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宝拿着调令走出厂长办公室时，腰杆挺得笔直，仿佛刚才那个颓废的醉汉不是他——至少在离开前，他保住了最后一点体面。
但他心里清楚，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易中海把他当枪使，害他落到这般田地，这个仇，必须报。
何家宝离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轧钢厂，也传到了四合院。易中海听到消息时，正在自家院里给花浇水，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花溅湿了他的布鞋。
“他……他去了西北？”易中海的声音有些发颤，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他原以为何家宝最多是丢了主任的位置，没想到会走得这么彻底。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接下来的几天，易中海过得提心吊胆。
他上下班都绕着远路，晚上早早关紧门窗，连院里的聚会都不敢参加。傻柱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打趣：“一大爷，您最近咋跟丢了魂似的？是不是有啥心事？”
易中海强装镇定：“胡说啥？我就是最近有点累。”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恐惧像野草一样疯长——何家宝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总在他脑海里盘旋。
这天晚上，月色昏暗，胡同里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易中海加了个晚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路过一个拐角时，突然从暗处窜出一个黑影，手里拿着根手腕粗的木棍，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狠狠砸在了他的左臂上。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易中海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想看清那人的脸，可对方戴着帽子，低着头，只能看到嘴角那抹阴冷的笑。
“易中海，这只是个教训，主家说是给你的临别礼物。”黑影的声音沙哑，像是故意变了声。
“以后少管闲事，闭上你的臭嘴，不然下次，就不是断一只手这么简单了，保管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黑影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易中海躺在地上，冷汗湿透了后背，左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心里却无比清楚——这是何家宝的报复！除了他，没人会这么恨自己，也没人知道自己今晚加班。
“何家宝……我饶不了你！”易中海咬着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没受伤的右手扶住墙壁，一步一挪地往派出所走去。他要报警，他要让何家宝付出代价！
派出所的灯光惨白刺眼，易中海坐在椅子上，疼得龇牙咧嘴。值班民警一边给他做笔录，一边皱着眉头：“你确定是何家宝？他不是已经去西北了吗？”
“肯定是他！”易中海急道，“除了他，没人会害我！我们俩因为工作上的事结了仇，他临走前还威胁过我！”
“可他已经离开本市了，有火车站的记录。”民警翻了翻卷宗，“除非他偷偷跑回来，可这风险太大了，他刚升了工资，犯不着为了报复你丢了工作。”
易中海一时语塞。他知道民警说得有道理，可除了何家宝，还能是谁？难道是……他猛地想起刘光鸿，那个总能化险为夷的少年，难道是他在背后搞鬼？
“总之，你们一定要查！”易中海捂着受伤的胳膊，语气带着哭腔，“我这手要是废了，以后可怎么干活啊！”
民警叹了口气：“我们会调查的，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没有证据，很难定罪。你先去医院治伤，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
易中海走出派出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胡同里开始有了行人，看到他胳膊上的绷带和痛苦的表情，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自己在四合院当了这么多年一大爷，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回到四合院，消息早就传开了。二大妈第一个跑过来，咋咋呼呼地问：“老易，你这是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贾张氏也站在门口，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哟，这不是一大爷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易中海没理她们，径直走进自家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他躺在炕上，左臂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心里的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不管是何家宝，还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他都要查出来，报仇雪恨！
而此时的刘光鸿，正在轧钢厂的后厨准备早饭。他听说了易中海被打的消息，只是平静地挑了挑眉毛，继续手里的活计。
“三弟，你听说了吗？一大爷被人打断了手！”刘光齐跑进来，脸上满是惊讶，“听说可能是何家宝干的，他不是去西北了吗？”
“不知道。”刘光鸿把刚炒好的青菜盛出来，语气平淡，“或许是他自己得罪了人吧。这院里的事，谁说得清呢。”
他心里清楚，这大概率是何家宝的报复。
易中海搬弄是非，借刀杀人，最终引火烧身，也算咎由自取。但他没说出来，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才是最明智的。
四合院的秋夜带着浸骨的凉意，易中海的屋里却亮着昏黄的灯，映着他那张因伤痛和阴鸷而扭曲的脸。
左臂打着厚厚的石膏，吊在胸前，一动就牵扯着钻心的疼，可他心里的火气比伤口更烈——被打断手的事没查出结果，派出所那边推三阻四，院里的人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异样，连傻柱都敢在他面前唉声叹气说“一大爷您这是遭了报应”，这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老易，喝口酒吧，暖暖身子。”一大妈端着个搪瓷盘走进来。
盘子里摆着两碟小菜：一碟酱萝卜，一碟花生米，还有一小瓶二锅头。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自从易中海受伤后，脾气就变得格外暴躁，稍有不顺心就摔东西。
易中海没看她，目光盯着窗纸上的破洞，像是在透过那洞看什么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