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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最后几日,暑气在雨水的反复浸淫下,发酵成一种粘稠而沉闷的湿热,沉沉压在皇城上空。文华阁四角的冰鉴堆满了新取的冰块,散发的凉意与窗外涌进的湿热空气在门槛处无声交锋,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雾。

沈如晦已换上了轻薄的夏衫,月白色的素罗裁成宽松的样式,只腰间松松系着一条天水碧的丝绦,长发尽数绾起,用一支简单的青玉簪固定。她正执笔批阅一份关于京畿附近春汛后河堤加固的奏章,神情专注,额角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贴着几缕未被绾住的碎发。

密信焚毁已有三日。这三日,朝会如常,政务如常,她甚至亲自过问了几件女科举子入文华馆后的课业安排,神色平静得仿佛那九个力透纸背的字从未出现过。只有贴身伺候的阿檀和隐在暗处的灰隼知道,文华阁的灯,每夜都亮到极晚,阁内焚的安神香,也换成了气味更清冽提神的龙脑。

此刻,阁内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被湿闷空气阻隔得模糊不清的蝉鸣。

突然,紧闭的阁门外,传来三声极有规律的轻叩,两长一短,间隔分明。

沈如晦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一滴饱满的朱砂滴落在奏章边缘,缓缓泅开一小团刺目的红。她抬眸,眼中掠过一丝锐光,随即恢复平静,将笔搁在青玉笔山上。

阿檀看向她,见她几不可察地颔首,才快步走到门边,低声道:“何人?”

门外传来灰隼那特有的、低沉而平稳的嗓音:“属下灰隼,有南疆急报。”

“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灰隼闪身而入,反手又将门仔细掩好。他依旧是那身灰褐劲装,但衣角与靴边沾着明显的尘土与泥点,发鬓也略显凌乱,显然是一路疾行,未曾耽搁。

沈如晦的目光落在他风尘仆仆的身上,心缓缓沉了下去。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灰隼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竹筒,双手呈上:“娘娘,暗卫传回的密报,八百里加急,途中换马不换人。”

阿檀接过竹筒,检查封口火漆无误——那是一枚特殊的、只有沈如晦核心暗卫才知晓式样的暗记。她用小刀剔开火漆,抽出里面卷得紧紧的一小卷薄皮纸,展开,送到沈如晦面前。

纸上的字迹细小而凌乱,显然是在极其仓促或隐蔽的环境下写成,用的是暗卫内部约定的简语和暗号。沈如晦凝神细看,随着目光移动,她周身的空气似乎一点点凝固,变得冰冷。

阿檀站在她身侧,虽看不清纸上具体内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娘娘身上那股惯常的沉静威仪之下,正有凛冽的寒意丝丝渗出。

良久,沈如晦放下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皮纸,抬起眼,眸光深不见底,声音平静得可怕:

“念。”

灰隼垂首,低声复述密报核心内容,语气毫无波澜,却字字惊心:

“暗卫呈报:其率三人潜入澜州苦役营外围,耗时半月,多方查探。确认逆犯萧珣,确在营中,然未与其他囚徒同作苦役,而是被单独安置于营地边缘一处加固石屋内,虽有人看守,但行动限制并不严苛。”

“近一月来,至少有三位附近山区的土司头人,以‘巡查属地’、‘交换山货’等名义,秘密进入苦役营范围,与看守将领及萧珣均有接触。其中势力最大的黑石峒土司岩豹,更是三度往来。”

“暗卫设法买通一名为营地运送蔬菜的本地山民,得知营地内近日有非官制的兵器入库痕迹,形制混杂,似为土司私造。粮草补给也远超出苦役营定额,多出的部分,去向不明。”

“另,澜州本地驻军,原为两千,近日似有不明身份的‘商队’频繁出入军营,驻军将领及部分军官,生活用度明显奢靡。暗卫判断,恐已部分被收买或渗透。”

“目前未发现萧珣有大规模聚集人手的迹象,但其与土司往来密切,获得物资支持,已成事实。澜州局势,暗流已起,隐患已生。”

灰隼的声音在寂静的阁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沈如晦的心湖,激起层层压抑的涟漪。

苦役营?单独安置?土司往来?私运兵器粮草?驻军被渗透?

