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望着镜中的自己，刘一非想起了孙祺。
不知道那个讨厌鬼现在怎么样了？
是不是已经平安落地？
有没有回到家？
傍晚园区的点点滴滴浮现脑海，她双手轻抚发烫的脸颊，一切都美好得像是梦境。
他真的向我表白了吗？
他真的也喜欢我吗？
指尖轻触唇瓣，那份温存的记忆如此真实清晰。
那个吻，还有那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没有半分虚假。
刘一非终于笑了，手指轻轻划过光滑的脖颈，细腻的触感让她浮想联翩。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脸更红了，跺了跺脚，有些责怪自己太害羞。
可目光落下的瞬间，心里又泛起一丝不安。
她双手托起**，挺直身子，正面看看，侧面比比，脸上掠过一丝懊恼。
虽然平时总说自己是个“普通女孩”，但关起门来，她偶尔也会欣赏自己。
她原本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但此刻第一次生出了些许自卑。
好像……不够丰满。
少女的心思本就如六月天气般多变，尤其是刚刚陷入恋爱的女孩，情绪更是难以捉摸。
刘一非不过洗了个澡，心情却经历了开心、幸福、羞涩、懊恼、自卑，甚至想到了男女之间的事。
洗完澡换上睡衣，抓起手机钻进被窝时，刚才那些情绪都被抛到了脑后，只剩下满满的期待。
被窝暖暖的，
很舒服。
身体无力，
不想动，
好困，想睡觉……
不行，不能睡！
我要等他的消息。
刘一非在床上趴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昏昏欲睡。
一整天折腾下来，她确实很累，但心里有一股劲儿撑着，硬是不让眼皮合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
手机终于响了一声。
她半睁的眼睛猛地睁开，手指飞快地滑开屏幕。
“我下飞机了，你在干什么？睡了吗？”
她立刻按下通话键。
“喂，你居然还没睡？这可不像你这个小懒虫的作风。”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显然孙祺刚下飞机，就给她发了消息。
刘一非心里暖暖的。
“再困也要等你呀。”
“嘿嘿。”
听着孙祺的笑声，刘一非感到一种满足。
无论多远，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就踏实了。
“嘶——”
“怎么了？”
刘一非听出他那边有些不对劲，急忙问。
“没事，刚出机场，一阵风吹的——今晚京城怎么这么冷。”
刘一非这才想起，之前在横店拍戏时虽然是冬天，但温度并不低。
当时因为行程紧，孙祺只带了一件风衣，谁也没想到他会深夜回京城。
京城的冬天一向寒冷刺骨。
想到这里，刘一非鼻子一酸，带着哽咽说：“你快叫辆车，都怪我忘了你没带厚衣服。
要不是为了送我，你也不至于半夜赶路。”
听筒里传来孙祺爽朗的笑声：“送你这一趟值得。
就算让我光着膀子回来，我也愿意。”
“净胡说。”
“哈哈哈……”
“师傅，德胜门内大街走吗？上车吧小伙子……穿这么少从哪儿回来的？今天零下十六度呢……哎，送女朋友嘛。”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刘一非心里甜滋滋的。
“非非，我上车了。”
“嗯，听见啦。”
“快休息吧。”
“不嘛，等你到家。”
“都累一天了，赶紧睡。”
从机场到工作室至少半小时，孙祺不想让她熬夜等。
“就想等你嘛。”
“乖，听话。”孙祺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那……好吧。”
“明天给你拜年，好好休息。”
“晚安……哥哥。”
“你刚叫我什么？再喊一遍。”
“哥~哥。”
“嘿嘿……”
第二天早上，刘一非精神饱满地醒来，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给孙祺发了早安，然后哼着歌洗漱下楼。
“姥姥姥爷，妈妈小姨。”
“今天起得真早。”周纹琼笑着看着她，“瞧你这水灵灵的脸，年轻真好。”
“小姨也漂亮嘛。”
刘小丽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大清早的别互相夸了，快吃饭。”
刘一非和周纹琼对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朝刘小丽做了个鬼脸，然后笑着走向餐桌。
一家人开心地吃了早餐。
休息了一会儿后，大家开始打扫卫生。
刘一非换上家居服，卷起袖子帮忙，不过只是做一些轻松的活儿，刘小丽和周纹琼都不让她碰那些又脏又累的活。
其实家里并不怎么脏，平时都有保姆打扫，她们只是擦擦地、收拾屋子、整理东西、浇浇花而已。
忙了一上午，虽然都是轻活，刘一非脸上还是沾了些灰。
“快去洗洗脸，看你弄的。”刘小丽略带责备地说。
“嗯。”刘一非应了一声，跑回卧室。
但她没有立刻洗脸，而是先拿起手机，发现还没有孙祺的短信，心里有点失落。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
打开相机，拍了张自己上午“成果”的自拍照，还比了个“耶”的手势，发给了孙祺。
“上午和妈妈、小姨一起大扫除，我也出力了。
看我厉害吧？”
过了一会儿，孙祺起床了，给她回了短信。
“鼓掌，我家非非真棒。”
刘一非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非非，快下来，舅舅、舅妈到了。”
“来啦，来啦。”
她给孙祺回了条短信说明情况，然后快步下楼。
和舅舅、舅妈打过招呼后，一家人坐下来聊天。
每逢过年都是这样，亲戚们难得聚在一起，聊聊这一年的经历。
小时候可能还不懂，觉得大人有什么好聊的，长大后才明白，聊的都是家的味道，只是这种味道越来越淡了。
