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在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浑身酸疼,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衣服也被换了一身,鼻尖闻到的再也不是血腥味,她看着这一切毫无血色的唇勾起一个弧度,她知道自己可以留下来了。
“你醒了?喝药。”笛飞声一进屋就看见躺在床上笑的开心的角丽谯手里端着的药碗放在床头,也不怪他态度好今天早上他照常锻炼却发现平日里内力运行略有堵塞的地方今天竟然无比顺畅,甚至他的内力也增长了不少且十分稳固。
就来是不是就要动一下体现存在感的那条蛊虫今天也变得尤为沉默,这一切都让笛飞声觉得惊喜,可转念间他看向角丽谯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以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他笛飞声竟然被一个女人要挟。
那一瞬间他甚至都动了杀心,可他笛飞声从来不是一个杀害妇孺的人,转念间甚至想把角丽谯关起来,这样自己的弱点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角丽谯坐起身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未着寸缕端过药闻都不闻就一饮而尽。喝完她挑挑眉没想到这药温度正好。
笛飞声本也不是什么伺候人的性子,见角丽谯自己就把药喝了也是松了口气:“好气魄。”
角丽谯挑眉:“上好的人参、三七、白盏。给我用倒是浪费了。”她可没说假话,她的功法虽然双修能增长内力可对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就笛飞声这般内力深厚之人反哺的内力也足够她安然无恙了。
“药魔有药。”笛飞声说完一句从旁边的衣架上扯过外袍扔在角丽谯身上。
角丽谯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个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的男人,实在是不知道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喝了么?
笛飞声大抵是觉得角丽谯没理解有些气闷复又加了一句:“去除纹身效果奇好。”
角丽谯这下可懂了他的意思了,她右手无意识的摸着左肩后面,那里有她身为南胤皇室她的族人唯一给她留的礼物……一个洗不掉的耻辱的名字。
‘狸奴’这个名字是刻在角丽谯左肩上的文字,是被人用秘药一针一针刻上去的那时候她才不到十岁。
那年她父亲母亲去世不久给她留下的家产都被那些亲族瓜分,最后没了别的利益他们就把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
那时候的角丽谯年纪虽小却也是初见瑰丽妥妥的美人胚子。虽然正常人是不会对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有什么恶意。
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钱又有特殊癖好的富人,他们在外面装的高风亮节每年施粥赈灾让那些百姓奉他们为善人可谁都不知道阴影下面的他们其实早就烂透了。
那是角丽谯的那些亲戚想要攀附当地的世家,得知那家主马季最喜欢的便是好看的孩子,每每施粥碰见长的好看的孩子就以领养的名义带回府上,说是享福可实际上却实行猪狗不如之事,因此而死的男童女童不计其数。
偏偏他还总做出一副痛苦难过的神情有个家属一笔银子就能了解此事。
便在一个晚上不顾角丽谯的反抗将人送进了那个吃人的魔窟。就在那个晚上马季就叫人将她摁在桌子上在她的肩膀上刻下了这两个字。
只是因为那人觉得她的眼睛就和他养的狸奴很像。
角丽谯那时过的生不如死,且为了活着不得不百般迎合,也幸好她早早听见了那群人的算计遂无力逃跑却也提前配了能让人不惧的药。
只不过虽没有遭到毒手却也被折磨的不轻,她假意屈服直到马季放松警惕才在一个晚上用他给她的簪子亲手刺穿了他的脖子,然后顺着狗洞逃之夭夭。
只是那人敢如此为非作歹身后必定是有靠山那段时间她四处流浪也只能装作乞儿、傻子。渐渐的角丽谯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疯了,只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这般有什么不好。
而从那之后角丽谯便对南胤恨之入骨,对于她来说南胤代表的不是家。而是屈辱、痛苦与仇恨。
他们不是想要复国么?不是还想做那高高在上可以随意取决别人生死的贵族么?她偏偏要打破这一切,她要让他们在即将登顶的那一刻在重重的跌落。她要让他们所有的所求、所思、所想皆化为泡沫。她要让南胤生生世世受业火焚天之苦。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江倒海的怒火压下去,角丽谯平静甚至冷漠的拒绝:“不用,就留着。一定要清清楚楚的留着。这样我才能记住。”牢牢的记住那些痛苦和仇恨。后半句话角丽谯说的极轻若不是笛飞声耳力过人可能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可这一切他都不在乎,对于笛飞声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武功更让他在意得了,哪怕眼前的女人和他有过一夜,可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只要她不背叛不把金鸳盟松散打扰他的修炼笛飞声都懒得去管。
角丽谯的伤势恢复的很快,这得益于笛飞声下的命令以及他的夜夜献身。终于在一个月后让角丽谯恢复如初而笛飞声也顺利的突破一个大阶级可谓皆大欢喜。
伤好之后角丽谯就随着笛飞声一起回了金鸳盟,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金鸳盟的驻地竟然是在海外还是东海,要知道鬼手风烈可是在西边,这一东一西想要去那可是完全跨越了整个大熙。
“咱们就……住在这?”角丽谯看着眼前的小岛有些笑不出来,虽然她觉得复仇很重要可生活也挺重要的呀,眼前这是什么?除了大殿全是茅草屋这哪是人住的?
笛飞声点点头,虽然看上去不太美观但绝对都是真材实料保暖散热都杠杠的。
“咱们这……怎么偏,蔬菜肉食怎么办啊?”
“自然会有人送过来。”
“那穿的用的呢?”
“列张单子有专门人去买。”
角丽谯一脸怀疑的看着笛飞声:“我记得外面人都叫咱们魔教来着?就这?”
笛飞声抿唇有些生气:“金鸳盟在外行走的人不过双十之数大多都是和我一起去挑战万人册,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欺负人?”
角丽谯懂了,一看就是这个笛飞声不善言辞还喜欢到处挑战偏偏每一个都没留下活口,而那些顶着金鸳盟名字为非作歹的人一看笛飞声没有搭理他们可不就是越来越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