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军队被天朝大军三方合围,死伤无数,角都和阿勒坦二人保护着哲尔根且战且退一路向北,行了大约十多里,见天朝大军没有追上来方才放慢脚步,此时的哲尔根哪里还有军中主帅的模样,一脸颓废的靠坐在一棵大树下,这是他打的最窝囊的一场仗,连敌人的主帅都没见就被打的退后十多里。
角都已经下去清点队伍人数,不多时角都回来对着哲尔根拱手说道:“禀告大帅刚已经清点过了,我军还剩不足一万人马。”说完面露愧色。
哲尔根叹了口气气说道:“将军不必自责,仓促间能带这些人马已经不错了。”
阿勒坦则是带着人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后,来到哲尔根面前说道:“大帅,此处地势开阔,我们暂且在此休整片刻。前方峡谷悠长,两边皆是峭壁,我已带人勘察过了,并未发现异常,出了峡谷,我们就可以就地整备,收拢人马,以图后计。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由角都将军掩护大帅先行一步,我暂且带人断后,顺便归拢下其余的队伍。”
哲尔根看着阿勒坦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将军了!”遂起身上马,由角都护着向峡谷而去。
峡谷深处,茂密的丛林沿着峭壁根部蔓延开来,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将本就昏暗的峡谷遮得愈发幽深。巨大的树冠如同一把把撑开的巨伞,遮蔽了天光,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叶隙洒落,在湿滑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丛林中不时传来令人心悸的声响——或是野兽低沉的咆哮,如同闷雷般在峡谷中回荡;或是枯枝断裂的“咔嚓”声,伴随着不知名鸟类的尖啼,打破了峡谷的寂静。
这些声音落在哲尔根的耳中,却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不断切割着他紧绷的神经。他勒住马缰,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的丛林,掌心早已被冷汗浸湿。那无形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峭壁的压抑、丛林的未知、野兽的嘶吼,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加速!快!全军加速通过峡谷!”哲尔根猛地攥紧缰绳,声音因紧绷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他身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躁,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一声低嘶。身后的大军闻声而动,原本整齐的队列加快了脚步,甲胄碰撞的“铿锵”声、马蹄踏地的“笃笃”声、士兵们急促的呼吸声,瞬间填满了整个峡谷,与丛林中的野兽嘶吼交织在一起,更添了几分慌乱。
角都策马紧跟在哲尔根身侧,他眼神锐利如鹰,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丛林与峭壁,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深知这峡谷地势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遭遇埋伏,因此全程都小心翼翼地护在哲尔根左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一丁点儿声响都可能惊扰到暗处的危险。
终于,在一阵急促的行进后,前方的光线陡然变得明亮起来。角都眼中闪过一丝松快,高声道:“大人!前方便是峡谷出口!”
哲尔根精神一振,催马向前。当他的身影踏出峡谷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压抑的峭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开阔之地。
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哲尔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缓缓放松。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正要开口传令大军就地休息,让疲惫的士兵们稍作喘息,忽然间,一个尖锐的叫声猛地刺破了此刻的宁静:
“将军!快看前面!有军队!”
哲尔根心头一紧,猛地抬头向前望去。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一片赤色正如同潮水般飞速向这边涌来,那赤色密密麻麻,足有两三千人,远远望去,竟像是一片燃烧的红云,裹挟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瞬间便拉近了距离。风声中,隐约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与甲胄碰撞声,那声音沉稳而有力,如同惊雷般滚滚而来,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哲尔根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急忙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支军队的模样。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队伍前方飘扬的旗帜也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面面赤红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用墨色的丝线绣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征西将军”。而在每一面大旗的正中央,一个金色的“贾”字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哲尔根的眼睛,那金色耀眼夺目,在赤色的映衬下,更显得威严赫赫,气势逼人。
“贾……贾字旗?!是贾环的人马?这里怎么会有贾环的人马?!”哲尔根的声音瞬间变得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惨白。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若非紧紧攥着马缰,几乎要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冷汗再次浸透了哲尔根的后背,这一次,比在峡谷中时更加冰冷。他看着那片飞速逼近的“红云”,感受着那股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方才走出峡谷的轻松与庆幸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下一秒,那支赤色的大军便会将他们彻底吞噬。
角都也脸色剧变,他猛地挡在哲尔根身前,一手按刀,一手紧握缰绳,眼神凝重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队伍,沉声道:“大帅!快让下令大军列阵!”
然而,此刻的哲尔根早已被吓得失了方寸,他望着那面迎风飘扬的赤红大旗,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风声与敌人逼近的马蹄声,在角都再三提醒下,才回过神来,双眼通红的呐喊着:“全军列阵准备迎敌!”
在离他们不足五里的地方,赤色的大军停下脚步,呈雁翅排开,大军中间走出几匹战马,为首的一人身穿赤红锁子甲,头戴麒麟兽首盔朱缨飘洒,手中一杆银枪,二十上下的年纪,此时正微笑着看向哲尔根。
哲尔根一见为首少年面露嘲讽之色,不免来了怒气,吼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征西将军镇南侯贾环是也!”贾环答道。
“哈哈,你是贾环?谁不知‘白马银枪探花郎’,且不说如今换了装束,就凭你一个娃娃也能当主帅?不会是随便找个人来冒充的吧,他自己做了缩头乌龟了躲起来了!”角都看向贾环出言讥讽道。
“休得无礼,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侯爷出言不逊!”高锋上前一步说道。
“还侯爷,我看他像猴子!”角都说完大笑起来!
高锋欲要争辩,却被贾环止住,贾环看了高锋一眼,笑着说道:“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字‘杀’!”
高锋和身边的徐虎等人闻言心中大喜,高锋更是将手中长枪一举高喊一声,“将士们,随我冲!”说完便一马当先领着大军杀向鞑靼人的军队。
哲尔根的人马早上才吃了败仗,如今士气低迷,眼见对面冲杀过来,将士们先有了三分惧色,都无助看向哲尔根,哲尔根眼见大事不好,索性将牙一咬喊道:“兄弟们冲,杀了这群中原人!”说完也领着人马冲了过去,一场血战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