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的大脑嗡嗡作响,他盯着江月瑶,试图理解她那番话。
“这……这是不可能的。”他作为商界巨擘的理智在抗议,“提前半年投产,这消息一旦放出,收不回来的。天鸿集团是会受创,但我的公司也会因为虚假消息而信誉扫地。”
“谁说是虚假消息了?”江月瑶反问。
她走到沈行知面前,眼神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只需要相信我,然后对外宣布。”
“林婉柔用钱布阵,动的是财气。财气一乱,她那个用钱堆起来的乌龟壳,就会出现裂缝。”
曲歌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已经不是算命了,这是在直接操纵百亿资本的市场。
她小声提醒:“沈总,天鸿集团的股价已经因为之前的传闻跌了五个点,现在要是再来这么一出……恐怕会直接崩盘。”
沈行知看着江月瑶。
他看到的是一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和一双看不出深浅的眼。
他想起了自己找了二十年的妹妹,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悔恨,想起了江鸿远那个名字。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
沈行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他首席秘书的电话,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果决。
“立刻组织公关团队,三十分钟内,我要看到官方新闻稿。”
“主题:城北新能源项目取得颠覆性技术突破,生产线全面升级,预计将比原计划提前半年正式投产。”
电话那头的秘书显然被这个指令砸懵了,停顿了几秒才发出声音:“沈总,这……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技术部门的报告……”
“你不需要报告。”沈行知的语气不容置喙,“你只需要执行。立刻,马上。”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重重地放在桌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这一个电话,赌上的是他半生的心血和整个集团的未来。
曲歌紧张地刷新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财经新闻页面。
不到二十分钟,一条加粗的红色标题弹了出来。
【重磅!沈氏集团宣布新能源技术重大突破,或将改变行业格局!】
“出来了……”曲歌的声音发干,“沈总,消息已经……已经爆了。”
几乎是瞬间,各大财经论坛、股票交流群像是被扔进了一颗炸弹。
“疯了吧?沈氏这是在放卫星?”
“提前半年?这是什么黑科技?马斯克来了都得递根烟!”
曲歌看着屏幕右下角那条绿色的、断崖式下跌的曲线,喃喃道:“天鸿集团的股票……开盘不到一小时,已经……已经快跌停了。”
沈行知没有看电脑,他只是盯着江月瑶。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的助理抱着一个沉重的木箱,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沈总,您要的镜子,从德国专机送到了。”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面被黑色天鹅绒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纯天然水晶镜,没有任何雕琢,浑然天成。
江月瑶走过去,手指轻轻拂过镜面。
“很好。”
她抬眼看向沈行-知,“现在,就差水了。”
沈行知脸色一沉,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浇灭。
“我的人被扣了。云麓山庄现在铁板一块,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
“我知道。”江月瑶的反应很平静,“她那个阵法,能隔绝外界一切气机的探查。”
“但它隔绝不了已经存在于阵法内部的‘连接’。”
江月瑶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针盒,打开,里面是一排细如牛毛的银针。
她捏起一根,走向沈行知。
“你的血,是你妹妹在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坐标。”
“既然我们拿不到外面的水,就用你自己的血为引,搭一座桥,直接跨过去。”
沈行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他看着江月瑶用银针在他的指尖轻轻一刺,一滴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江月瑶取过一个干净的玻璃碗,里面盛着半碗清水。
她引导着那滴血落入碗中。
殷红的血在水中散开,没有立刻溶解,反而像有生命一般,在碗底盘旋,凝聚成一团小小的红色漩涡。
“成了。”
江月瑶将那碗血水端到水晶镜前。
她让曲歌拉上办公室所有的窗帘,只留下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整个空间瞬间暗了下来。
江月瑶将镜子立在桌上,正对着那碗血水。
她双手在身前快速结了几个繁复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很低,像古老的歌谣。
办公室的温度,开始以一个能被皮肤感知的速度下降。
曲歌抱紧了手臂,她看到那碗原本平静的血水,开始剧烈地旋转起来。
那面光洁的水晶镜,镜面像是变成了液态,泛起一圈圈涟漪。
办公室的倒影在镜面上扭曲、拉长,最后像墨水一样化开,变成一片混沌的灰色。
沈行知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面镜子。
灰雾散去,一个模糊的影像开始在镜中成型。
那是一个房间。
一个装修得极为精致、甚至有些过分华丽的房间。
墙壁是粉色的,挂着蕾丝花边,地上铺着厚厚的白色长绒地毯。
房间的角落,挂着一个金色的、雕花的鸟笼。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
她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毯上的一个点,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念念……”
沈行知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