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嫣听到这话,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杯中摇曳的酒液上移开,她转过头,对上程涵毅那双深邃偏执的眼眸。 她不答反问,指尖轻轻划过程涵毅的手背,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我的预言,很贵。程少……付得起吗?” 这语气,三分慵懒,七分戏谑,仿佛在逗弄一只即将失控的野兽。
程涵毅非但没有被这近乎挑衅的问话惹恼,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带着极致的愉悦。他反手握住她作乱的手指,握得很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的命都是你的,你说我付得起付不起?”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喑哑,带着滚烫的气息,“不止是语言,嫣嫣,你的一切,我都要。” 这毫不掩饰的占有欲,霸道又疯狂。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与交锋,落在周围人眼中,更是平添了无尽的诡秘与恐惧。他们窃窃私语,看向锦嫣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不再是看一个攀上高枝的普通女人,而是像在看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魔女。
“无聊。”锦嫣抽回手,站起身,似乎对这场由她一手掀起的风暴彻底失去了兴趣。
“好,我们回家。”程涵毅立刻跟上,像个最忠诚的骑士,为她挡开所有探究的视线,眉眼间的宠溺与对外人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就这么在一众惊惧交加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去,留下一地狼藉和那个已经彻底傻掉的赵公子。 今夜之后,京圈里再无人敢议论程家太子爷娶了个“死人”冲喜。 新的传言如风暴般席卷了整个上流社会——程家那位神秘的未婚妻,言出法随,一语断生死。 她不是什么晦气的摆设,而是程涵毅捧在掌心里,最锋利、也最致命的王牌。 惹了程涵毅,或许还有活路;惹了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地滑行在京市的夜色中,将赛马场的喧嚣与骚动彻底隔绝在外。 车内空间静谧,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程涵毅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锦嫣。他眼底的狂热与占有欲,比在宴会厅时更加浓烈,毫不掩饰。 “解气了?”他问,声线里带着一丝愉悦的沙哑。 他没有问她是怎么做到的,仿佛那种毁天灭地的手段在她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在意的,只是她的心情。
锦嫣懒懒地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着眼,连一个音节都懒得发出。 见她不语,程涵毅也不恼,反而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就是喜欢她这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唯有他,能让她稍稍驻足。 这种认知,让他病态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胸膛。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了她搭在扶手上的手。 冰凉的触感,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可就是这只手,在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住的瞬间,一股微不可察的、清凉的气息顺着他手臂的经络缓缓流淌,瞬间抚平了他体内那股灼烧般的剧痛。
程涵毅舒服地喟叹一声,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像只索求安抚的巨兽,贪婪地汲取着能为自己续命的气息。
“嫣嫣,他们都怕你。”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炫耀的笑意,“可我只觉得……你好得让我心口发烫。” 锦嫣终于睁开了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映出程涵毅近乎痴迷的俊脸。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力量,正在一丝丝地被他吸走。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他为她提供现世的庇护,她为他延续脆弱的生命。
“程涵毅,”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冷,“你这条命,很贵。”
“是,”程涵毅毫不犹豫地承认,用脸颊蹭着她的手背,姿态虔诚而卑微,
“所以,只有你才配拥有。” 锦嫣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活了两百多年,见过跪地求饶的,见过舍生取义的,却独独没见过像程涵毅这样,把自己的命当成礼物,疯狂地、偏执地,硬要塞到她手里的。 就在这时,车子缓缓停下。
程家公馆到了。 管家早已恭敬地等候在门口,但他的脸色却带着一丝凝重。
“少爷。”管家拉开车门,声音压得很低,“异调局的人来了,说是有要事,指名要见……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