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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探出身子往外一瞧,只见夜色深沉,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廊下宫灯摇曳着投下光影,夜风轻拂,掀起桃树嫩叶沙沙作响。

殿门口连个值夜的太监都没有,再往西边小厨房看去,同样是门窗紧闭,寂静无声。

整个昭仁殿院落,竟恍若一座无人居住的空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清。

他不由得蹙了蹙眉,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行至东次间廊下,凑近窗屉子屏息静气,凝神细听。

里面静悄悄的。

一丝声息也无,甚至连小七惯常的咿呀声也未闻得。

“都睡了吗?”玄烨喃喃自语,带着几分失落和怅然。

梁九功忖度着玄烨的神色,迟疑道:

“主子爷,要不奴才去叫门?”

玄烨望着那紧闭的殿门和漆黑的窗户,轻叹口气,将鸡毛掸子放在窗台上,摆手道:

“罢了,既然都睡了,就别惊扰他们了。睡了就睡了吧,我明个儿再来。”

他说着又轻手轻脚往回走,走到一半,觉得不太对劲,又踅身回来,口中喃喃自语: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玄烨越想越觉得蹊跷,索性走回东次间窗外,压低声音唤道:

“令窈,令窈?你睡了吗?是我啊……”

屋子里毫无动静,这种过分的安静,透出一种令人心慌的异常。

“该不会是晚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母子俩都都晕过去了吧?”

玄烨一脸担忧,当下就准备破门而入,梁九功眼疾手快拉住他,指了指天:

“主子爷您冷静一下,夜深了,主子和小主子定是已经歇息了。您这般破门而入,动静得多大?

万一把七阿哥吓着了,落下个夜啼惊厥的毛病那可如何是好?

主子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真怪您?定是睡沉了。明日,明日一早奴才就来叫门!”

玄烨被梁九功这么一拦,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些,觉得梁九功说得在理,自己确实是关心则乱,行事鲁莽了。

“你说得有理,是我太着急了,那我们明日一早再来。”

两个人又悄声的回去了。

昭仁殿东次间的支摘窗吱呀一声打开,一只水葱似的手指探了出来,将窗台上的鸡毛掸子拿进去。

翠归忍俊不禁,晃着手里的鸡毛掸子,笑道

“主子,主子爷来跟您负荆请罪呢。”

令窈揽帐看来,角落里的烛火映在她脸颊,投下恬静的淡金,神色如波澜不惊的湖面,连眸光都是一片平静。

“明儿个若得空,把这东西给梁九功送回去吧。”

翠归闻言,脸上的笑意微微凝滞。走到一旁案几边将鸡毛掸子放下,

“还用特意去还啊,主子爷明个儿肯定还要过来。”

她凑近令窈,“主子,等明儿个主子爷再来,咱们这昭仁殿的门,是开还是不开啊?”

令窈漠然放下床帐,悉悉索索躺下了。

“不早了,歇着吧。”

翠归脸上笑意淡了去,应了一声,将床帐压好,轻手轻脚退出去了。

次日一早,映云收拾好行李往顺贞门走去,刚穿过御花园,便听见宜嫔身边的眠柳在后面叫她,脚步一顿,疑惑地回过头去。

“眠柳姑娘?可是在喊我?”

眠柳追的气喘吁吁,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无奈笑道:

“可不是喊你嘛!我跟在您身后喊了好一阵子,姐姐怎么像没听见似的,脚步也不停,可真是要跑断我的腿了。”

映云困惑道:“不知眠柳姑娘匆忙追来,是宜主子有何吩咐吗?”

听她这般问,眠柳不禁有些佩服,果然是在乾清宫历练过的老人,心思剔透,稍稍一猜就知道有事找她。眠柳越发的客气。

“吩咐可不敢当。是我们主子今儿一早听说了姐姐要远行盛京的消息,心里又是惊讶又是牵挂。

主子说姐姐这一去山高路远,只身一人前往那人生地不熟的关外旧都,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帮衬。

怕是会遇到不少难处,受人欺负也未可知。所以特意吩咐我赶来知会姐姐一声。”

她瞅了瞅四周,凑近映云。

“等姐姐到了盛京若是遇到什么棘手难办的事情,千万别自己硬扛着,只管去寻郭络罗家的府邸。

若是初来乍到找不着地方也不要紧,随便在街上找个当地人,问一声‘镶黄旗佐领三官保老爷家府上在何处’,盛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姐姐只管放心,有我们主子这句话在,保管姐姐在盛京的日子过得自在舒心,一应大小事务,我们家老爷自然都会为姐姐料理妥当,绝不让姐姐受半点委屈。”

映云感激的福了福身:

“真是难为宜主子还为我这个奴才如此费心费力,实在是愧不敢当。”

眠柳连忙虚扶一下,笑道: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此番是奉了主子爷的皇命前去探望长公主,代天家宣示恩泽,跟那些奉旨出京的钦差大臣有何区别?