好一个萧珣!好一个“山河未定,你我终有再见之日”!原来这不仅仅是一句虚张声势的狠话,而是他已在蛮荒之地,悄无声息地织就了一张网!借助土司的势力,利用边境驻军的松懈与贪婪,他竟在流放之地,重新获得了喘息之机,甚至可能正在积蓄力量!

沈如晦缓缓靠向椅背,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扶手上轻轻敲击。那节奏起初有些紊乱,但很快便稳定下来,变得规律而深沉,一如她此刻急速运转的思绪。

难怪那密信能如此隐秘地送入宫中。有土司的势力网络作为掩护,有被渗透的边境驻军提供便利,甚至可能利用了某些不为人知的走私通道……萧珣虽身在囹圄,手却已然伸了出来。

南疆……那里山高林密,朝廷控制本就薄弱,土司各自为政,只认实力和利益。萧珣曾是亲王,掌过兵权,即便败落,其身份、其见识、其可能许诺的利益,对那些桀骜不驯的土司头人而言,依然有着不小的吸引力。更何况,新政推行,朝廷对地方的管控加强,清丈田亩、改土归流等措施,早已触及了这些土司的切身利益。萧珣的出现,恰恰成了他们一个绝佳的、可以抱团取暖甚至待价而沽的“奇货”!

“黑石峒……岩豹……”沈如晦低声重复这个名字,眼中寒光闪烁,“本宫记得,去岁兵部曾有奏报,黑石峒因争夺水源,与邻近的白苗寨冲突,死伤数十人,地方官调解不力。朝廷当时忙于北境防务与新政,只下旨申饬,未及深究。”

灰隼立刻补充道:“正是。岩豹此人,性情彪悍,贪婪好斗,在黑水河一带势力最大,且素来对朝廷法令阳奉阴违。其辖地多山少田,但盛产木材、药材,亦有小规模铁矿。若其全力支持萧珣,提供人力、物资乃至藏身之地,威胁不可小觑。”

沈如晦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江南那边,资金异常流动的追查,可有新的线索指向南疆?”

灰隼略一沉吟:“回娘娘,江南资金流转隐蔽,直接证据仍难获取。但综合这几日密报,顾、卫等家提取的大笔现银,最终都流向了其在湖广、黔中一带的联号商铺或地下钱庄。而湖广、黔中,与南疆澜州,商贸往来一向频繁,尤其是药材、山货、私盐……甚至,私铁。”

一条若隐若现的线索,似乎被串联了起来。江南世家的怨望与资金,南疆土司的势力与需求,流放地萧珣这个凝聚点……他们之间,是否已经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形成了某种危险的同盟?

沈如晦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疆域图前。她的目光越过中原腹地,越过长江天堑,落在那片用淡赭色标注的、地形复杂的西南边陲。澜州,像一颗潜伏在帝国版图西南角的、不太起眼却可能化脓的暗疮。

“心腹之患……”她喃喃自语。

阿檀忍不住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娘娘,萧珣竟能与土司勾结至此,若任其发展,恐成大祸。是否……是否要请旨,增派大军,入南疆清剿?或是以雷霆手段,将萧珣秘密……”

她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沈如晦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

“不妥。其一,南疆地形复杂,气候恶劣,大军贸然深入,补给困难,易遭伏击,且可能迫使各土司团结一致对抗朝廷,正中萧珣下怀。其二,萧珣眼下并无公然叛乱之举,朝廷若以大军压境或暗杀手段对付一个流放犯人,师出无名,反落人口实,恐令天下议论,寒了那些表面归顺的世家之心,也给了北狄、太后可乘之机。”

她转过身,眸中光芒沉静而锐利,已有了决断:

“此事,须外松内紧,防患于未然。”

她走回书案后,铺开一张空白的旨意用笺,提笔蘸墨,一边快速书写,一边沉声下令:

“灰隼,传本宫密令给暗卫。其一,继续潜伏,重点查清萧珣与各土司之间具体的约定内容、物资输送的详细渠道、以及澜州驻军中被渗透的具体人员和程度。不必打草惊蛇,但务必拿到确凿证据。”

