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灯被统一熄灭,
门被打开,
雪日的艳阳不偏不倚的洒在演讲台中央,为这次典礼增添了几分神圣,紧跟着缓步涌入的记者依靠在门边。
奏响的闪光灯成为了掌声的前奏曲。
朝众人点头示意后,
哈康七世捋了捋卷曲的胡须来到台前,举着手稿高声,说道:
“很荣幸,今天由我来颁发这项足以被历史铭记的荣誉,说实话原本今年也会同去年一样,成为未颁奖的落选年,但德国的举措让我和评委席的诸位大感惊喜。”
“我其实很不喜欢落选年,或者说全世界没有人会喜欢落选年,因为和平奖不仅仅是一份奖项更是世界局势的一种反应,上次一次长时间的落选年,让我们迎来了战争,几千万人深受战火其害。”
谈到战争,
哈康七世的语调邹然上升了一个腔调,变得铿锵有力:
“孩子们死在炮火中,换回的勋章和他们母亲的眼泪交织在一起,战争是人类用鲜血浇灌的恶之花。”
“但....很庆幸,有人努力抹去花瓣上的鲜血让它重新变得纯白,让经济危机不再在德国上演,让和平依旧能持续。”
“让我们有请查尔斯·盖茨·道威斯先生!”
将西装的褶皱捋平。
道威斯特意在照相机前逗留了一小会后,这才走上台,接过了那枚纯金打造的诺贝尔和平奖章:
“感谢您的肺腑之言国王先生。”
朝着哈康七世颔首以表礼貌后,
道威斯在台上站的笔直,和平奖章被他高高举起,闪光灯将奖章背面,三个人搭肩膀,用兄弟情谊象征和平的图章照亮:
“很荣幸能成为诺贝尔奖的得主,这不仅仅是我一个的荣誉更是整个美国的荣誉,这代表美国有能力成为全球政治、全球和平的主导者。”
“我们不再是独立于世界的北美五月花!”
不同于哈康七世的宏大立题,
道威斯的发言无一例外在吹捧美国,有意无意排挤英国的国际影响力。
但不得不说他的秘书还是有点水平的,历史事件和现实结合的恰到好处,想到这里罗曼稍稍瞥了一眼奥斯丁。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奥斯丁虽然依旧笑容满面,甚至还附和着鼓掌喝彩,但眼中流露的深意是不会骗人的。
感受着被记者簇拥的爽感,道威斯接着说道:
“这更加离不开摩根、洛克菲勒等好几个财团的支持,是他们的奉献精神推动了德国经济的解冻。”
“还有英国、法国的几个考核团队,他们的贡献也是显着的。”
寥寥几句话将英法掠过后,
道威斯话锋一转将罗曼拉上了舞台:
“当然这些都是运转的齿轮,决定成功的唯一发动机只有我们的罗曼先生!”
说着,
道威斯同罗曼投来一个起身的眼神。
罗曼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回头先行问过曼多尔的意见,得到他的点头同意后这才站起身。
蓝眼,金黄卷发,配上那身得体的黑呢子大衣。
走出席位,沐浴在冬日阳光中的罗曼就像从天堂走下的圣血天使,亦或者某位从故事中穿越而来的高精灵。
看着道威斯空出的身位,
罗曼迟疑片刻后还是站在了舞台中央。
众人无比期待他的长篇大论,
但罗曼并没有凭鬼才般的演讲天赋夺取道威斯的风头,而是呼来侍从取走一杯香槟后举起酒杯开口道:
“愿世界和平!”
清脆的碰杯声交织碰撞,众人一同起身举杯道:
“愿世界和平!”
微微抿一口香槟,下落的雪花恰好停止,黄橙的阳光破开云层撒在罗曼脸上。
睹见这一幕,
记者对罗曼的描述多了一个天使的字眼,不过他们不会知道,罗曼不是天使。
他是——
浇灌恶之花的撒旦。
.......
另一边,
贝尔维尤宫,总统办公室。
咳咳咳——
阵阵咳嗽声将平静的办公室染上了些许忧愁。
缩紧肩头的毯子,
艾伯特握着钢笔,颤颤巍巍的在关于妇女选举权方案中的最后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紧随其后又是一阵咳嗽。
“总统先生,您应该休息会了。”
秘书将一杯热茶移动到艾伯特跟前,刚喝一口,不听使唤的喉咙又开始了咳嗽。
靠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
艾伯特这才缓过神摇头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变天了,冷到.....咳咳咳。”
深吸两口气勉强将跳动的胸腔归于平缓,
艾伯特挥手拒绝秘书的搀扶问道:
“我听说罗曼去挪威了?”
“没错先生,这个时间和平奖的颁奖典礼或许已经在举行了。”
将几根松木添进壁炉,
暗淡的火焰重新跳动、膨胀,好似一个帝国复始的再生:
“还是太年轻了,这个时间不应该去啊,他一走那些老家伙可会看到这个难得的机会,等他再回来可就成了即将走进陷阱的白狼。”
“一旦掉下来再爬出来可就难了。”
艾伯特凝视着火焰,秘书紧贴在他的身侧,劝说道:
“总统先生,我认为您还是先要保重身体,至于罗曼先生,您不是说过他是一只远视的雄鹰吗。”
听闻此话,
艾伯特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
“对!你说的没错,鹰怎么可能落入猎人的陷阱,我还是老了变的越发谨慎,不能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了。”
“希望罗曼能自己解决这次的麻烦吧,人总是要立威的。”
强忍喉间的痛痒,
艾伯特将红茶饮进大半继续问道:
“我听说帝国之鹰,给我送来了一辆汽车?”
“没错先生,昨天刚到和兴登堡先生那辆一起送来的,特殊设计过,看上去比其他汽车大上不少。”
抄起衣帽架边的手杖,
艾伯特点点头道:
“走,今天就休息一天吧,让我们开车去工厂区转转,那些贵族不是一直攻击我是马具工人的儿子吗,他们说的对,但其实我很久都没去工厂了。”
秘书本想以浓烟和不安全劝说两句,
但瞧见艾伯特总统已经穿戴好了大衣围巾,也只得俯身应道:
“我这就去准备司机。”
艾伯特摇摇头:
“别太大张旗鼓,我只是....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