姐姐是皇命在身,代表的是天家颜面,旁人谁敢小瞧了去?

想来定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忧心长公主病情,主子爷至孝,这才特意派遣了姐姐这等贴心得力的人前去盛京探望,也好宽慰老祖宗和主子爷的忧心。

姐姐实在不必过于介怀,到了盛京,好生伺候长公主便是在为主子爷排忧解难,主子爷心里只会记着姐姐的好。”

映云苦笑,这其中酸楚不足为外人道也,唯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轻叹一口:

“是,你说的到也有道理。”

眠柳观察着她的神色,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从袖中利索地抽出两封信函,塞进了映云臂弯上挂着的行囊里,动作快得让映云来不及推拒。

“姐姐,我们主子心思细,怕您初到盛京,郭络罗家府上的门房奴才们有眼无珠怠慢了您。所以特意亲笔写了两封书信。

姐姐到了府上只需将信件拿出来,他们见了主子的亲笔,自然会将您奉为上宾,好生招待。

日后在盛京若再遇到什么难处,也可凭此信去找府上管事,他们定会竭力相助。”

映云垂眸看着手肘间挂着的行囊,那两封信微微露出一角,她盯着信件,眉头紧锁。

眠柳也不着急,笑盈盈的:

“姐姐放心,信里写的都是我们主子与盛京老爷之间的一些家常闲话,嘱咐他们好生照应姐姐罢了。

姐姐若是介意,现在就可以打开看看,绝无半点不可对人言之处。”

映云思忖片刻,终是伸出手将信件完完整整塞了进去。

眠柳点了点头,暗道这映云还算识趣,知道天高皇帝远,盛京是郭络罗家的地界,她这孤身一人,得到这份助力那可谓是如虎添翼,自此以后都能在盛京横着走。

她从袖中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子来。

“这是我们主子给姐姐的,路途遥远,出门在外什么都比不上手里有银子实在。

有些银钱傍身腰杆子也硬气些,遇到什么事也能应急。”

映云忙推过去:

“生受不起,你快收回去,能在盛京受到宜主子家照拂,已是感激不尽,哪里再能拿宜主子的银子。

真是折煞我了,快休提这话吧。这些年我也没什么用银子的地方,攒了不少体己,够用了。”

两个人正说这话呢,冷不防听见一旁花丛里低低的咒骂,不由得纷纷住了嘴,往那边望去。

只见一道消瘦佝偻的身影正蹲在花丛里,似是在收集清晨花瓣上的露水,不时低低埋怨几声。

只一眼映云就认出是拂月,也顾不得眠柳了,急急跑过去。

“拂月?”

拂月听到有人叫她,以为是章佳常在身边的大宫女枕书又来催促,没好气回道:

“知道了知道了!已经在做了,露水还没接满呢,别催了!”

“拂月是我啊。”

映云一把拉起她,只觉得手中的胳膊硬的硌人,仿佛能掐断一般,不觉心惊。

细看去只见她瘦骨嶙峋,一身粗使宫女的衣袍宛若架在衣架上一样空荡荡的晃悠着,再看她面色,暗黄憔悴,脸颊微微有手指的红印,定是被人打的。

映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拂月一看是映云,一头扑进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嚎啕大哭。

“映云姐姐,你要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章佳氏她恨我恨得要死,我才到她宫里不过一个晚上,就被她寻由头打了五六回。

她还不让我睡觉,天还没亮就逼着我到御花园来采什么花露,说要用来净面。姐姐,这这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啊!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听着拂月字字泣血的哭诉,映云心如刀绞,泪水也跟着潸然而下。

“拂月,如今的我自保尚且都难,如何能帮你,今日一见怕就是永别了。”

拂月突然想起玄烨那道旨意,忙擦了擦眼泪,见她已经收拾妥当,挎着两个包裹,心中更是悲戚。

映云如同亲姐姐一般,多年来在宫中照拂她、教导她,甚至连她亲生母亲未曾教过的人情世故、宫中生存之道,都是映云一点一滴传授给她。

如今这样的仪仗和靠山就要永远离开,此生不复见,更是悲从中来,哭的愈发凄厉。

一旁眠柳见此情景,知道她们有话要说,自己不便在场,便悄悄转身离开了。

“姐姐,要不你跟主子爷说,让我跟你一起去盛京吧。”

拂月面露哀求,满眼惶恐不安。

映云亦跟着悲痛不已,抽出帕子温柔地替拂月擦去泪痕,狠下心来叮嘱她:

“拂月,你听姐姐一句劝。以后姐姐不在你身边了,你万事一定要忍耐。千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任性了。

就像这次明明太皇太后最属意的是让我去办这件事,是我该出的头,可你却自己不管不顾给我下了药,顶上这差事。为了报复主子爷把自己搭进去,值得吗?”

