出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也许当初,担心刘智不愿意收留她们,假装互相都是陌生人,晚上睡觉都是一人一个榻。就这种演技,刘智早已看穿,只是不说破而已。
既当医生,又当护士,面对这些女人,她们不尴尬,刘智尴尬了。
傍晚,空气变得浓重、清冷,大风起,树叶飘零;心随落叶游走、翻滚,漫无目的地飘向远方,刘智的视线迷失在苍茫的天地之间,忧伤成诗,风雨如歌:
《我有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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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叶
曾经含情脉脉地绽放
因为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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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叶
曾经真心款款地摇曳
因为夏日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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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叶
曾经泪水涟涟地离去
因为秋风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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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须努力
珍惜所有过一生
今日秋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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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在风雨飘摇中沉沦;秋寒,在篝火中爆响;没有茶叶的水壶,也有芳香温馨的味道……几千人聚集在一起,疲惫早已消失不见。
吹牛皮,荤段子,怎么开心就怎么闹,当大家提起刘智这个狗头军师,都是满脸的敬畏,而且眼里都有光,这是希望之光。
刘东躺倒在篝火边、鼾声如雷,下午的时候,大寨主送来了30个斥候新队员。
大寨主,是刘东的亲大叔,此时此刻,被一大群新加入的青壮寨民包围着,一个个的满脸通红、唾沫星子乱飞,依然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其他房间里都是人挤人,唯有刘智的房间里面,只有几个女人在津津有味地欣赏他的睡姿,小妹在他娘耳边轻声地笑话:“他睡觉流口水,又磨牙,有时还放屁,臭得人迷糊!”
刘智在睡梦中徜徉,秋风起,夜清凉,人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