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陆江就蹲在了古碑前。研究那块古碑的文字。
碑面泛着幽蓝,昨日的光晕褪尽,却多了一道极淡的血色纹路,像被人用指甲抠进石里的。
他伸手碰了碰,后颈的命书印记突然发烫。和昨夜城墙影子出现时的灼痛一模一样。
试试命息符。他摸出符纸按在碑上。
符纸地燃了,却没像往常那样化作青烟,反而腾起团黑雾缠上他手腕。
陆江眼前一黑,识海里炸开画面:穿黑袍的人背对着他,指尖点在碑心,真正的命源...在命枢之地
他喊,声音却被风吹散了。
再睁眼时,陆江踉跄后退撞在碑上。
指尖沾着些灰白色粉末,凑近闻有股焦苦,像十年前的旧香灰。\\、<
冥火香。刘砚秋捏着他指尖凑到鼻尖,前朝皇宫密室专用,烧半炷香能镇住地脉阴气。
我师父说过,这香十年前就随玄鼎国灭失传了。
陆江眯眼。玄鼎国,又是玄鼎国。
他把粉末收进布包,转身往皇城司走。
茶馆跑堂的短打在腰间晃,这是赵景川今早塞给他的通行证。外档房缺个端茶的,正好方便他查密卷。
影遁术在脚底流转,陆江贴着墙根溜进档案室。
木架上的卷宗落了灰,他翻到最里层那叠,前朝秘物销毁名录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疼。
门一响。
陆江缩到书架后,看见莫九娘的裙角扫过地面。
她的主簿官靴沾着泥,显然刚从外头回来,今日的茶怎么还没送?
这时的陆江手心冒汗,非常的紧张。
影遁术快撑不住了,他摸出茶盏往外走,正撞进赵景川怀里。
七皇子摇着折扇笑:陆兄弟这是...给本王送茶?
莫九娘福身退下。赵景川压低声音:有些东西,现在看太扎眼。
当晚破庙。
陆江往神台上一躺,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命纹残留,获得《命障·真视符》。符纸在掌心发烫,他捏着符冲进月光里。
古碑的纹路亮得刺眼。
真视符泛起金光,照出地面一道虚影像一条发光的线,直往皇城西郊去。
驿站。刘砚秋翻出地图,十年前玄鼎国灭,西郊驿站就废了。
两人乔装成商队,半夜摸到驿站。
破门的瞬间,陆江后颈又烫起来。
眼前景物骤变:青砖变成了玄铁,断梁挂着玄鼎国的龙旗,墙角堆着泛冷光的兵器。前朝武库?
幻境!刘砚秋抓住他手腕,命纹造的!
陆江抽出腰间的断梦刃。
这是今早破庙签到得的,刃身刻着锁链纹路。
他挥刀砍向最近的龙旗,刀刃没入旗面的瞬间,幻境裂开道缝。
两人滚到地上,再睁眼时,驿站还是那副破样子。
陆江抹了把冷汗,怀里的断梦刃还在发烫。
画下来。刘砚秋递过纸笔,赵七皇子的人该有用。
果然,赵景川看了图就拍桌:这是玄鼎密探传信的中转站!他翻出密档,十年前灭国那晚,最后一批密探就是从这消失的。
柳婆婆的消息来得更快。
她审完凌霄余党,甩来张染了命纹的信笺:签收人...莫九娘。
陆江半夜摸进主簿府。
他在莫九娘书房的檀木椅上一瘫,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命纹玉牌,触发《命引符》。
案头的镇纸下,果然压着块玉牌。和之前天命商会掌柜的一模一样。
收网。陆江捏碎玉牌,给赵景川发了信号。
他们在城郊空宅等莫九娘。
火是赵景川的人放的,烧的是主簿府后院的草料堆。
莫九娘赶到时,陆江正靠在断墙上:找我们?
你们知道什么?她冷笑,指尖掐出个法诀。
幻境来得比驿站那次更猛。
陆江看见自己举着刀砍向刘砚秋,刘砚秋的血溅在他脸上。他咬舌尖,血腥味涌进喉咙。
刘砚秋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青囊醒神诀!
幻境地碎了。
陆江甩出命锁符,符纸缠上莫九娘手腕。
她疼得跪下来:命源...还没选好宿主。
宿主?陆江皱眉。
够了。
赵景川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他手里捏着块龙纹令牌,月光照得牌面发亮:她是本王安排的棋子。
你们查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转身就走,身影融进夜色里。
陆江盯着他背影,后颈的命书印记又开始发烫。比任何一次都烫。
刘砚秋递来帕子擦汗:接下来?。
陆江摸了摸怀里的断梦刃,又看了看赵景川消失的方向。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命枢之地他说,但首先...得弄清楚,这冰山,到底有多大,高多少米,周长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