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姜予安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的等待音，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鼓起勇气给墨琛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墨琛冷淡的声音传来：“喂，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姜予安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墨……墨哥哥……”声音却还是颤抖得厉害，“快过年了……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墨琛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我明天在家等你。你什么时候过来？我让李叔准备些吃的。”
“不用了……”姜予安擦了擦眼泪，“我明天下午去……我想……再给你做一顿饭……可以吗？”
“行，你来吧。”
挂断电话，姜予安坐在床边发了好久的呆。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现如今他已经学会独自面对黑暗，不再需要人陪了。
第二天中午，姜予安向姜予宁要了车钥匙。林舒月想陪他一起去，却被他坚决拒绝了。
“我自己去就好。”姜予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他说。”
他没有直接去墨宅，而是先开车去了市中心一家隐蔽的酒吧。推开门，姜予安径直走向吧台：“我要一份冰酒套餐，这里是十万。”
调酒师打量了他几眼，点点头：“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穿过昏暗的走廊，调酒师从保险柜取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姜予安：“祝您生活愉快。”
离开酒吧，姜予安又去了超市。他仔细挑选着食材，就像从前为墨琛准备晚餐时那样认真。礼盒被他拆开，里面的东西放进了背包最隐蔽的夹层。
下午三点，姜予安的车缓缓驶入墨宅。半年没来，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陌生。他深吸一口气，拎着购物袋走向大门。
姜予安刚走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清凉的男孩。
那人只套了件宽大的t恤，露出白皙的肩膀和修长的双腿，正悠闲地吃着零食看电视。
姜予安瞬间僵在原地，手中的购物袋差点掉落。这个男孩是谁？墨哥哥这半年不联系自己，就是因为这个人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沙发上的男孩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好久不见啊～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呐～”说着就伸手捏了捏姜予安的脸。
“你是谁？”姜予安后退一步躲开，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陌生人。他不喜欢这个人轻佻的态度，更不喜欢他出现在墨宅。
“我和阿琛什么关系？”男孩歪着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猜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姜予安攥紧拳头，强忍着怒意：“我管你俩是什么关系，我才是墨哥哥的合法伴侣。”
“哎呀，真伤心～”男孩装模作样地捂住胸口，“你不记得我了？虽然咱俩就认识了半年吧，但我这么漂亮你居然不记得了？我是程昱啊！”
程昱？姜予安皱眉思索，突然想起多年前刚认识墨琛时，他身边确实有个特别会撒娇的男孩。不过那人认识半年就出国了，怎么会突然回来？
“想起来了？”程昱得意地转了个圈，“我这次回来就不走啦～阿琛说我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姜予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强撑着最后的尊严：“墨哥哥在哪？”
“在楼上书房～”程昱眨眨眼，“不过他现在很忙，要不你先陪我玩会儿？”
姜予安不再理会他，径直往楼上走去。身后传来程昱夸张的喊声：“喂喂，别这么冷淡嘛～”
书房门前，姜予安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墨琛低沉的声音传来。
推开门，姜予安看到墨琛正伏案工作，头也不抬地问道：“程昱，又有什么事？”
“是我……”姜予安轻声说。
墨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安安？你怎么……”
“我按约定来了。”姜予安努力保持平静，“不过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墨琛立刻站起身：“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姜予安苦笑，“半年不联系，家里却住着别人……”
“程昱只是……”
“阿琛！”程昱突然推门而入，一把抱住墨琛的手臂，“你们在聊什么呀～”他挑衅地看了姜予安一眼，“安安说要给我们做饭呢～”
墨琛皱眉抽出手臂：“程昱，别闹。”
姜予安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心如刀绞。他转身就要离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安安！”墨琛快步上前拉住他，“听我解释。”
“不用了。”姜予安甩开他的手，声音颤抖，“离婚协议我会尽快寄过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下楼，连外套都忘了拿。屋外寒风刺骨，但都比不上他心里的冰冷。
“安安！”墨琛追到门口，却被程昱拦住。
“让他走嘛～”程昱撒娇道，“这种不懂事的小孩子配不上你～”
墨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戏演过头了。”
程昱吐了吐舌头：“不是你让我刺激他一下的吗？”
墨琛望着姜予安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心疼：“我只是想让他吃醋……不是要伤害他……”
而此时，姜予安已经开车驶离墨宅。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
颤抖着从背包里取出那个小瓶子，他盯着里面的透明液体发呆。
墨哥哥是我的，我才是和他结婚的人，我才是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墨哥哥身边的人是我……我们还没离婚……墨哥哥身边的人是我……他说过要向我求婚……他说过的……他说过……
姜予安红着眼眶，将那瓶液体倒入了一旁的红酒里，再讲酒瓶塞回包里，有程昱在，这瓶酒等晚上吃完饭，自己和墨琛独处时再拿出来。
下一秒，车子调转方向，重新驶向墨宅……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