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藏虞坐在松林外的草地上,反复摩挲着手中的魂晶母石。
石面的温度渐渐冷却,暗紫色的符文像退潮般一点点变淡,最后只剩下几道浅浅的印痕,若不仔细看,竟与普通黑石无异。
他试着将内力注入母石,石身毫无反应,连黑剑都没再发出震颤——仿佛刚才阵中那股吞噬阴气的凶威,全是错觉。
“难道母石需要特定条件才能激活?”宋藏虞眉头紧锁,将母石揣进怀中。
黑袍人逃走时没来得及带走它,显然这石头对他们的计划至关重要,可现在失了力量,反倒成了个谜团。
他想起灰袍人的噬魂阵、黑袍人的锁魂阵,两者都以阴气和生魂为引,或许母石的激活,也离不开这些东西。
休息片刻,宋藏虞起身往山下走。刚到山脚下,就见小五骑着马匆匆赶来,脸上满是焦急:“宋客卿!不好了!南边的溪云镇出事了!”
“出什么事?”宋藏虞心头一沉。
“今早溪云镇的人来报信,说镇里昨晚丢了十几个孩子,只在孩子家门口发现了这个。”
小五递过一个布包,里面是一小撮黑色的粉末,还有一根带着黑血的发丝。
宋藏虞捻起粉末闻了闻,一股熟悉的腥甜气扑面而来——和魂晶母石、黑松林的气息一模一样。
“溪云镇离这里多远?”
“骑马半个时辰就能到。”小五翻身下马,“我已经让人去通知附近村镇戒备,您看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
宋藏虞点头,翻身上马:“走,去溪云镇。”
两人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后抵达溪云镇。镇口围着不少村民,个个面带惶恐,看到宋藏虞,立刻涌了上来。
“宋客卿,您可来了!”一个老妇人抓住他的衣袖,哭喊道,“我家孙儿昨晚还在院里玩,今早起来就没影了,只在门槛上看到了黑灰!”
宋藏虞跟着村民往镇里走,沿途查看了几家丢孩子的门户。
每户门口都有少量黑色粉末,有的还残留着淡淡的黑血痕迹,与小五带来的样本完全一致。
他蹲下身,指尖沾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除了腥甜气,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松脂的味道。
“这粉末……像是从什么东西上刮下来的。”宋藏虞起身,看向镇外的方向,“孩子们失踪前,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进出镇子?”
一个年轻村民突然开口:“我昨晚守夜,看到一个穿黑袍的人往镇东的方向走,背上还背着个大布袋,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那布袋好像鼓鼓囊囊的,说不定……”
“镇东是什么地方?”
“是片废弃的窑厂,好几年没人用了,里面阴森森的,平时连孩子都不敢靠近。”
宋藏虞立刻道:“带我去窑厂。”
村民们拿着锄头、镰刀跟在后面,一行人往镇东走。
废弃窑厂藏在一片矮坡后,窑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黑气,还飘出那股熟悉的腥甜气。
宋藏虞示意众人在外等候,自己提着黑剑,轻轻推开窑门。
窑内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气与腥甜气混合的味道。
他拔出黑剑,剑身的冷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象——窑壁上刻着几道残缺的符文,和魂晶母石上的印痕相似;地面上散落着不少黑色粉末,还有几滴未干的黑血,顺着血迹往窑深处延伸。
宋藏虞顺着血迹往里走,越往深处,气味越浓。
走到窑尾时,他突然停住脚步——地面上画着一个简易的阵纹,阵纹中央放着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插着几根孩童的发丝,正是村民们提到的黑血发丝。
而阵纹周围,竟摆着七块和魂晶母石相似的黑石,只是更小,石面上的符文也更模糊。
“又是阵纹……”宋藏虞握紧黑剑,刚要靠近陶罐,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猛地转身,黑剑直指来人——竟是一个穿着溪云镇服饰的中年汉子,手里提着一个木桶,桶里装着黑色的液体,正是之前见过的黑血。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宋藏虞厉声问道。
中年汉子脸色发白,手里的木桶险些脱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被胁迫的!黑袍人说要是不帮他送黑血,就杀了我家闺女……”
他指了指阵纹里的陶罐,“他说这些黑石要靠黑血和孩童的气息滋养,等滋养好了,就能……就能召唤出‘大人’……”
“召唤什么大人?”宋藏虞追问。
中年汉子摇着头,眼里满是恐惧:“我不知道!他没说,只说等孩子们凑够数量,‘大人’就会出来……他还说,今晚要把剩下的孩子带来这里,完成‘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