拂月眸中的哀戚在触及内心的伤口时,瞬间化作一股咬牙切齿的仇恨,眸光怨毒,恨不得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生吞活剥。

“怎么不值得?”她猛的看向映云,“我成功了不是吗?我成功地挑拨了他和戴佳氏那个贱人的关系。

戴佳氏心高气傲,若是知道主子爷最初注意到她,不过是因为把她错认成了别人。

她还会原谅他吗?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他死心塌地吗?绝对不会!多么划算啊,两个原本如胶似漆让六宫都为之侧目,就在我的三言两语挑拨之下,背道而驰,心生隔阂。

主子爷他终于也能尝一尝什么叫求而不得,什么叫痛彻心扉了,不是吗?”

映云被她眼眸中的滔天怨气惊到,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掰直她的身子,直视她道:

“拂月,你醒醒!不要再做傻事了。为今之计,你该想的不是如何报复,而是如何想办法从章佳氏身边脱身。

想办法平平安安地熬到年满二十五岁,放出宫去过安稳日子。不要再铤而走险了,那只会让你万劫不复。”

拂月甩开她,冷哼一声:

“姐姐远去盛京,远离了这是非之地,虽说归期无望,但你毕竟代表的是皇帝的脸面,盛京的主子奴才谁敢小瞧了你,你自然过得顺心无比。

我呢?章佳氏在主子爷那里受了一肚子气,无处可撒,就往我身上来,打我掐我,拿簪子扎我。

姐姐觉得这样的日子我能活多久?不谋划?不谋划我怕是要死在章佳氏手里。”

她背过身去,语气冰冷如霜。

“我的事,不用你管了。你只管出你的宫,去你的盛京逍遥自在吧,我自有我的路要走!”

映云见她语气带着决绝,心知再劝无意,叹息一声:

“罢了,事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多多保重,我走了。”

映云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拂月,狠下心肠,转身离去。

直到身后脚步渐无,拂月才缓缓蹲下去,将脸埋进膝盖里呜呜咽咽哭起来。

然而,还没哭两句,就听见枕书的声音。

“小蹄子,一个眼错不见你就躲在这里偷懒耍滑。还不快点给我干活!主子的花露若是接不够,耽误了主子晨起净面,仔细你的皮!”

拂月咬牙压下酸楚,木然的拿起小瓷瓶去接花瓣上的晨露。

梁九功已是第六次踏进昭仁殿的门槛了。

从玄烨今日几时起身、早膳用了什么、几时离开乾清宫前往乾清门听政,到朝会上议了哪些要紧事、几时散朝回宫。

事无巨细皆报备给令窈,末了还加一句:

“主子,主子爷特意交代了,从今以后他每日的行程起居,都会让奴才来向您报备一声儿。

免得您什么时候想寻他说话,或是有什么事儿,扑了个空,心里头不自在。”

他边说边悄悄觑着令窈的神色,见她依旧垂眸看着怀中的孩子,不喜不悲,心中不免有些打鼓。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恭恭敬敬放在炕几上。

“主子爷他知道这些日子让主子您受了天大的委屈了。送赏赐些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反倒显得俗气,主子爷他是明白您心思的,知道您心里头最牵挂的是什么。

所以特命奴才将这面出入宫禁的令牌呈给您,从今往后主子您凭此令牌可以随意出入宫闱。您若是想家了,或是想去哪儿散散心都使得。”

翠归看着炕几上那块巴掌大的令牌,复又看看令窈,瞠目结舌。

“主子……这……”

令窈只专注的逗弄小七,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梁谙达说笑了。令窈既然有幸入宫,蒙主子爷恩典,自当谨守宫规,安分守己。紫禁城的规矩祖宗定下的法度岂是令窈能够僭越的?

这块令牌,干系重大,令窈生受不起,还请谙达带回去,替令窈谢过主子爷的美意。”

梁九功听她语气颇冷,心里一沉,自知令窈这是知晓了实情,怕是大有心死如灰之意。他讪讪笑道:

“主子,您就收下吧,主子爷一番好意,想让您往后在宫里的日子能松快些。”

他见令窈眉头微蹙,似乎又要出言拒绝,话锋一转。

“主子爷也是听说您娘家二哥前些日子添丁进口,得了位小公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主子爷想着您定然是念着娘家,想见一见小侄儿的。何不就拿着这令牌出宫回府去看看,也给府上添份喜气不是。”

令窈那片平静的脸庞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眉眼弯弯:

“真的吗?二哥又得了个儿子?这确实是大喜事。”

她转头看向翠归,“你去库房里挑几样滋补药材,再选些柔软细滑的料子,另外备上金银锁片,一并收拾好送出宫去,就说是给我二哥道喜了。”

“哎呦!哪里还用得着主子您亲自张罗这些。主子爷他早就想到了!前儿个一得了信儿,就吩咐内务府备下了赏赐。

什么人参鹿茸、云锦杭缎、金锁银镯,还有各式各样给小阿哥玩的精巧玩意儿,林林总总装了三口大箱子。

昨儿个就已经派人敲锣打鼓地送到您娘家府上去了,这份体面,可是头一份儿呢!”