“其二,让他设法接触黑石峒岩豹的对手,比如那个白苗寨,或附近其他与岩豹有隙的土司。适当透露朝廷对岩豹勾结流放逆犯的不满,或许……可以许以些好处,分化瓦解。”

灰隼凝神记下:“属下明白。暗卫精通南疆数种土语,此事或可为之。”

沈如晦点头,笔下不停,继续道:

“阿檀,研磨,准备正式诏令用印。”

阿檀连忙上前。沈如晦换了一张带有明黄底纹、规格更高的诏书用纸,笔走龙蛇:

“苏瑾。”

一直侍立在阁外阴影处、随时听候调遣的苏瑾应声而入,甲胄轻响,抱拳行礼:“臣在。”

沈如晦将刚刚写好的那份密令吹干墨迹,装入一个普通信函,用火漆封好,递给灰隼:“立刻发出。”

然后,她看向苏瑾,目光沉稳而信任:

“苏卿,南疆局势有变,恐生不测。本宫欲命你,率忠义军左营五千精锐,即日启程,前往南疆与湖广、黔中交界之地的永州驻防。”

苏瑾眼神一凛:“娘娘是担心萧珣……”

“不止是萧珣。”沈如晦打断她,语气凝重,“南疆土司,向来不服王化,如今更有与逆犯勾结之嫌。永州地处要冲,北连湖广粮仓,东控黔中通道,西望澜州群山。你此去,明为加强边境布防,震慑不臣,暗中则要替本宫盯死南疆动向。”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却更显力度:

“你到永州后,一则以练兵、巡边为名,勘测地理,熟悉情势,尤其注意澜州方向进出要道。二则,与当地驻军都督府协调,但需保持忠义军的独立性与警惕性。三则……秘密组建一支精干的小队,扮作商旅或流民,设法潜入澜州境内,与影一取得联系,必要时,可为其提供支援,或执行特殊指令。”

苏瑾肃然领命:“臣遵旨!定不负娘娘重托,为娘娘守好南疆门户!”

沈如晦看着她坚毅的面容,语气缓和了些许:“此去路远,且南疆湿热,多瘴疠虫蛇,务必小心。粮草军械,本宫会令兵部、户部优先供给。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防’和‘控’,而非‘攻’。未得本宫明确旨意,不可擅启边衅。但若萧珣或土司真有异动,危及边境……你可临机决断,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四字,赋予了苏瑾极大的权柄和信任。苏瑾心头滚烫,再次深深一揖:“臣,谨记娘娘教诲!”

沈如晦将那份正式诏书盖好摄政皇后印鉴,交给苏瑾:“此乃调兵文书与对你的任命。回去即刻准备,三日后卯时,开拔。”

苏瑾双手接过,郑重收好:“是!”

“灰隼,你亲自挑选二十名最精干的暗卫,随苏将军一同南下,归她节制,专司情报传递与特殊任务。”沈如晦又吩咐道。

“属下领命!”灰隼躬身。

待苏瑾与灰隼领命退下,着手准备离去,文华阁内再次只剩下沈如晦与阿檀。

窗外,不知何时又积聚起了浓云,天色阴沉下来,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预示着又一场夏雨将至。

沈如晦走到窗前,望着那铅灰色的天穹,风起,吹动她月白的衣袂。

“娘娘,”阿檀轻声道,“苏将军此去,南疆当可无虞了吧?”

沈如晦没有回头,声音飘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苏瑾能防住明处的刀兵,却未必能防住暗处的算计与人心。萧珣……他最擅长的,便是利用人心的贪婪与不甘。”

她想起那张力透纸背的密信,想起他最后望向自己的那一眼。

“这场仗,从来就不只是在沙场上。”

雨点终于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急促而有力,很快连成一片雨幕,模糊了窗外的景象。潮湿的水汽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弥漫进来。

沈如晦静静地站着,任由那潮湿的风拂面。

南疆的隐患已然埋下,她派出了最锋利的剑去镇守。

但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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