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婆家后院。
三个大缸前,唐一乐用一个大勺子正在搅拌缸里的东西。
黄兰在一旁认真地看,“要放多久才可以?”
拿来的辣椒全部扔进大缸,盖子盖好,唐一乐转身,“我也不知道,我去年就是胡乱倒腾,效果还行。”
又到了荔枝桂圆开花结果的季节,搞点农药喷虫。今年没有资金的压力,能买的材料都买了,足足三大缸,应该够了。
“放七八天可以了吗?”
唐一乐想了想,“十天吧。”
十天后荔枝应该结果了,喷虫的主要目的是保果,在采摘前有虫就喷,确保今年的收获比去年多。
正聊着,院子里传来小菊的声音。
“蒋公子,一乐就在后院,这边走。”
蒋玉丞翻过矮篱笆,入眼一片绿油油,这家人是爱种菜的,“唐一乐,可让我好找!”
亲自跑她家里,没人在家,村里人说可能在唐尚居。跑了一趟唐尚居,掌柜的说今天没来,还说唐一乐有可能去了水泥厂,最近水泥厂订单多。
蒋玉丞觉得自己是冤大头,跑了三个地方还找不到人,到了水泥厂碰到牧远,才知道唐一乐在这里。
他自己跑跑还行,反正刚开始从商的时候也是这般忙碌,跑来跑去。关键是,今天他还带了一个人。
唐一乐在水桶里洗了手,用力甩干手里的水,“蒋大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个大少爷,去了他府上找了几次都说还没回,后来就懒得去。
要不是怕水泥厂被别人惦记,她也不着急找这个大靠山。
蒋玉丞看了看这个院子,没什么地方可以坐,坚持站着,“跑了几个地方才找到你,你可得给我补偿。”
唐一乐走几步回到前院,她可不是吃亏的主,“我可是跑了你家四五次,每次都吃闭门羹,你说这个要怎么算吧。”
实在是累,蒋玉丞用袖子擦了两遍凳子才勉强坐上去,“如此,便两清了。”
“咳咳。”旁边突然有人咳了两声。
唐一乐这才看向蒋玉丞旁边站着的人,她一直以为是蒋玉丞的跟班之类的。
现在一看,原来是许久不见的萧锦安,怪不得蒋玉丞连擦凳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自己做。
唐一乐连忙拉了张椅子,学着蒋玉丞的样子擦了又擦,“萧公子请坐。”
又看了看旁边,这位侯府公子的护卫呢?
黄兰知道他们有事要谈,早早回了里屋。只有小菊还在旁边站着。
萧锦安别扭地坐下,刚刚看见唐一乐和蒋玉丞聊得这么自然,轮到他,就客气了很多,他没来由地有点生气。
唐一乐也坐下,也不沏茶了,估计这乡下的茶,这两位少爷都看不上,“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终于步入正题了,蒋玉丞努努下巴,示意唐一乐。
奈何唐一乐看不懂,怕他扭着下巴,“你得了什么怪病?”
“你才得病!”蒋玉丞没好气地站起身。没良心的死丫头,亏他还火急火燎地带萧锦安回来。
萧锦安说事关唐一乐性命,必须亲自且快速找到她。
蒋玉丞偷偷睨了一眼萧锦安,这小子不是说很急吗?怎么见面了不吭声?干坐着!
唐一乐瞅了瞅这两人,一个不说,一个又很着急的样子,起身往门外走,“你们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萧锦安也起身,正好,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跟在唐一乐后面。
蒋玉丞的花衣服拂过门框,“你们等等我啊。”
小菊默默跟在后面,看着走在前面的花花蒋玉丞,心里想了很久的话,都在此刻一一压下。原来她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回到唐一乐家的四合院,唐一乐领着他们上二楼书房。
蒋玉丞在院子里找了个躺椅擦了擦就躺下,“我不去了,我就在这躺躺。”
反正有急事的又不是他,一路上萧锦安只是说事关性命,到底是个什么事,一直没说。不说也好,他也不想知道。
小菊熟练地去厨房沏茶,她记得他爱喝的茶是竹叶青。
萧锦安进了二楼书房才严肃地说:“唐一乐,有人要取你性命。”
刚关好门,准备烧水沏茶,拿在手里的碳掉进炉子里,“谁啊?”
她心里有点底,和她有过命交情的只有郡守儿子,很大可能是郡守觉察出什么,想替儿子报仇。
萧锦安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害怕和紧张,有点惊讶,“你不害怕?”
唐一乐拿起火折子点火,“害怕又不能当饭吃。”
好像也是。萧锦安正襟危坐,将他听到的消息告诉唐一乐。
“我偷溜出来到府城的时候……”
唐一乐打断他,“你又偷溜出来?”
这小子不怕出事?上次不就被拐到土匪窝了?胆子还挺肥,怪不得看不到他的护卫。这次偷溜技术提高了?
他跺了跺脚,“你别打断我。”
唐一乐继续认真烧水,“行。你说。”
“知府请别人吃饭,我也去了,上茅房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到青石镇唐尚居的黄毛丫头,五百两取她狗命……”
萧锦安焦急地一口气说完,口有点干,想喝茶,还没煮好。唐尚居黄毛丫头不就是坐对面的唐一乐?
唐一乐慢慢放碳进去,“知道是谁吗?”
萧锦安看她淡定的模样,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不知道名字,长得肥肥的。你要防范起来,敌在暗,你在明。”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暗箭。
他有点懊悔,那时只顾着逃出来,没来得及去打探那人的情况。要不是他怕被父亲的人追到,他应该早就知道要谋害她的人是谁。不至于现在在这里瞎担心。
将茶水倒了两杯,挪了一杯到对面,唐一乐吹了几口气,“没事,我这么优秀的人被人惦记是正常的。”
更何况,她还把人家儿子整残了,人家要她命不是正常得很?
“你?”萧锦安无语她的淡定,“你不怕死?”
唐一乐喝了一口茶,“怕啊,那有什么办法?害怕又不能解决问题。”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又喝了一口茶,也没品出个所以然。牧远老说她牛饮,茶不就是拿来解渴的吗?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同样,想杀她尽管来就好了,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