下午，刘小丽带着周纹琼和非非的舅妈准备团圆饭。
刘一非自告奋勇想学做菜，没想到忙活了一阵，反而帮了不少倒忙。
“非非呀，想学厨艺平时学嘛，一会儿就要吃团圆饭了，要不你先去忙点别的？”周纹琼笑着打趣道。
刘一非有点不开心，但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没帮上什么忙。
她本来想得好好的，学一两道菜，等过完年回帝都亲手做给孙祺吃，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非非，姥姥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你去陪姥姥聊聊天吧。”
“哦。”
刘一非洗了洗手，马上把刚才的不开心抛到脑后，走出房门。
今天的天气很暖和，阳光洒满小院。
姥姥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我回屋拿了条毛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给她盖上，没想到把她惊醒了。
“是小非非。”
“姥姥，是不是吵醒您了？”
姥姥轻轻摇头，笑着说道：“没有，姥姥根本没睡，就是闭着眼睛晒太阳。”
“原来是这样。”
姥姥和蔼地点点头，拍了拍旁边的座位：“来，坐这儿陪姥姥说说话。”
刘一非听话地坐下，顺手帮姥姥把毛毯整理了一下。
“一年没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告诉姥姥，有没有喜欢的人？”
姥姥的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里满是温柔。
她微笑着握住刘一非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掌心。
刘一非眨了眨眼，脸颊微微泛红，轻轻点了点头。
姥姥的笑容更温暖了。
其实从昨天刘一非进门开始，她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同。
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很多事，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孙女的心思。
只是不清楚这段感情走到哪一步了。
现在看到刘一非害羞的样子，姥姥心里很高兴。
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气，能看着孙女找到喜欢的人，自然是开心的。
“跟姥姥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挺有意思的，和他在一起总是很开心……”
一开始刘一非还有些害羞，但说着说着，脸上便浮现出甜蜜的笑容。
“他很有才华，会创作，能写歌、写剧本，还会拍电影。
对我……”
说到这儿，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对我也很好。”
接着又抿了抿嘴，小声补充道：“就是有时候有点坏。”
“呵呵呵……”
“姥姥～你笑话我。”
刘一非皱了皱鼻子，撒娇地晃了晃姥姥的手。
“好好好，姥姥不笑了。”
其实刘一非还没准备好告诉家里人，尤其是妈妈。
但在慈祥的姥姥面前，她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姥姥，别告诉妈妈，好吗？”
“好，姥姥替你保密。
不过，能告诉姥姥为什么吗？”
刘一非神情有些黯淡，轻声说：“我觉得妈妈不会同意。
她总说我应该专心发展事业，不该想这些。”
“别听她的。
她自己都没活明白，还想管着我乖孙女。”
刘一非愣了一下，没想到姥姥会这样说。
“唉，也怪我，从小对你母亲要求太严格，养成了她事事争强好胜的性格。
为了事业，和你父亲闹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她愧疚地轻抚刘一非的头发。
“姥姥，我不怪您。”
“好孩子，我们非非最懂事了。”
江城，东湖别墅后院。
刘一非的舅舅刘晓文正靠在栏杆上独自抽烟。
“大哥。”
听到声音，刘晓文回头，看到是妹妹刘小丽，随手按灭烟头问道：“怎么了？”
刘小丽系着围裙从屋里走出来，擦着手欲言又止：“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说吧。”
“是关于非非的。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但娱乐圈竞争激烈，现在几乎到了瓶颈。”
听到外甥女的事情，刘晓文神情一凝。
他向来重视这个外甥女：“详细说说。”
刘小丽将女儿在圈内的处境、资源情况，以及之前在《功夫之王》剧组遇到的困难全都说了出来。
提到女儿受委屈时，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种无力感，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所以是那个孙祺帮了忙？最近很火的年轻导演？”
“大哥也认识他？”
“我留意过行业动态，知道这个名字。
不管怎样，人家帮了忙，你要好好感谢。”
“我知道。
我想……今年找机会和陈哥解约。”
刘晓文点点头，重新点了一支烟，在露台上慢慢走着。
沉思许久后停下脚步：“这个圈子我不太懂。
如果你想清楚了，我支持你。”
“等过了年，我去帝都找近飞谈谈。
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生意归生意。
当初你们刚回国是他帮了忙，现在要离开，也要处理得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