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退一万步来讲,因为岁月长河被斩断的关系,现在他正在的忘川市实际上正飘泊在岁月长河的某段碎片里,与上个拥有者的时代十分接近,因此受到冥冥之间的联系影响也未尝不可。
但每一个真理之冕拥有者在世时,未尝不是当世之杰要或者是昙花一现的天才
既然感受到的影响,不可能冥冥之间毫无动作,而是默默的在背后推动这一切,这就显得可疑了,既然没有人推动,那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便是那个唯一的可能。
也就是白泽设下的那道鸿沟,让这些本该紧密相连的拥有者各自成为时代中的一座孤岛,任由风吹雨打,且听风流去,一去不回头。
造就的模样就是,现在时代段内,哪怕他的时间线接近于那人所在的时,也不可能让真理之冕在别人的意志下推动运转。那么换句话说,真理之冕应该是有自我意识的!
而这一切,李怀月之前并不知情,这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真理之冕会近乎本能的复刻别人的技能,哪怕李怀月并没有藏有这样的心思,不是摆渡的心思勾连了愿途的共鸣,而是真理之冕,为了自己的前途,在为拥有者铺路!
“但这一切,白泽知道吗?李怀月在安逸间还没有成功多久,便被一股刺骨的冰寒缓醒过来,像是猛然间被人扔进冰海,又被猛地捞出。
此刻,他像是刚刚溺水的人一般,躺在意识的岸边,带着腥味的海水,冲刷着他的口鼻,让他一阵阵的干呕精神力耗空的后遗症还在影响他,一般两人之间的对决无非是点到为止。
双方各自留下那座精神力的小池塘,以后蓄水方便,而他刚刚的生死之战基本不考虑任何的后者,就是纯粹的比拼,谁先耗尽精神力,耗尽身上的手段,谁先死亡。
而很显然,刚刚他有前人的相处和他本身的意志,坚持到底是赢了的,老和尚的贪嗔痴,到底是灭了那帝王的功名心。
想到这一点,他的眼睛里还是带上了一丝笑意,但现在又来到他这个该死的意识幻境里,他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不仅是因为多次坠入幻境造成的,他对现实世界的疏离,更是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就连白泽都对他有所隐藏,那他该信任谁,该向着谁?
而更让他无语的是,他一睁眼便是一个笑容灿烂的男子,金框眼镜,白色长衫绣着浮云与青竹,座下是紫檀太师椅,此刻正悠哉悠哉的端着盖碗茶,笑眯眯的盯着他。
这副斯文般的样子,不是白泽,还有谁?
“白泽?!”李怀月反应过来以后起来就挥全场面前的男人打去,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白泽见状,连忙撇下茶,手一挥,紫檀椅子,青瓷盖碗,一块收进了袖子里。
长袖飘飘沿着海岸线,与他周旋,一边跑一边喊:“我这副家具很贵的,好吧,还是太古时代留下来的家当,可别给我砸了呀!”
李怀月,哪管这些,顺手抄起地上的石头,就朝这些白泽扔过去。在他白衣长衫上留下点点墨痕,如果说刚刚长袖飘飘的白泽还有几分超逸出尘的神仙气度。
现在就是狼狈不堪的落魄读书人了。
“你小子一声不吭,把老子滚到哪去了?现在这副人模狗样的,回来是要教导我吗?”
当我人一追一赶,最后终于筋疲力尽之后,同时疲惫的坐在海滩上,为了表示厌恶,李怀月坐的他老远,而白泽无奈的拿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污泥。
紧跟着打个响指,身上已经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本色的长袍,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全的墨黑色,绣金云龙长衫。
“你到底有几件这样的袍子?”李怀月半是惊喜,半是恼怒的问道费半天劲,无非就是对方说他家当不多,李怀月本着弄坏一件多一件的样子,不惜十指上都是海滩碎石划出来的伤痕。
也要用污泥破坏那件袍子,这种小孩子气的行为,白泽当然不在乎,可惜的是幻境世界里,这袍子损坏了,代表着他那藏在悠古遗葬里的东西也出现了破损。
能来到此处,依旧是他凭借现实某些东西作为凭依才能降临,毕竟他已经是被宣布沉睡的神明,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出现?
也确实是有悖天理。
白泽尴尬的笑了笑:“唉,这不是当年富裕的时候攒的家底儿吗?让你小子这么一霍霍也没剩多少了。”白泽遗憾的摸一摸刚刚换下的袍子,满脸的心疼。
“这可是上好的蜀锦,苏绣,可谓是人类手工业文明的集中成果。”
“那该我什么事?”李怀月冷冷的回答道,语气永远像是被撇开的孩子,又像是无助的旅人。
白泽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脑袋,说道:“为难了。”此刻不再像刚刚与他大闹的那个没心没肺的生命,而像是一位慈祥稳重的长辈,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本该慢慢成长的孩子从荒野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