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梁积雪被命火烤得滋滋的冒着热气。
陆江握紧焚天戟,戟尖的命火小蛇突然炸成赤焰,在半空凝成玄鼎龙纹。
黑甲人刀身黑雾翻涌,幽光里浮出二字。玄鼎窃火千年,他声音像刮过岩缝的冰碴,今日炎曜宗要讨个公道。
话音未落,刀光已劈至面门。
陆江旋身侧避,戟杆横扫带起罡风,却见黑雾裹住刀身,竟将命火灼出的焦痕缓缓吞噬。
噬火刃?陆江瞳孔微缩。
前两日白霜提过赤影盟有能吞火的刀,不想来得这么快。
黑甲人闷哼一声,刀势更狠。
刀与戟相击处爆起刺目红光,命火如活物般顺着刀纹攀爬,却在触及黑雾时地熄灭,竟被生生吸走了!
这就是玄鼎命火?黑甲人嘴角扯出冷笑,也不过如此。他手腕一抖,黑雾裹着命火反卷而来,直扑陆江心口。
陆江退后半步,后背抵上冰凉山岩。
忽然想起三日前在破庙躺平签到时,系统奖励的《命火·千劫不灭体》残页。
那功法说火可引,不可堵,此刻命火被吸,或许...
他咬碎舌尖,腥甜涌入口鼻。
命火骤然暴涨三尺,不是向外喷发,而是逆着黑雾流向反噬回去。
你疯了!黑甲人瞳孔骤缩。
黑雾里的命火突然调转方向,如烧红的铁钎直刺他经脉。
他踉跄后退,刀身坠地,胸前甲胄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谁告诉你我要毁火?陆江抹去嘴角血渍,命火在掌心凝成小鼎,我是让它...更纯粹。
黑甲人捂胸咳嗽,血沫溅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他突然甩出一枚青铜令牌,转身跃入悬崖。
令牌落地时发出清响,背面刻着九头火鸟绕日的图腾。
焚天令!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墨离提着药箱奔来,指尖颤抖着抚过图腾,百年前玄鼎与炎曜宗大战,这令牌是炎曜宗调动死士的信物。
陆江捡起令牌,指腹擦过刻痕:炎曜宗...当年玄鼎灭国,除了大楚,还有这一支?
墨离点头:我师父说,炎曜宗擅长借火修魂,当年被玄鼎圣祖镇压在不周山底。她压低声音,可如今他们能出来,说明...镇压松动了。
山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
陆江望着悬崖方向眯起眼,突然听见腰间玉佩震动。是魏长风的密信到了。
殿下,墨离欲言又止,今日辰时,魏大人去了城西废弃宗祠,见了个戴斗笠的。她递过一张纸条,我派去的人偷听到,那斗笠人说火候到了
陆江捏碎纸条:盯着他,别打草惊蛇。
话音未落,怀里的传讯鸽扑棱棱飞起来。
他展开鸽腿上的布条,瞳孔瞬间收紧。刘砚秋在医馆昏迷了。
医馆后堂飘着浓重药香。
刘砚秋面色青白,指尖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白霜握着她手腕,眉头皱成川字:脉象乱如沸水,我从未见过这种毒。
赤影蛊。墨离扒开刘砚秋的眼皮,见眼白里浮着血丝状的红纹,赤影盟擅长用蛊引火,这毒应该是要...抽取命火本源。
陆江抓住刘砚秋的手,将命火渡入她体内。
命火刚触到毒脉,突然像被泼了冷水般急剧衰减。
他脸色骤变。这毒竟在吞噬命火!
砚秋。他轻唤一声,掌心命火烧得更旺。
可不管他怎么输,命火都像石沉大海,只余下刘砚秋额角的冷汗越积越多。
先停手!白霜按住他手腕,这样下去你会被抽干。
陆江咬着牙摇头,命火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暗了几分。
他望着刘砚秋惨白的脸,喉结动了动:就算抽干...也得救她。
深夜,废弃宗祠的破木门作响。
魏长风缩着脖子钻进门,月光照出他腰间晃动的玄鼎玉佩。那是陆江亲赐的辅政信物。
魏大人来得准时。阴影里传来沙哑男声,炎曜宗的火,该烧起来了。
魏长风攥紧玉佩:你们答应过,事成之后保我全家。
自然。黑影递过一个青瓷瓶,把这蛊虫下在命火戟的鞘里,三日后登基大典...他低笑两声,玄鼎的火,就该换主人了。
屋檐上,陆江裹着夜行衣,望着两人的背影。
他摸了摸怀里刘砚秋的药瓶。方才替她逼毒时,在她袖中摸到半枚炎曜宗的图腾碎片。
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
他望着宗祠里晃动的烛火,指尖缓缓按上腰间的焚天戟。
戟身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杀意。
火要烧起来?他轻声呢喃,嘴角勾起冷冽的笑,那就让他们看看...玄鼎的火,从来不是谁都能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