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许季宣发难以置信地张开嘴巴,大脑一片空白,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二人,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殷年雪。
昭荣和王瑜……陛下知道吗?
在某人不动声色的示意中,殷年雪表情平静的开口:“和你想的一样。”
!!!
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许季宣表情严肃:“你与王瑜不合适,趁早分开。”
他的想法和周灿不谋而合。
王家日薄西山,王瑜这段时间相较于之前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可本性难移,王瑜之前是什么德行,他了解得很,很显然对方是别有所图。
就算昭荣在身份上完全占主动权,不是吃亏的性子,玩意也得是能上得了台面的玩意。
面上也不加掩饰的动了杀心。
“……”
第二次被误会,这一次误会自己的人还要杀自己,王苑青看向卫迎山,无奈地叹气:“您再不解释,许世子怕是会要了我的命。”
也不怪殿下之前拉郎配,许世子与周灿是真的适配,智商和想法都不谋而合。
就是许世子动起真格起来真能要她命。
卫迎山也没想到一下玩脱了,干笑两声:“开玩笑呢,开玩笑呢。”
“小雪儿你快帮我解释。”
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只能让还算有点公信的殷年雪代为解释。
接收到指令的殷年雪言简意赅:“她们性别相同,莫要想歪。”
性别相同?
这下许季宣更是坐不住了,惊诧地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彻底失语。
磨镜之癖,要是被人知道……
“要是别人知道,她会成为攻讦你的污点,你莫要感情用事,当断则断。”
卫迎山简直叹为观止:“小雪儿啊,这人上回同你一起看过男男现场,你这样说他已经彻底想歪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误会是你造成的,便交由你解决了。”
见她理直气壮地把锅甩给自己,殷年雪张了张嘴,而后徒劳地闭上。
认命的将人拉到一旁解释起来。
虽然他偶尔会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令人信服的,耐心解释完事情始末后,许季宣终于释然。
凉凉地睨向始作俑者:“原来昭荣公主在把本世子当猴儿耍啊。”
他就是个笑话!
一甩衣袖,头转身也不回地回到马车上,重重地拉上帘子,即使有晨雾遮掩,也能看出他动作间的气愤。
这是生气了?卫迎山求助的看向其殷年雪和王苑青,怎么办?
前者警惕道:“我已经解释完了。”
后者则是安慰道:“在书院时许世子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还会自我愈合,不妨事。
也对,让他自己气去吧。
“早点。”
“哦,对,你们还没吃早点的,我也饿了,咱们先吃东西,吃完再说。”
让宫人从马车上拿来食盒,找来几把小马扎,借着火把的光亮,三人围在一起吃起来。
负责前导先驱,也就是前军的冯嘉礼过来找人,看到几人围坐在一起,愣了愣。
随即恭敬地抱拳见完礼,目光转向殷年雪:“靖国公有事找,让我过来叫你。”
“……”
上司就是不管何时何地都讨人嫌的存在,殷年雪咽下口中的糕点,面无表情:“我今日负责姑父的车驾和中军仪仗,可以不受他差遣。”
靖国公负责整个祭天出行,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做最后的勘测,小雪儿不去,她去,卫迎山兴致勃勃地站起身:“冯郎中,我随你去。”
“小雪儿,我替你去受上司的调派,要是启程时我还没回来你和父皇说一声。”
靖国公一身铠甲站在先驱仪仗最前面,刚纳闷冯嘉礼怎么还没将人喊过来,就听得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由远及近。
“小雪儿走不开,我过来帮忙。”
卫迎山不请自来,丝毫不见外:“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国公爷只管说,小雪儿能做的我也可以,是不是要带人清街?”
“年雪说他负责陛下处,不受您的调遣。”
“……”
不见兔子不撒鹰,现在变成官大一级压死人,拿陛下压他,靖国公在心里咒骂一声,小崽子,尽学些对付他这个上司的招数。
看着一脸雀跃地盯着自己的昭荣公主,拱手道:“微臣找年雪是想询问他一些事,既然他不过来便算了,至于清街……”
“殿下要是想尝试,臣便先去向陛下回禀,再做安排。”
“有劳国公爷。”
陛下既然允许昭荣公主骑马出行,让她清街该是会同意的。
果然没过多久,前去奏请的官兵带回明章帝应允的口谕,还把奔霄牵了过来。
听完靖国公的交代卫迎山摸了摸奔霄的脑袋,策马来到负责清街的骑兵队伍中。
骑兵的领头之人是冯嘉礼,少年脊背挺直如松,端坐在马上,瞧着就是个稳妥的性子。
不得不说长亭侯这个长子实在是出类拔萃,与余震卿兄弟形成鲜明对比。
卯正。
啪——啪——啪——
三声静鞭再次炸响,鞭声所至,万物肃静,也是仪式开始的号令。
最外围的宫门打开,卫迎山与骑兵一道从宫门涌出,沿着御街飞奔,背对道路,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卯正的天空还未彻底亮起来,御道两旁提前得知消息的百姓俯伏,鸦雀无声。
冰雪消融,万象更新,雪灾安稳度过,此回的祭天仪式是京城内外百姓翘首以盼的盛事。
众人脸上皆充斥着勃勃生机。
俯首在人群中的严映等人,在威严壮观的仪仗队中看到几道熟悉的人影,还有周围百姓轻松愉悦的气氛,只觉得心潮澎湃。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念了十多年书,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坚定自己的想法。
“各位兄台可知銮驾后面那辆车驾上所乘坐的是何人?怎么像是女眷所坐。”
等绵延数里的队伍离开,俯首在道路两侧的百姓也站起身,三月中便是春闱,天气放晴后各地通过乡试的举子陆续上京赶考。
这段时间京内酒楼人满为患,有幸撞上祭天大典仪仗出行,总要出来一观。
看完后也少不了议论,酒楼内一群举子聚集在一起,谈论起来。
一青衫举子压低声音道:“听京城本地人士说是昭荣公主的车驾,这回京城雪灾,昭荣公主立下大功,陛下特允她为祭天仪式的同祭。”
昭荣公主的名头他们才踏入京城的地界便有所耳闻,在京城住了几日后更是如雷贯耳。
听到是她的车驾,大家同时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