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2月17日的麦迪逊广场花园,空气里搅拌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躁动。不仅仅是赛季中的又一场比赛,今天来访的,是印第安纳步行者。对李特而言,这身尼克斯的蓝橙色球衣对面,站着他曾经并肩作战、流血流汗的兄弟,和他曾视为家的球队。
热身时,气氛就有些微妙。没有剑拔弩张,反而弥漫着一种老友重逢般的复杂情绪。李特在练习中距离,一个熟悉的身影凑了过来,带着那股子混不吝的气息。
“嘿,李。”罗恩·阿泰斯特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李特收起球,看着眼前这个防守悍将,笑了笑:“罗恩。在印第安纳没惹太多麻烦吧?”
“麻烦?我他妈现在安静得像只猫。”阿泰斯特咧开嘴,随即表情又认真起来,压低了声音,“说真的,伙计,球队散了。雷吉挂着球衣去了tNt的解说席,你被送到了这鬼地方,现在那更衣室里,杰梅因……哼,”他撇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服气,“他觉得自己是老大,但我可没点头。”
李特默默听着,没有评价小奥尼尔,只是说:“球队总在变化。”
“是啊,变化。”阿泰斯特用力拍了拍李特的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今晚,别指望我念旧情。我会像盯防科比一样盯防你,用上所有的力气。你得准备好,伙计。”
李特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点点头:“这正是我想要的,罗恩。拿出你全部的本事。”
赛前介绍给客队的嘘声似乎也比平时少了几分火药味,当念到李特的名字时,甚至夹杂着一些来自步行者替补席方向的、不易察觉的目光。
跳球,比赛开始。
第一次进攻,尼克斯球权。李特运球过半场,阿泰斯特果然如同附骨之疽般贴了上来,手臂不断地进行骚扰,身体给予强烈的对抗,嘴里还喋喋不休:“来啊,让我看看纽约把你养肥了没有!”
李特没有硬打,他观察着步行者的防守阵型。杰梅因·奥尼尔坐镇内线,眼神复杂。斯蒂芬·杰克逊在弱侧游弋。李特打了个手势,科特·托马斯上提掩护,李特借助掩护摆脱阿泰斯特,换防过来的是杰梅因。李特没有犹豫,一个小幅度的变向后直接中距离跳投!
“唰!”球应声入网。干净利落。
“第一个!”李特回防时,对阿泰斯特说。
阿泰斯特鼻腔里哼了一声。
步行者进攻,球交到低位的杰梅因·奥尼尔手中。小奥尼尔面对克里斯·安德森的防守,试图用他标志性的转身跳投,但动作显得有些急躁,球弹框而出。李特冲进去,摘下了这个防守篮板。
“节奏不对,杰梅因。”李特路过小奥尼尔身边时,不留痕迹地说了一句。小奥尼尔脸色更加难看。
尼克斯推进,李特再次面对阿泰斯特。这一次,他没有叫掩护,连续的胯下运球,节奏忽快忽慢,阿泰斯特防守极其专注。李特突然一个向右的突破佯动,阿泰斯特迅速横移封堵,但李特这个动作幅度极大,几乎将全身力量压向右侧,在阿泰斯特重心移动的瞬间,他以左脚为轴,一个迅疾无比的背后运球转身!整个人如同旋风般转向左侧!
阿泰斯特被这个逼真的假动作和极快的转身完全晃开!李特瞬间获得了一个巨大的空档,他毫不犹豫,拔起就投!
再中!
“漂亮的脚步!李特完全戏耍了阿泰斯特!”现场解说惊呼。
阿泰斯特有些恼火地拍了拍手。
接下来的比赛,完全进入了李特的节奏。他太了解这支步行者队了。他了解阿泰斯特防守凶猛但有时容易吃晃,了解小奥尼尔喜欢在左侧转身投篮,了解汀斯利控球时习惯先看右路,了解杰克逊的无球跑动路线……
他像一台精准的计算机,读取着场上每一个信息,然后用最合理的方式做出回应。
他利用阿泰斯特扑防凶猛的特点,假投真传,助攻空切的昆廷·理查德森上篮得分。
他洞察到小奥尼尔防挡拆时倾向于收缩保护篮下,便频繁与科特·托马斯打挡拆,要么自己中投,要么分给外弹的托马斯远射。
他甚至在一次防守中,提前判断出汀斯利要给杰克逊的传球路线,直接完成抢断,一条龙快攻暴扣!
步行者被打懵了。他们赖以生存的防守体系,在李特面前仿佛透明。每一次战术发起,似乎都在李特的预料之中。他们的进攻,也显得滞涩而混乱。小奥尼尔在内线打得不顺畅,阿泰斯特在外线被李特限制得很难受,杰克逊也找不到太好的机会。
分差逐渐被拉开。第一节结束,尼克斯领先8分。第二节,李特带领替补阵容,对上步行者的轮换,优势更加明显。他的传球如同手术刀,一次次撕裂步行者的防线,助攻大郅命中三分,助攻大卫·李空接暴扣,助攻钱宁·弗莱命中远投……
半场结束时,分差已经来到了惊人的20分!麦迪逊花园变成了欢乐的海洋,而步行者替补席则一片死寂。阿泰斯特坐在板凳上,毛巾盖着头,一言不发。小奥尼尔脸色铁青。
下半场,步行者试图反击,但气势已泄。李特没有丝毫手软,他继续用精准的传球和稳定的得分掌控着比赛。一次进攻中,他甚至在阿泰斯特的严防死守下,命中了一记高难度的后仰跳投。
“罗恩,你尽力了。”球进后,李特对眼神几乎要喷火的阿泰斯特说道。这不是嘲讽,而是一种陈述。
阿泰斯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三节还没打完,比赛就彻底失去了悬念。双方陆续换上了替补球员。最终,尼克斯在主场以115比88,一场酣畅淋漓的27分大胜,屠杀了来访的印第安纳步行者。
李特三节打卡下班,数据定格在28分,14次助攻,6篮板,3抢断,1盖帽。全面,高效,且冷酷。
赛后,阿泰斯特主动走过来,与李特重重拥抱。
“你他妈的是个怪物,李。”阿泰斯特在他耳边说道,语气里没有了赛前的火药味,只剩下无奈和一丝佩服,“你把我们看透了,也打垮了。”
“球队需要时间,罗恩。”李特拍了拍他的背。
“去他娘的时间,”阿泰斯特松开他,摇了摇头,“你成长了,伙计,真的。比以前在印第安纳的时候,更可怕了。”
看着阿泰斯特有些落寞地走向客队通道,李特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他转身,走向更衣室,耳边是纽约球迷疯狂的欢呼,一个新的时代,正由他亲手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