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器轻轻扫过前挡风玻璃,将窗外的雨幕切成细碎的片段。苏晚坐在副驾上,双手紧紧攥着裙摆,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香——是车载香薰的味道,不浓不烈,却刚好驱散了雨天的潮湿,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陆时衍握着方向盘,目光偶尔扫过副驾的苏晚,看到她盯着窗外发呆,耳尖还泛着红,忍不住轻声问:“冷吗?我把空调调高一点。”
“不、不冷。”苏晚连忙摇头,转头看向他,刚好对上他的目光,又慌忙低下头,视线落在车载屏幕上——壁纸是一片璀璨的星空,深蓝色的背景上,星星闪烁着微光,和她画的《星空下的香樟》里的星空几乎一模一样。
“你也喜欢星空?”苏晚小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指着屏幕,“这个壁纸……和我画的星空好像。”
“嗯,看到的时候觉得好看,就设成壁纸了。”陆时衍的声音很轻,眼底却藏着笑意——这张壁纸是他特意找的,和她画稿里的星空细节一一对应,甚至连星星的排列都没改。
车内安静下来,只有雨刮器的声音和轻柔的音乐。苏晚偷偷看了一眼陆时衍,他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在路灯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她想起刚才在礼堂门口,他说“我也记住你了”,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快到女生宿舍楼下时,雨渐渐小了,只剩下零星的雨点落在车窗上。陆时衍停下车,转头对苏晚说:“下周五晚上有空吗?”
“啊?有空!”苏晚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后又觉得太急切,脸颊瞬间红了,“有、有什么事吗?”
陆时衍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弯了弯:“带你去看星星,学校附近的天文台,视野很好,能看到银河。”
苏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里——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温柔,像星空落进了深海,让她移不开眼。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好,我有空!”
“那下周五晚上七点,我在宿舍楼下等你。”陆时衍说完,帮她解开安全带,“上去吧,记得早点休息。”
“嗯!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今天的伞,我下次还你。”苏晚拿起帆布包,慌忙推开车门,却没注意到怀里的素描本从包里滑了出来,掉在副驾的座位下。
“伞不用急着还,下次见面再给我就行。”陆时衍看着她跑进宿舍楼的背影,直到那抹淡蓝色消失在楼道口,才收回目光。
他准备发动车子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座位下的素描本——是那本贴着“晚晚的灵感本”便利贴的旧本子。陆时衍弯腰捡起来,指尖摩挲着熟悉的封皮,犹豫了几秒,还是轻轻翻开了。
画稿一页页在眼前掠过,从初遇的老槐树,到图书馆的热牛奶,再到篮球赛的背影,每一个和他有关的瞬间,都被她细细画了下来,笔触柔软,细节满满。陆时衍的指尖慢慢划过画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
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那是一张空白的画纸,右下角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小的字,字迹娟秀,带着一丝羞怯:“希望他也喜欢我。”
陆时衍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指尖轻轻摩挲着那行字,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想起苏晚每次看到他时泛红的耳尖,想起她慌慌张张递牛奶的样子,想起她画稿里藏不住的心意,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她,告诉她“我也喜欢你”。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想把最好的告白留给周五的天文台,留给星空下的约定,给她一场独一无二的仪式感。
陆时衍小心翼翼地把素描本收好,放进副驾的储物格里,又拿出手机,点开和陈阳的聊天界面:“天文台的预约确认了吗?还有,我上次让你帮我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陈阳秒回:“放心!天文台顶楼的观测台已经订好了,布置的雏菊和星空灯也准备好了,保证让苏晚同学惊喜!陆大神,这次你可一定要告白成功啊!”
陆时衍看着消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抬头看向女生宿舍的方向,灯光温暖,像苏晚画里的场景。
下周五的天文台,星空璀璨,雏菊盛开,他要在那里,把藏在心里的心事,全部告诉她。
而此刻的宿舍里,苏晚刚洗漱完,准备拿素描本画画时,却发现本子不见了。她翻遍了帆布包和书桌,都没找到,突然想起自己下车时好像把本子落在副驾了。
“怎么办?本子里还有那句话……”苏晚坐在书桌前,脸颊发烫,心里又慌又期待。她不知道陆时衍有没有看到那句话,也不知道他看到后会是什么反应,只能抱着枕头,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周五快点来,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窗外的雨停了,月亮从云层里探出来,洒下温柔的月光。苏晚看着窗外的星空,想起陆时衍说要带她去看银河,嘴角忍不住上扬。她不知道,一场关于星空和告白的惊喜,正在悄悄酝酿,只等周五的夜晚,绽放出最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