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开开心心地来到市中心一家颇受年轻人欢迎的酒吧，径直走向朋友提前订好的包厢。
推开门的瞬间，震耳的音乐、斑斓的灯光和朋友们热情的欢呼声扑面而来。
“哇塞塞！寿星来了！你这身……也太辣了吧！”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女孩看到程昱，眼睛瞬间亮了，夸张地吹了声口哨。
程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手接过不知谁递过来的一杯色彩艳丽的鸡尾酒，笑道：“必须滴~过生日嘛，当然要亮眼一点！”
包厢里除了他学校的几个朋友，还有两个特意让朋友帮忙找来的“模子哥”——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穿着紧身背心，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很懂得活跃气氛。
此刻正一左一右地坐在沙发主位旁边，看到程昱进来，立刻投来热情又带着暗示的笑容。
酒、朋友、烧烤、还有养眼的帅哥，程昱觉得这个生日开局完美极了。
他很快融入其中，喝酒、玩游戏、跟着音乐摇摆，那件“战袍”在迷离的灯光下更是将他的青春和诱惑放大到极致。
两个“模子哥”也颇为殷勤，不时凑近和他说话，递酒，肢体接触若有似无。
程昱享受着这种被关注和簇拥的感觉，心里却像明镜一样，目光时不时瞥向紧闭的包厢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
城堡书房内，程锦面前的文件许久未曾翻动一页。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九点十分。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程昱离开时那身过于“凉快”的打扮，以及他那句“和同学庆祝”。
什么样的庆祝需要穿成那样？
在什么地方？
他最终拿起手机，拨通了李旭的电话：“地址发给我。”
半小时后，程锦的黑色轿车停在了那家酒吧门口。
他沉着脸，周身散发着比夜色更冷的寒气，径直走向李旭发来的包厢号。
他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包厢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震耳的音乐，弥漫的烟酒气，一群半大的少年少女笑闹着，而他的侄子——程昱，正被两个衣着暴露、肌肉贲张的男人一左一右近乎夹在中间，手里还端着一杯酒，脸颊泛红，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迷离。
那身碍眼的衣服，在这样混乱的环境里，更是充满了危险的信号。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程锦心头，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猛烈。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大步穿过人群，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和瞬间安静下来的音乐，一把夺过程昱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然后在程昱和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弯腰，直接将人扛上了肩膀。
“啊！叔叔？！”程昱惊呼出声，挣扎起来。
“闭嘴。”程锦的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他无视了那两个想上前说什么的“模子哥”和一脸懵的朋友们，扛着不断扑腾的程昱，转身就往外走。
程昱被他扛在肩上，胃部被顶得有些不舒服，但埋在程锦宽阔后背上的脸上，却缓缓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狡黠的笑容。
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程锦一路沉着脸，将程昱塞进车里，吩咐司机开车。
他紧抿着唇，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胸口那股郁结的怒气久久不散。
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接受，平时在自己面前乖巧活泼的小孩，私下里竟然是这副模样，还和那种不清不楚的男人混在一起。
而他身后的程昱，则悄悄整理了一下自己弄皱的衣服，看着程锦冷硬的侧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看来，冰山叔叔的占有欲，比他预想的还要强呢。
这真是个……好消息。
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程昱身上那股特有的、混合着一点汗意的青春气息。
因为喝了酒，再加上被扛了一路血液循环不畅，程昱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迷蒙涣散。
他“醉醺醺”地歪倒在宽敞的后座上，脑袋几乎要枕到程锦的肩膀，声音带着黏糊糊的鼻音：“叔叔……你怎么来了呀？还没到十点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程锦昂贵的西装袖口。
程锦眉头紧锁，避开他过于靠近的身体，声音严厉：“未成年人不准喝酒，你不知道吗？”
想到刚才包厢里的情景，他心头火起，语气更冷，“还有你刚刚，像什么样子？！被那种人围着，成何体统！”
“那又怎么了嘛……”程昱委屈地撇撇嘴，借着“酒意”，将埋藏心底的悲伤和盘托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反正……反正我现在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了，没人管我了……”
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程锦，语气忽然又带上了一点小骄傲，“而且，我爸妈都知道我的性取向的！我的衣服……这件，还给妈妈看过呢，妈妈说很漂亮，很适合我~”
他说着，还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但那笑容里带着让人心碎的脆弱。
随即，他又突然凑近程锦，温热的气息几乎喷在程锦的耳廓，带着酒意的甜腻，声音压低，充满了诱惑和天真混杂的意味：“叔叔……我穿这个……好看吗？”
那张泛着红晕的、精致漂亮的脸蛋近在咫尺，湿润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因为醉酒而格外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合。
程锦甚至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
程锦感觉自己的呼吸猛地一窒，车厢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稀薄而燥热。
一种陌生的、失控的热流从下腹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指节泛白，身体僵硬地向后靠，试图拉开那过分暧昧的距离，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坐好！”他厉声喝道，声音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窗外，不再看那个仿佛能蛊惑人心的小醉鬼，但胸腔里那颗一向冷静自持的心脏，却在此刻失去了规律的节奏，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