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杉对帕托克所说的话,艾德立刻就想要破口大骂,却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就有沙子缠上了他的脸,堵住了他的嘴,让他发不出声音。
帕托克回过头,双手有些颤抖,脸上满是震惊地看着杉。
然而,帕托克没有在杉的脸上看到丝毫怒意,杉依旧如同初见时那般,挂着浅浅的微笑。
杉看到帕托克只是在看自己,却迟迟不肯动手,有些不解地询问:“怎么了?”随后思考了一下说,“杀了他们,然后再把我送给巴伦贾,你就可以独吞那3星陨币和委托报酬了。”
听到杉这样说,帕托克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面露痛苦地挣脱了杉的手,将剑收回腰间,语气中充满了悲伤:“你可能不相信我,可能对人类失望了,但我跟他们真的不是一伙的。”
“我知道。”杉回答。
“那你还!”帕托克有些激动。
“我没概念,但3星陨币应该挺多的吧?反正把我送过去我也能轻松逃出来。”杉有些不理解这送上门的巨款帕托克为什么这样抗拒。
帕托克虽然不明白杉为什么会这样想,但还是理解了杉的意思,回答道:“我不能要这钱,也不能杀了他们,我会将他们带回行会,将他们的恶行报告给行会,他们会获得应有的惩罚。”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杉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些人。他轻轻打了个响指,艾德周围的沙子忽然开始流动。他试图挣扎,然而更多的沙土迅速缠绕上来,最终将他彻底拖入沙子之中。
“你在做什么?”帕托克惊恐地看着杉,语气有些颤抖,“不对,你魔力耗尽是装的?”
“回去怎么惩罚?吊销执照?不允许再注册?赶出蜃楼之喉甚至蜃楼国?然后被记恨,再在别处遭到他们报复?”杉反问了帕托克,算是默认了魔力耗尽是伪装的事实。
帕托克咬着牙,没有反驳,他也不知道行会会如何处理,但是他感觉,大概也就是这样的结果了。
杉没有再看帕托克,而是走到贝尔丰面前,微笑着注视着他:“现在只剩下你一人了。作为魔法师我还蛮喜欢凌夕的,她天赋不错,只可惜目光太过狭隘。原本打算让她体验一下拥有强大魔力的滋味,但是她却被你们杀了,不如由你来代替她感受一下?”
“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唔!!”贝尔丰话没说完,就被杉捂住了嘴。
杉将自己的魔力强行灌入贝尔丰的身体,贝尔丰不是魔法师,体内魔力很少,更不懂得如何消耗多余的魔力,作为依靠物理攻击的人,他们对能量消耗的方式跟魔法师是不同的体系。
此刻,贝尔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要爆炸了,全身疼痛难忍。似乎有一股强劲的气体在他每一条血管中乱撞,想要冲破他的皮肤。
然而,他全身却被沙土紧紧包裹,皮肤被压迫得无法爆裂,最终鲜血从口鼻中缓缓流出。但血流出来之后,贝尔丰明显感觉疼痛减轻了。
“哎呀,这可不行。”杉见到贝尔丰的身体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的脆弱,于是松开了捂着贝尔丰嘴的手,按在贝尔丰的头上,用治愈魔法止住了血,并又注入了一部分魔力补充了流失的部分。
随后勾了勾手指,有沙子将跟随艾德一起埋入地下的魔物晶石托举到了杉面前。杉在里面随便拿了一颗,然后将沙蝎的晶石塞进贝尔丰的嘴里,并在上面施加了可以持续发挥作用的治愈魔法,防止贝尔丰的头炸开。
那股疼痛以更加剧烈的方式再次回到了贝尔丰身上,杉模仿着贝尔丰之前的语气说道:“加油啊贝尔丰,理解魔力的消耗原理之后就不会痛了。或者,看在共事一天的份上,你求求我,或许我可以……”
“杉,住手吧……别这样。”帕托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抓住了杉的手腕,打断了杉说话。
“你可真是善良啊。”杉冷笑了一声,抽回了被帕托克抓着的手,敲了敲贝尔丰嘴里的晶石,语气带着同情地说,“感谢他吧,你还能多活一会儿。”
“我们回去吧。”帕托克说道。
杉指了指因为痛苦而面色如纸的贝尔丰,问道:“你不会还要带上他吧?”
帕托克看了看杉,他无法想象杉经历了什么才惹上这种事情,更无法想象如果杉真的被抓走的话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他清楚自己没有资格替杉原谅任何人,也没有资格要求杉原谅任何人,最终只是犹豫地开口说道:“别杀他,就……把他扔在这里吧。”
“好啊,走吧。”杉愉快地答应了,并反手脱下来时帕托克强行套在他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帕托克身上,拉着他向蜃楼之喉走去。
两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走了一段时间后,已经能看到蜃楼之喉的灯光的时候,帕托克忽然打破了沉默:“他死了吗?”
杉回头眯着右眼看了看远处贝尔丰的方向,肯定地回答:“死了。”
那个方向已经看不到一个完整的魔力源了,只有零星的魔力飘在空中,是刚刚离去不久的灵魂的痕迹。
杉和帕托克离开之后,因为距离过远,杉附加在沙土上的魔法很快就失效了。
失去了沙子的压迫,杉强行施加在贝尔丰体内的魔力瞬间失控开始暴走,最终冲破了那具皮囊。被那颗持续释放着治愈魔法的沙蝎晶石所保护,贝尔丰的身体虽然已经破烂,但意识仍然清醒。他想死,却已经没有力气将卡在嘴里的晶石吐出。
那附近有沙蝎和巨蚁的巢穴,血腥味和晶石的魔力会引来魔物,恐怕那三人最终什么也不会留下吧。
听到杉的回答,帕托克忽然停下脚步,杉问道:“怎么了?”
“杉,也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吧。”帕托克忽然跪倒在地,崩溃地大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