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乡下,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怕挨打的孩子了。
为了养活妻子和孩子,他什么苦都吃过,早就学会了隐忍和担当。
只是父亲那句 “给光齐留的”,还是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刘光天得知弟弟回来,特意请了半天假,拉着刘光福喝酒。
饭桌上,刘光天得意地说:“我现在在轧钢厂锻工车间,都快四级工了,工资比爸还高呢!”
刘光福看着哥哥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又高兴又嫉妒。
他小声问:“哥,爸当年怎么没给我也找份工作啊?我现在回来,连个活计都没有,总不能一直靠家里。”
刘光天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当年我也是托了不少关系才进去的,爸那时候一门心思盼着光齐回来,哪顾得上你。不过你别担心,我回头跟厂里问问,看有没有空缺的岗位,帮你想想办法。”
刘光福点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他知道,现在只能靠自己,就算父亲偏心,他也得撑起这个家。
后院的闫家,比刘家还要热闹。
闫解矿带着妻子赵丽和女儿闫丽丽回院时,闫阜贵正坐在门口算账。
看到一家三口,闫阜贵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没好气地说:“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家里哪有地方住?”
赵丽是个直性子,听了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爸,这是我婆家,我回来住天经地义,怎么还得提前报备?再说了,家里不是有间小房吗?收拾收拾就能住。”
闫阜贵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让他们把行李搬进了那间堆满废品的小房。
闫解矿夫妻俩花了两天时间,才把房间收拾干净,可住进去没几天,闫阜贵就开始找事。
每天吃饭时,他都旁敲侧击地说:“现在院里的房租都涨了,你们住在这里,总不能白住吧?每个月得交点房租,不然我这老两口怎么活?”
赵丽一听就火了:“爸,我们刚回来,还没找到工作,哪有钱交房租?您这不是逼我们吗?再说了,您儿子挣的钱,不也有您一份吗?怎么现在连住的地方都要收钱?”
“我的钱是我自己挣的,跟你们没关系!”
闫阜贵也来了脾气,“你们都成年了,就该自己养活自己,总不能一直啃老!”
夫妻俩吵了起来,闫解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晚上,赵丽躺在床上,对着闫解矿抱怨:“你爸也太过分了!我们刚回来就催着交房租,他是不是怕我们分他的钱?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回来!”
闫解矿叹了口气:“我爸就这样,一辈子爱算计钱。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等我找到工作,咱们就搬出去,不跟他住一起了。”
赵丽点点头,心里却满是委屈。
她原以为回婆家能有个依靠,没想到却处处受气,连住的地方都要被算计。
院里的邻居们看着两家的热闹,都忍不住议论:
“这知青返城,看着是好事,可没工作没地方住,回来也是遭罪。”
“可不是嘛,刘家偏心,闫家爱算计,这两家以后有的吵了。”
“还是陈家好,陈年有出息,老两口不用操心,日子过得安安稳稳的。”
这些话传到刘海中和闫阜贵耳朵里,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刘海中看着刘光福每天早出晚归找工作,心里有些愧疚。
闫阜贵则看着闫解矿夫妻俩为了房租争吵,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可一想到自己攒的那些钱,又硬起了心肠。
棒梗最近在院里走路都带着风。
自打刘光福和闫解矿返城,他就成了中院最 “体面” 的年轻人。
两人天天忙着找工作,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而他不仅有给领导开车的正经差事,还能时不时穿着新工装在院里晃悠,心里的傲气早就藏不住了。
这天傍晚,棒梗下班回来,正好撞见刘光福蹲在院门口啃馒头,闫解矿则在一旁整理刚捡来的废品。
他故意放慢脚步,掏出烟点上,慢悠悠地说:“光福、解矿,还没找到工作呢?我今天送王领导去开会,还跟张局长聊了几句,人家说下次有机会,还让我跟着去视察呢。”
刘光福咬着馒头,抬头看了眼棒梗,眼里满是羡慕。
他返城快一个月了,每天跑遍了各个工厂,可要么嫌他没经验,要么就是岗位已满,至今还没着落。
闫解矿也放下手里的废品,苦笑着说:“棒梗,你这工作真好,我们哪能跟你比啊。”
“那可不是嘛。”
棒梗得意地弹了弹烟灰,“我这工作,还是傻柱帮忙找的,没费吹灰之力。现在天天开着汽车,比骑自行车舒服多了。你们要是想找好工作,可得有靠谱的人帮忙才行。”
这话像根刺,扎得两人心里不是滋味。
他们也想有个体面工作,可家里孩子多,父母又不怎么上心。
刘光福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受宠的大哥刘光齐,下面有能干的二哥刘光天,他向来是被忽略的那个。
闫解矿更不用说,闫阜贵一辈子爱算计,哪肯为他多花一分钱。
反观棒梗,贾家就他一个独苗,全家都围着他转,连傻柱都甘愿为他铺路,这差距,简直是天上地下。
棒梗看着两人羡慕的眼神,更得意了,又说了几句 “领导今天夸我开车稳”“明天要去城郊接专家” 之类的话,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刘光福和闫解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人和人的命,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没过几天,刘光福就忍不住跟刘海中闹了起来。
他坐在炕头,红着眼圈说:“爸,我都返城一个月了,还没找到工作,总不能一直靠家里吧?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吗?二哥有工作,大哥是你心头肉,难道我就没人管了?”
刘海中被儿子说得心烦,他其实也托人问过,可一直没消息。
二大妈在一旁帮腔:“老刘,你就再想想办法,光福总不能一直闲着。你不是有个徒弟在机械厂当主任吗?要不你求求他,让他给光福安排个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