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地点选在了一家极具隐私性的江景餐厅包间。
陆景明比沈清越先到，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坐在窗边，面前放着一杯清水，姿态一如既往的沉稳。
沈清越穿着利落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长发束起，显得干练又清爽。她走进包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陆总，久等了。”
“刚到。”陆景明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动作绅士，目光却在她脸上细细扫过，似乎在评估她昨晚休息得如何，以及……对那则绯闻的反应。
两人落座，点完餐，短暂的寒暄后，陆景明直接切入主题。
“沈小姐，明人不说暗话。穹星科技的发展潜力，有目共睹。陆氏希望在下一代智能传感和人工智能领域进行深度布局，穹星是我们非常看重的合作伙伴。”他语气平稳，带着商业谈判特有的冷静。
“能得到陆总的青睐，是穹星的荣幸。”沈清越微笑回应，不卑不亢。
“我方的诚意是，”陆景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陆氏可以牵头，联合几家顶级资本，为穹星的A轮融资提供远超市场预期的估值和资金支持。同时，陆氏旗下的制造和渠道资源，可以全面向穹星开放。”
条件非常优厚，几乎是捧着金山银山来合作。但沈清越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陆总的条件确实令人心动。”她轻轻晃动着水杯，“不知道陆氏希望得到什么？仅仅是技术合作和投资回报吗？”
陆景明看着她，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我要穹星下一轮融资的领投权，以及……一个董事会席位。”
领投权意味着在后续融资中拥有极大的话语权和优先权，董事会席位则意味着可以深度参与公司决策。这已经超出了普通战略投资的范畴，是要深入穹星的核心。
沈清越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傅沉舟那边还在暗中吸纳股份，准备做空光华，A轮融资本就是虚晃一枪，为的是争取时间和做大资金池。
如果让陆景明如此深入地介入，很可能会打乱全盘计划，甚至暴露她和傅沉舟的真实意图。
“陆总，”她放下水杯，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穹星目前更倾向于保持独立发展，融资主要是为了补充研发和扩张的现金流。领投权和董事会席位……现阶段，我们可能还需要慎重考虑。”
陆景明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他靠回椅背，语气听不出喜怒：“沈小姐是担心失去控制权？还是说……穹星背后，另有隐情，不方便让陆氏介入太深？”
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人心。
沈清越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陆总多虑了。只是公司发展路径的选择问题。我相信，即使没有董事会席位，穹星和陆氏依然可以在技术、渠道等层面展开非常深入的合作。”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陆景明看着她，像是在权衡着什么。半晌，他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也缓和了些：
“昨晚的新闻，沈小姐似乎并不在意？”
沈清越心中冷笑，果然来了。她耸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娱乐圈的捕风捉影罢了，习惯了。倒是给陆总添麻烦了，希望没影响陆氏的声誉。”
陆景明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轻松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最终，他淡淡开口：“沈小姐的个人生活，陆某无权过问。只是提醒一句，沪市水深，交友须谨慎。”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警告意味十足。
沈清越嫣然一笑：“谢谢陆总提醒，我会注意的。”
午餐在一种表面和谐、实则各怀心思的氛围中结束。没有达成核心共识，但彼此的态度和底线都已清晰。
送沈清越离开时，陆景明站在餐厅门口，最后说了一句：“合作的条件，陆氏的大门始终敞开。希望沈小姐再慎重考虑。”
沈清越回头，对他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坐进车里，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陆景明比想象中更难对付，他的目标明确，手段直接，而且……似乎对闻澈的存在，已经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