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池山谷的晨雾尚未散尽,浓郁的剑意便已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李青山踏着青石板缓步走入,与第一次来时不同,如今他已筑基三层,灵觉远超从前,能清晰感知到空气中纵横交错的剑意 —— 有的如烈火焚天,有的似寒冰刺骨,有的则带着上古战场的苍凉,每一缕都足以让普通筑基修士心神摇曳。
他按照秦雨纸条上的指引,绕过剑池中央的琉璃水域,向着西侧一处隐蔽的崖壁走去。那里是纸条上标注的 “剑意聚灵点”,崖壁上布满剑痕,岁月在其上留下斑驳痕迹,却让残存的剑意愈发凝练。
“果然是这里。” 李青山指尖拂过崖壁的剑痕,一股厚重的金系剑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锐金剑体》产生微妙共鸣。他盘膝坐下,取出秦雨赠予的 “月华露” 玉盒,并未立刻服用,而是先将锈剑横置于膝上,运转《万化归一诀》,准备迎接剑池剑意的洗礼。
随着功法运转,周围的剑意如同受到牵引,缓缓向他汇聚。起初只是细微的一缕,如同丝线般钻入体内,滋养着他的 “破妄” 剑意;但片刻后,剑意越来越浓,竟形成一道灰白色的 “剑气流”,顺着他的天灵盖涌入,瞬间充斥四肢百骸!
“唔!” 李青山闷哼一声,只觉识海如同被万千剑刃切割,《破妄》剑意与剑池剑意剧烈碰撞,仿佛要将他的神魂撕裂。他强撑着心神,按照秦雨纸条上的提示,将《万化归一诀》的 “纳” 字诀催动到极致 —— 不再是单纯吞噬,而是将剑池剑意拆解为最本源的 “剑息”,再融入自身剑意之中。
锈剑在此时突然微微颤动,剑身那些暗沉的星点如同被点亮的星辰,开始主动吸收周围的剑息。更奇特的是,剑池深处隐隐传来一道微弱的共鸣,似乎有某种与锈剑同源的气息在呼应,让李青山体内的冰火之力也变得活跃起来。
“是戮渊凶剑的气息?” 李青山心中一动,灵觉向剑池深处探去,却只捕捉到一缕转瞬即逝的凶煞,很快便被剑池的剑意掩盖。他明白,此刻不是探寻秘密的时候,稳固修为、冲击筑基四层才是首要任务。
他不再犹豫,打开玉盒,将 “月华露” 一饮而尽。清凉的药液入腹,瞬间化作一股温和的月华灵力,顺着经脉流转,不仅缓解了剑意反噬的痛苦,还如同桥梁般,将剑池剑意与自身的混沌真元巧妙连接 —— 秦雨显然早已料到他会在剑池遭遇剑意冲击,这 “月华露” 竟是特意调配过的,能辅助融合异种剑意。
“师姐考虑得真周全。” 李青山心中暖意渐浓,借着月华灵力的助力,加快了吸收剑息的速度。剑池剑意被拆解后,不再狂暴,反而如同细流般融入 “破妄” 剑意,让其变得更加凝练;同时,混沌真元也在剑息的滋养下,开始向筑基四层的壁垒发起冲击。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剑池的晨雾散去,又迎来夕阳。李青山周身已被一层淡灰色的剑罡笼罩,与周围的剑意融为一体,远远望去,仿佛他本身就是剑池的一部分。锈剑上的星点愈发明亮,甚至能自主引动周围的剑息,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小型的 “剑息漩涡”。
就在这时,一道极淡的月华气息从山谷入口处传来,停留片刻后又悄然离去 —— 是秦雨。她终究放心不下,悄悄来看过,见李青山修炼顺利,便未打扰,只在离开前,将一枚刻有 “月华护符” 的玉佩放在了崖壁旁的青石上,护符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李青山感知到那道熟悉的气息,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却并未睁眼。他知道,秦雨总是这样,关心都藏在细节里,不张扬,却足够温暖。
第七日清晨,剑池的第一缕阳光落在李青山身上时,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灰芒一闪,一道凝练的剑罡从指尖射出,精准地斩断了崖壁上一缕最狂暴的剑意,且剑罡中还带着一丝极淡的月华灵力 —— 那是 “月华露” 与剑池剑意融合后的效果。
“筑基四层,近了!” 李青山握紧拳头,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混沌真元已膨胀到极致,距离筑基四层仅剩一步之遥。更让他惊喜的是,“破妄” 剑意在剑池剑意的滋养下,已能初步 “斩断虚妄”,哪怕是隐藏的剑意轨迹,也能一眼看穿。
他起身收拾,目光落在崖壁旁的青石上,看到了那枚月华护符。护符上刻着一行小字:“剑池深处剑意紊乱,勿入;离池后可去藏经阁三层,有《剑池剑意解析》对你有用。”
字迹清隽,带着秦雨独有的清冷气息。李青山拿起护符,贴身收好,心中满是感激。他最后看了一眼剑池深处,那道与锈剑共鸣的凶煞气息虽未再出现,却让他更加确定,锈剑与剑池、与戮渊凶剑之间,定有更深的关联。
离开剑池时,李青山的气息已比来时沉稳许多,周身剑意隐而不发,却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路过外门区域时,不少弟子看到他,都恭敬地行礼 —— 天骄榜榜首的身份,加上剑池修炼归来的气质变化,让他在内门的声望又高了几分。
他没有直接返回洞府,而是按照秦雨的提示,前往藏经阁三层。藏经阁三层比二层更加静谧,典籍也更为珍贵。他很快找到那本《剑池剑意解析》,翻开后发现,扉页上竟有秦雨留下的批注,标注着 “剑池剑意与上古剑修传承的关联”,还提到 “封剑之地的剑意与剑池同源”。
“封剑之地……” 李青山心中一动,之前凶狼招供时提到过暗爪觊觎封剑之地,如今秦雨又特意标注,看来这封剑之地必然藏着重要秘密,或许与锈剑、戮渊凶剑都有关联。
就在他沉浸在典籍的内容中时,藏经阁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只见秦雨一袭白衣,正站在阁门处,手中拿着一卷新的玉简:“刚从周长老那里得来的,关于封剑之地的初步探查记录,你或许会感兴趣。”
李青山放下典籍,接过玉简,指尖与秦雨的指尖轻轻触碰。这一次,秦雨没有立刻收回手,只是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剑池修炼有收获吗?”
“接近筑基四层了,还领悟了新的剑意。” 李青山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雀跃,“多亏了师姐的月华露和指引。”
“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秦雨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池剑意解析》上,“封剑之地的事,宗门近期可能会组织弟子探查,你若有兴趣,可以报名。”
李青山握紧玉简,心中已有决定。封剑之地不仅关乎锈剑的秘密,还可能有暗爪余党活动,他必须去。更重要的是,若能与秦雨一同前往,或许能解开更多谜团。
他抬头看向秦雨,眼中带着坚定:“我去。”
秦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轻点头:“好。那这段时间你先稳固修为,探查队伍组建好后,我会通知你。”
阳光透过藏经阁的窗棂,落在两人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