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多郁代在歌桥信竹的怀中缓缓醒来,全身像是被仔细拆卸又重新组装过一样,尤其是腰和腿,酸软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早上好,喜多。”
“早、早上好……”
“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还在害羞?”
喜多耳根泛红,正想开口,门外传来轻快的敲门声,紧接着是虹夏清亮的声音:“信竹、喜多酱——早餐做好啦,大家差不多都到齐了哦!”
“我、我这就来!”喜多慌忙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些许在工地做工弄出工伤的痕迹,她低呼一声,赶紧把被子拽回来裹紧,手忙脚乱地四下张望寻找自己的衣服,却怎么也没看到昨天那套制服。
“你昨天的衣服……我帮你收起来了。”歌桥信竹从一旁拿出一套秀华大学的制服:“先穿一里的吧。”昨晚确实有所克制,没让第一次“下工地”的喜多承担太多“工程”,否则今天别说上学,她怕是连床都起不来。
.....
客厅里已是热闹非凡,餐桌上摆满了日式早餐,味噌汤的热气混着烤鱼的焦香,弥漫在温暖的空气里。
英梨梨正端着汤碗从厨房走出来:“啊,喜多酱,这边这边。”她笑着招手,示意喜多坐在她旁边的空位——虽然明知喜多已是“下北帮”一员,她仍不忘展现正妻的风范。
喜多郁代自然不愿在这种小事上拂了英梨梨的面子,乖乖在她身旁坐下。
后藤一里小口吃着煎蛋,细声细气地道了声“早上好”。见喜多坐下,她默默将原本放在喜多郁代手边的牛奶杯挪向自己这边——过来人都明白,刚下过工地的人,短期内是不想再碰牛奶的。
虹夏关切地打量着喜多的状态,而井芹仁菜和河原木桃香与喜多郁代还不算熟络,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只是微微点头致意,便继续用餐。
这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被干脆地推开。山田凉背着她的贝斯包,一身下北泽大学的制服,包裹着修长双腿的黑色裤袜一丝不苟,她径直走了进来,甚至懒得弯腰换鞋。
“凉!说过多少次了,进门要换鞋!”星歌放下筷子,蹙起眉头,语气里带着惯常的不耐。
山田凉像是完全没听见这句抱怨,她的目光在餐桌上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喜多郁代身上。黄玉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调侃笑意:“喔?居然被喜多成功偷家了?”
歌桥信竹轻咳一声,夹了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鱼放到山田凉的盘子里:“过来坐下吃早餐,就你话多。”
山田凉无所谓地耸耸肩,面无表情地坐下,开始对付起面前的早餐。
虹夏见人齐了,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页面:“大家!我昨晚看到这个‘未确定RIot’音乐节,是只限十几岁年轻人参加的摇滚盛会!很多超厉害的乐队都是从这儿出道成功的!”
喜多郁代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但一听这话,精神顿时一振,成为歌桥家的一员固然开心,可昨天那个自称“毒物·黑暗”的撰稿人说的话,仍像根小刺扎在心里。
但毒物·黑暗她说得难听,却并非全无道理,如果结束乐队始终停滞不前,被人那样评价也是无可奈何的...所以——她们必须一起站上一个能真正证明自己的舞台!“我会参加的。”
歌桥信竹自然是会支持虹夏的:“我也会参加的。”
山田凉故作姿态说道:“我是无所谓的,如果是大家的意愿的话,我就奉陪吧。”
”河原木桃香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挑了挑眉:“听起来有点意思。不过……”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井芹仁菜,语气略带遗憾:“我和卢帕年纪超了,没法参加,真可惜。”
“是、是的呢……”井芹仁菜跟着点头,脸上露出些许失落。
随即所有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后藤一里身上,她纤细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就在大家以为她又会习惯性退缩时,她小声地、异常清晰地吐出了回答:“我会参加的...我想和大家一起...拿下大奖。”这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诶?!!”虹夏更是惊讶得探过身,眼睛瞪得圆圆的,“波奇酱!你是认真的吗?那个音乐节要经过严格的演出审查、还有网络投票好多关卡哦!真的没问题吗?”
她还不放心,又补充了最具冲击力的一条:“而且最后的审查可是要在几千人面前现场演奏哦!真的真的没关系吗?”
后藤一里听到“几千人”这个词,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神开始慌乱地游移,社恐的本能让她几乎要立刻缩回自己的安全壳里。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盖住她微凉的手背,坚定地握了握,她侧过头,对上歌桥信竹平静而带着鼓励的眼神。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股莫名的勇气悄然滋生,后藤一里深吸一口气,虽然声音更小了,却依旧坚持着:“是...是的。
虹夏看着这样鼓足勇气的后藤一里,眼眶猛地一热,她用力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响吓得旁边正小口喝汤的广井菊里勺子都掉了):“太好了!谢谢你们!波奇酱、喜多酱,信竹。”她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毕竟结束乐队中,最执着于“发售专辑出道”这个梦想的,始终是她。
山田凉看着眼前这感人的一幕【诶……我呢?不感谢我嘛?】有些吃醋说道:“其实我昨晚也看到了这个的了,我有些过和你们提及的,只是没想到虹夏先提出来了。”
虹夏忍不住吐槽:“凉——!那你刚刚还说无所谓,只是奉陪我们!你就不能坦率一点吗!想参加就直说啊!”
山田凉立刻扭开脸,嘴硬道:“啰嗦。”
餐桌上终于充满了轻松欢快的气氛,唯有英梨梨安静地吃着早餐,作为在场唯一不玩乐队的人,用沉默表达着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