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强忍着那阵窒息般的压迫感,看向依旧死死掐住自己脖颈的老婆婆。
对方的双眼已经彻底失去焦点,瞳孔涣散,背后弥漫出缕缕黑烟,整张脸僵硬如尸,唯独那双手仍像铁钳一般死死收紧。
“婆婆……你已经……死了……”她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抱歉……得罪了!”
卡莲猛地举起手枪,枪口死死抵在死士化老人的眉心。
“砰——!”
枪声落下,一切挣扎戛然而止。
那具躯体僵硬地向后倒去。
轰隆——!!!
雷鸣炸裂,道道金雷如神罚般击碎大地,接踵而至的爆炸声几乎掀翻整个村庄。
在一片火光与轰鸣之间,一串平稳的脚步声渐近。
穹自烈焰中走来,金瞳冷冽,衣摆飞扬。
“喂,没事吧?”他声音不高,却清晰穿透爆炸的余响。
“该走了。”
“……嗯。”
二人无言走向村庄中央的火海。
穹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四周仍在燃烧的屋舍,神情逐渐归于一片冰冷的平静。
卡莲注视着他的侧脸,心缓缓沉了下去。
——事情,绝不简单。
四周只有火焰噼啪燃烧的声响,寂静得令人不安。
“还不打算出来?”穹忽然开口,声线压得极低,“那我亲自请你。”
“呵呵……哈哈哈……”
一道诡谲的笑声凭空响起,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涌来,“真没想到,藏到这种程度,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一道身影缓缓自扭曲的空气中浮现——黑袍曳地,面上是一副狐狸面具,与八重村祭典上常见的款式别无二致。
“终于不躲了?”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从黑匣中逃逸,苟活至今的——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
“你怎会知道我的身份?”
“哼!藏头露尾之辈。”穹嗤笑,“事到如今都已经现身了,还带什么面具!”
对方静了一瞬,随后缓缓摘下面具,掀开兜帽。
樱色长发、巫女服,熟悉的面容静静浮现。
“……樱?!”卡莲失声。
穹却早已将劫灭大剑扛在肩上,眼中冰蓝色的光芒愈盛:
“怎么?没脸见人是吗,不用掩饰自己的兽性,恶魔不需要化妆,再化妆也是恶魔!”
侵蚀之律者轻声笑了:“你似乎并不惊讶?”
“废话少说。”穹打断她,“我懒得和你说道理,你不配听!”
他向前一步,劫灭剑身燃起炽烈火光,仿佛要将天空也一同点燃。
“还想往哪逃?”
他声调陡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她身体里,滚出来。”
“我若是不呢?”侵蚀之律者扬起嘴角,声音裹着嘲弄。
“让她回来。”穹的剑尖纹丝不动,直指对方,“否则——我不介意用强。”
“用强?”
“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轻轻重复了一遍,随后竟抑制不住地低笑起来。
“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她笑声骤停,眼神骤然转冷:
“可笑的人类,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用的……可是她的身体。你当真下得去手?”
“哦?是么。”
穹只轻哼一声,腕间一转,劫灭剑身燃起灼目的火光。
他抬眼,眼中看不出半分动摇:
“少说废话。”
“让我看看,你这个从前文明苟活到今天的律者——如今还剩下多少本事。”
八重樱握紧了手中的雾切。
的确,单凭这具身体,她并非穹的对手。
——但律者的权能,加上八重樱苦修至今的剑技,也绝非可轻蔑以待。
这是属于侵蚀之律者的绝对自信。
而此时穹却突然出声,他双眼用一种很危险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侵蚀律者。
“你身上的这份力量看起来不错嘛,果然还是我来使用比较搭。”
“你这混蛋怎么配使用它。”
“你是直接把律者核心交到我的手上呢还是要我打你打到交出来,这得让我好好想想。”
穹的这番话车底让律者恼羞成怒。
“那就来试试,”她声音冷冽,左手轻托刀背,太刀横执,刀尖直指前方,“看你……还有多少本事!”
“樱花,——散!”
几乎在同一瞬,两人同时冲出!
绯红的刀光如落樱纷散,直取穹的咽喉。
他却连剑也未动,只右拳一握,随意挥出——
“砰!!”
一声闷响,八重樱的胸口骤然凹陷!
她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砸进街边残破的花坛,砖石崩裂,尘土弥漫。
穹缓步走近,俯视着蜷缩在地、气息微弱的身影,蓝色的瞳孔中不见半分波动。
“求你……”她艰难地喘息,声音破碎。
可他只是漠然注视,如视蝼蚁。
“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放了你。”
他握紧劫灭,剑身燃起滔天烈焰,宛若巨龙苏醒,将整片天空映作赤红。
他声调一沉,如雷贯穿苍穹:
“今天,就是你自由呼吸的最后一天!”
“天火——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