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躺在床上的陈晓莹辗转反侧，越想，心里的火气越大。
虽然之前受欺负的不是她，而是原主陈晓莹，可是头上的火苗就是“噌噌噌”地往上冒。
于是乎，轻手轻脚起床打开房门走出来，与失眠在小院子发呆的张悦碰了个正着。
张悦看到她，目光包含歉意跟亏欠。
陈晓莹：……大可不必如此。
她不是原主，无法替原主开口原谅张悦在她小时候的不管不顾，即便是那些年的张悦确实是身不由己。
盯着张悦的目光，陈晓莹干巴巴开口：“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通宵熬夜对皮肤很不友好。”
张悦微微垂下眼眸，声音闷闷，“晓莹，你有恨过妈妈吗？不用说违心话来安慰我，你实话实说。”
陈晓莹脱口而出，“你觉得有可能不恨吗？”
张悦一愣，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是不知道晓莹会怨恨她，可当真的从她嘴里说来，自己亲耳听到，那种可悲又可笑又内疚又亏欠的感觉霎那间充斥着她的大脑、心脏……
“对不起！”
张悦微低着头，“我知道我现在说再多的对不起，对你而言都是无济于事。
我不求你得你的原谅，只是希望日后我老了，行动不便住进养老院，你能抽时间来看望我一眼就够了。”
陈晓莹秀眉轻蹙，“现在就想着以后去养老院的事？是不是太早了些？”
根据自己对她的了解，只要家里人能平反，往后数十年应该还会继续在工作岗位继续发光发热。
再不济，不是还有个张志强在追她么？
两人卿卿我我，再酿酿酱酱，去香江再生个孩子又不是不可能。
“你这么年轻，说不定再过个一两年，你跟张老板还能再孵出个娃来，也不是不可能。”
原本压抑的气氛被她的“孵出个娃来”给打破，张悦哭笑不得。
“你这用词，真的得是……”
陈晓莹无辜摊手，“难道不是么？虽然张老板年过半百，那个那个啥的质量可能会有点担忧。
但是吧，我亲妈这么好的基因，不再生一个遗传下去，怪可惜的。”
张悦：“……我也年过半百！有你一个孩子就够了，生不了第二个了。”
一方面是年纪原因，另一方更是她想以后能多点时间陪着陈晓莹，照顾她。
虽然她知道这种弥补或许起不来任何作用。
她只是想自己女儿需要她的时候，自己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仅此而已。
陈晓莹顿住了，“呃，那个什么，面对着你这张脸，我又忘记你年纪了。”
对于陈晓莹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话，张悦表示很是无奈。
“你啊你，半夜不睡觉，是因为晚上陈大队长的话心里烦么？”
陈晓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想知道陈大牛跟陈晓梅关在哪里，想去落井下石。”
她不是没想过弄陈大队长。
思来想去，觉得太不实际了。
张女士把人弄进去了，他都能把儿子儿媳卖了，自己平安回第二大队继续当大队长。
她没人脉没实力，现在想要弄陈大队长，就不那么现实。
张悦轻笑出声，“这容易，天一亮，我就去给你问问。回头我开车带你看看他们如今的下场。”
反正没了睡意，索性搬了张凳子坐在张悦旁边，开了盏小灯，又点了个蚊香，两人就这么在小院子聊了起来。
“妈，你说那个陈大队长身后到底那人到底是谁？在公安局那边不但能说得上话，还能把人给捞出来。”
张悦摇头，“我问过了，说是上面的人保着他，至于是谁，问不出来。”
陈晓莹不屑的撇撇嘴，“不愧是‘官’字两个口。那我想弄他，岂不是没从正经途径下手了？”
张悦暗示道：“途径有很多种，并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
陈大队长的事你不用放心上，我来处理干净就好了。”
还能让陈大队长出来，是她大意了。
这次，就不再送他进去了。
她好人做到底，他从哪里来，她就把人给送回哪里。
免得天天指使旁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母女俩聊得入神，没有发现隔壁屋里的张志明趁夜溜进苏夭夭家里，险些被机警的杨文斌与杨子诚把一身老骨头给拆了。
一开始，他是有心想试试两个孩子的身手如何，后来实在是招架不住，才出声喊停。
“你们这两个小孩，下手怎么这么重？是想联手拆我了这把老骨头吗？”
张志明甩着刚刚苏夭夭帮他复位的肩膀，“你也是，看到我被打，你还站门口看戏。”
苏夭夭耸肩，“这种给孩子练手的机会不多，你怎么就这么小气呢？
再说了，三更半夜你不好好在屋里睡觉，摸黑过来，没喊人来一起‘抓贼’，够对得起你了。”
张志明给气笑了，“是我自己愿意三更半夜过来的吗？明明还是你喊我，真是会倒打一耙。”
杨文斌与杨子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是姨姨\/苏姐姐喊张叔叔过来的？
为什么晚上睡觉前不告诉他们一声呢？
两人无辜地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满脸的无辜与不解。
要是他俩其中有一个早点出声阻止，他们也不至于对着张志明下手那么重。
为了防止“贼人”逃跑，差点就打断他的腿了……
张志明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没事没事，叔不是怪你们俩。
是我跟小苏想试试你们这些年来学习自保的成果如何。”
两人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张叔，你真的没事么？刚刚没有完全睡醒，下手可能有那么一点点重，要不要我去拿药油帮你擦下？”
杨子诚记得狠狠在他背上踢了一脚，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淤青。
张志明摆摆手，“不用不用，这点小伤就跟挠痒痒似的。
比起当年在香江见血见骨的伤，就跟被蚊子咬了。
赶紧睡你们的觉去，小孩子睡不够，会长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