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备于彭城设计大败刘勋、并成功引导沛国大迁徙的同时,东海郡的另一侧,一场决定下邳命运的奇袭,也在暗夜与波涛的掩护下悄然上演。
下邳城,临淮水而建,本是富庶繁华之地。然而在笮融统治下,城内浮屠教盛行,寺庙广占田产,僧侣权势熏天,普通百姓与商户则备受盘剥,苦不堪言。加之笮融将大部分精力用于扩军和对外征伐,城防虽看似森严,实则内部早已埋下不满的种子。
淮水下游,一处芦苇密布的河湾内,管承与徐盛率领的水师,正如同潜伏的巨兽,悄无声息地停泊着。战船上,水师将士们默默擦拭着兵刃,检查着神工营特制的弩箭以及登城用的飞钩、云梯。他们早已接到夜枭传来的密令:待笮融主力被牢牢吸引在郯城之下,便是他们动手之时。
“管将军,夜枭传来消息,笮融三万大军已围困郯城数日,攻城甚急。城内元龙先生正以缓兵之计拖延。”管承压低声音,对身旁战意盎然的管承说道。
管承眼中精光一闪:“时机已到!元龙先生那边的内应准备得如何了?”
“一切就绪!城内以陈氏家族为首的内应,已联络了数百名对笮融不满的豪强私兵、商户护卫以及被压迫的军士,只等我军信号,便夺取水门及东门!”
“好!”管承猛地一拍船舷,“传令各船!起航!目标,下邳水门!偃旗息鼓,衔枚疾进!”
夜色深沉,淮水之上雾气弥漫。庞大的水师船队如同幽灵般,借着夜色和雾气的掩护,逆流而上,悄无声息地逼近下邳城。
下邳城头,守军的注意力大多被郯城方向的战事吸引,加之笮融带走主力,留守的兵力本就不足,警惕性更是松懈。直到水师前锋的快船几乎摸到水门之下,哨兵才发觉异常!
“敌…敌袭!水上有船!”凄厉的警哨声划破夜空。
然而,为时已晚!
“放!”徐盛立于船首,厉声下令。
数十架设置在艨艟战船上的重型弩箭同时激发!粗如儿臂的弩箭带着凄厉的啸音,狠狠地钉入水门的木质闸楼和两侧城墙,发出沉闷的“哆哆”声!更有火箭呼啸而至,瞬间点燃了闸楼!
几乎在同一时间,水门内侧也爆发了激烈的喊杀声和兵刃交击声!陈登安排的内应准时发动!他们突袭了守卫水门的士兵,奋力砍断绞索,试图放下水门闸口!
“快!阻止他们!”城头守将声嘶力竭地吼叫。
但内应们异常悍勇,加之事发突然,守军一时竟被压制。趁着这短暂的混乱——
“轰隆!!”
一声巨响,沉重的水门闸口在内外夹击下,轰然坠入水中!
“全军突击!夺占水门,控制东门!”管承见状,拔出战刀,怒吼道。
大小战船如同离弦之箭,顺着打开的缺口,蜂拥冲入下邳城内水道!水师将士们纷纷跳下战船,沿着河道两岸向内陆冲杀!早已准备好的登城部队则利用飞钩、云梯,迅速攀上城墙,与守军展开激烈搏杀!
城内,得到信号的陈氏家族及其他内应势力也纷纷起事,他们打开东门,引导部分水师将士入城,并四处纵火,制造混乱,高喊:“刘备大军入城了!笮融已败!”
留守的下邳军队本就不多,且军心不稳,骤然遭遇如此凶猛的内外夹击,又听到“笮融已败”的谣言,顿时大乱!许多被强征入伍、或对笮融统治不满的士兵,甚至当场倒戈,加入了内应的行列。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下邳城内的抵抗基本平息。管承、徐盛的水师与陈登安排的内应成功会师,彻底控制了这座徐州南部的重镇。笮融经营多年的老巢,囤积的大量粮草、军械、财富,尽数落入了刘备手中。
管承一面下令扑灭城内零星火点,张贴安民告示,稳定秩序,一面向郯城方向的陈登派出快马,飞报捷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