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江祈年闻言，略一沉吟。
他明白朱元璋的意图，这是要将他“天神庇佑”的形象彻底坐实，成为大明统治合法性的又一重保障。
对此，他倒是并不排斥。
毕竟反正自己都已经当了好几个世界的“国师”、“圣师”了，再多一个也无妨。
而且万一将来，自己真有手段利用信仰之力，也就不需要自己再费尽心思的去传播了。
于是，他点头应允：“可，既然陛下有此心意，江某便依陛下所言。”
朱元璋大喜过望，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太好了，多谢仙师成全！”
他仿佛已经看到明日群臣百姓震撼跪拜的场景，大明国威将借此机会达到一个新的顶峰。
解决了这件事，朱元璋似乎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话锋一转，向江祈年请教起治国方略。
“仙师，如今北元虽遭重创，但残余势力仍盘踞漠北，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朱元璋沉吟片刻，问道：“我大明下一步，是该继续北伐，犁庭扫穴，还是该休养生息，巩固内政？”
江祈年放下酒杯，从容答道：“陛下，治国如烹小鲜，须张弛有度。”
“此次北征，将士疲惫，国力亦有所消耗，当以休养生息为主，可沿边境修筑城防，屯田练兵，派精骑不断骚扰，令北元无法安心恢复元气。”
“待数年后，国库充盈，兵强马壮，再寻良机，一举而定乾坤。”
朱元璋闻言眼底光芒一闪，随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仙师高见！”
见状，江祈年微微一笑。
他自然知道朱元璋的心思。
戎马出身的朱元璋，自然知道穷兵黩武，非长久之计。
之所以还问，无非是想知道，他和大明能否得到了江祈年更多的支持罢了。
而江祈年的回答，则是变相的拒绝了。
毕竟，他如今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修炼上，可没心思帮助大明打天下。
接着，朱元璋又问及大明未来的发展方向。
江祈年目光微动，想到了那幅曾给李世民看过的《寰宇全图》。
他心念一动，一份三位立体的世界地图影像便通过玄鸟装甲的投影，悬浮在宴席桌面之上，山川大洋，轮廓初现。
这神奇的一幕，再次引得朱标等皇子公主阵阵低呼，连朱元璋也瞪大了眼睛。
“陛下请看。”
江祈年指着地图：“此乃世界之大，远超世人想象，大明虽是天朝上国，但亦不过居于此一隅，海外有广袤土地、无尽资源、诸多文明。”
“未来之大势，在于海洋！”
随后，他直接一锤定音：“因此，大明想要开拓，发展海军乃是重中之重！”
之后，江祈年阐述了发展海军的重要性。
保护海疆、开拓贸易、传播文化、甚至......探索新大陆。
“陛下可先稳固近海，清除倭寇，打通海上丝绸之路，待技术成熟，便可造巨舰，扬帆远航，与万国交流，取长补短。”
“未来，谁掌控了海洋，谁便能主宰世界的命运。”
朱元璋看着那幅闻所未闻的世界地图，听着江祈年描绘的波澜壮阔的蓝图，心潮澎湃。
经江祈年这一点拨，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强国之路。
“仙师之言，真乃金玉良言！”
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回踱步：“咱记下了，定要大力发展这水师......不，是海军！”
“咱，要将其定为国策！”
之后，朱元璋又询问了关于吏治、农业、工匠等诸多问题。
江祈年也一一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其中，他提出要重视工科，要鼓励工匠改进技术。
事实上，在江祈年看来，明朝早已具备了工业革命的基础。
只不过当时的思想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把那些酸儒捧得太高，严重影响了其他方向的发展。
不过，他也并未说得太过具体，以免拔苗助长，但已经为朱元璋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聊完了军政大事，殿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朱元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盯着江祈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出了那个自古至今无数帝王将相都梦寐以求的问题。
“仙师，咱......咱冒昧问一句，这世间，可有......长生之术？”
事实上，在江祈年出现之前，朱元璋对此事不屑一顾的。
他根本不信什么修仙长生。
可现在，真正的仙人都出现了，那有长生之术......也是很正常的吧。
此话一出，整个偏殿似乎都安静了几分。
马皇后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目光复杂地看向江祈年。
朱标等年长些的皇子也屏住了呼吸。
长生，对于权力顶峰的帝王而言，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江祈年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看了一眼马皇后，注意到了她的紧张。
对此，他心中像是明镜似的。
马皇后自然知晓《灵源种道经》的存在，但显然，她并未向朱元璋透露分毫。
这其中的原因，江祈年也能猜到一二。
一来，这功法是他所悟，未经他允许，群中皇后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外传，这是对他的尊重。
二来，即便传授了，没有他亲自帮助凝聚灵种，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入门，强行修炼反而可能有害。
最重要的是......
江祈年眸子微眯。
马秀英是朱元璋的皇后，但更是太子朱标的母亲。
若朱元璋真得长生，那太子朱标恐怕将永无登基之日。
以朱元璋的雄才大略和掌控欲，若他长生不死，恐怕真的会一步步去实践那“征服全球”的梦想。
而这过程中，充满了未知的变数和风险。
马皇后与朱元璋的关系，放在古代众多帝皇与皇后中，自然算很好的。
但真要说有多好，恐怕未必。
一边是丈夫，自己一直是皇后，另一边是儿子，自己将成为太后。
她内心的天平如何倾斜，不言而喻。
当然，这只是江祈年的猜测，马皇后心中究竟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长生......乃逆天而行之举。”
江祈年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古往今来，求长生者众，而得长生者，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