梁九功脸上堆着笑,满是谄媚。

“他赏是他的恩典,我送是我的心意。翠归,你还是按我说的去准备吧。”

令窈淡淡道。

梁九功被这话噎得一怔,颇有几分尴尬。

“主子,您这又是何苦呢?您和主子爷本就是一体同心,他的恩典不就是您的荣光嘛。何必分得这般清楚,显得生分了不是?”

令窈闻言一记凌厉眼风扫过去,看的梁九功顿时矮了几分,忙挤出一丝笑,往外一指:

“奴才多嘴,奴才该死。主子若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主子要给府上的东西,收拾好了,只管叫人知会奴才一声,奴才立马派人妥妥帖帖地送出去。”

令窈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继续摇着拨浪鼓逗小七。

玄烨踏进昭仁殿的院子时,已是黄昏时分。天暗沉沉的,厚重铅云压下,即便是十五的日子也不见一丝月色。

他正儿八经从龙光门进,如同一个寻常男子归家般,脚步极轻的行至门口,悄悄地伸头往里一瞧。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不觉诧异,往西边一看才看见重重帘幔之后,令窈坐在绣棚前似乎在绣着什么。

心里一喜,屏住呼吸,愈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撩开纱帐,撩开纱帐站在令窈身后。

凝视着令窈那一段白皙的后颈,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萦绕鼻尖,顿生眷恋与歉疚。俯下身去,凑近令窈的耳廓,带着几分顽皮与亲昵吹了一口气。

令窈整个人一颤,惊惶的回头,在触及玄烨那张脸庞时顿时归于平静,缓缓起身规规矩矩行礼:

“奴才叩请主子爷圣安。”

玄烨连忙伸手搀她,令窈微微一侧身子躲过。玄烨一愣,怔在半途,随即还是追了上去一把拖住她的胳膊。

“不用多礼,拜来拜去仔细伤了膝盖。”

他说着弯腰替她揉了揉膝盖。令窈还没来得及躲避,他已经撒手走向绣绷,满口赞叹:

“这绣的可真好啊,栩栩如生,技法精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得首屈一指啊。”

他一边啧啧称奇,一边状似无意地侧了侧身。

令窈见他吩带上还挂着自己的荷包,看到那个曾经承载着她无数情意,如今却成了“替身”证据的荷包,顿时一阵气恼酸楚。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扯。

玄烨仿佛早有预料,身形一转,灵巧地避开了她的手。

“哎?你做什么?这可是你好不容易给我绣的,戴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为什么要拿回去?”

他摘下来宝贝似的捂在胸口。

“你这人可不能这样啊,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不许打什么坏主意!”

说着把荷包塞进里衣,拍了拍胸脯,嘴角衔着一缕戏谑的笑意,想看她如何。

令窈越发的气恼,劈手去捞。

玄烨见她终于不再是一潭死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非但不躲,反而顺势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禁锢在自己的胸膛前。

他低下头极其珍重地吻了吻她的发顶,随即又抓起她推拒的手,放在唇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细细地轻啄了一口,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收起了所有的戏谑与玩笑,带着一丝罕见的脆弱与恳求,一字一句。

“令窈……我的令窈……”

他喊着她的名字,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入骨髓。

“我错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玄烨深吸一口气,不再回避。

“当初确实是因为别人才注意到你,对你起了不轨之心,这非但辱没了你,也是我此生最大的愚行和耻辱。”

感觉令窈微微一僵,连忙收紧了手臂,急切地剖白。

“我并非是为自己开脱,但之后与我相处的人是你,让我慢慢爱上你的也是你自己,不是因为旁人,旁人只是一个引子,你才是我的良药,医我的心病。”

说到这儿已是哽咽,痛彻心扉的悔悟,带着股自我的厌弃。

“是我一叶障目!是我猪油蒙了心!才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话误导,险些负了你,也伤透了你。

令窈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糊涂虫一般见识,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他又摇摇头。

“不!不是求你原谅。是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补偿你,弥补我过错的机会。”

玄烨的语气极尽缠绵,近乎卑微的祈求。

“令窈,我是真的想跟你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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