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城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铺了半条街,风一吹就簌簌落下,像场温柔的雪。林澈五人站在茶馆二楼的窗边,看着楼下孩童追逐飘落的花瓣,杯中的茶水冒着热气,混着淡淡的桃花香漫开来。
“果然比灵界的好看。”灵汐举着画板,笔尖沾着颜料,正对着窗外的桃树勾勒轮廓,“灵界的桃花太规整了,像是按着图谱长的,哪有凡界的这么野趣。”
叶临渊咬了口桂花糕,碎屑沾在嘴角:“凡界的吃食也比灵界的有味道。”他指的是灵界的食物多靠灵力凝结,虽能饱腹,却少了凡俗的烟火气。
苏清月望着街上挑着担子的货郎,货担里的胭脂水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听说凡界女子出嫁时,都要用桃花汁染指甲,说能带来好运。”
水怜月翻着刚买的凡界话本,上面正讲着书生与桃花精的故事:“你们看,凡界连传说都带着暖意,不像灵界的典籍,字字都在说修行要断七情。”
林澈摩挲着腰间的星月佩,玉佩在凡界的气息里微微发烫。自星议会大典后,长老们虽未明说,但对“仙凡之别”的态度明显松动了——他们默许了五人离开圣地,甚至默许他们带着星核的一缕分魂,来凡界探寻灵犀与地脉的联系。
“说起来,星核的分魂在凡界好像更活跃。”林澈将手掌覆在窗边的桃树枝上,一股微弱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入树干,树枝上的花苞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两朵,“它好像很喜欢这里的气息。”
叶临渊凑近观察,箭尖轻点花瓣:“之前在灵界,它的灵力总是沉睡着,哪像现在,碰什么都想回应一下。”
正说着,街上突然传来惊呼。只见城西的方向升起一股黑气,黑气中隐约有桃树的枝干扭曲伸展,所过之处,花瓣瞬间枯萎,化作黑灰飘落。
“是蚀心盟的余孽!”林澈猛地起身,星月佩光芒大盛,“他们在污染地脉!”
五人迅速下楼,循着黑气源头赶去。城西的桃林里,几个黑袍人正围着棵千年桃树,树干上刻满了噬愿纹,黑气正是从纹路中涌出,顺着树根往地脉深处钻。
“又是你们!”为首的黑袍人认出了林澈,声音嘶哑,“星议会那群老顽固护着你们,我倒要看看,在凡界谁能救你们!”
他挥手间,被黑气缠绕的桃树枝干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藤蔓,带着尖刺扑向众人。叶临渊的箭瞬间射出,箭矢穿过藤蔓,却被黑气腐蚀得只剩半截箭杆。
“他们在用桃树的精魂催动邪术!”苏清月急道,“这棵桃树扎根地脉千年,若是被污染,整条洛水的地脉都会动摇!”
灵汐将画板抛向空中,画纸散开,化作符箓贴在桃树枝干上,暂时阻止了黑气蔓延:“得先毁掉噬愿纹!”
水怜月布下冰阵,冻住树根周围的黑气,却发现黑气在不断吞噬冰层:“它们在吸收凡界的生机!”
林澈深吸一口气,将星月佩按在树干上。金光顺着纹路流淌,与黑气激烈碰撞,树干剧烈震颤,像是在痛苦呻吟。他忽然听见一阵细碎的声音——那是桃树的精魂在呼救,声音里带着对土地的眷恋,对花开的期待,对凡界的不舍。
“它的灵犀……和凡界的羁绊太深了。”林澈眼眶微热,将更多灵力注入玉佩,“我们不能让它被污染!”
叶临渊的箭换上了淬过同心草汁液的箭头,一箭射穿黑袍人的防御,箭羽上的蓝光与金光交织,在树干上炸开一片星云。苏清月的藤蔓顺着星云攀附而上,将净化之力注入每一道纹路;灵汐的符箓化作桃花,贴满树干,与噬愿纹形成对峙;水怜月的冰阵不再强硬冻结,而是化作水膜,温柔地裹住树根,护住地脉的生机。
五人背靠背站成一圈,星契佩与星月佩的光芒同时暴涨。林澈清晰地感觉到,星核分魂的灵力顺着地脉蔓延开来,与洛水城的每一棵桃树、每一寸土地产生共鸣——那是灵犀与凡俗羁绊的共鸣,纯粹而热烈。
“以星为引,以凡为壤——净!”
随着林澈的喝声,金光与蓝光同时爆发,黑气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消散。黑袍人被震得倒飞出去,眼看大势已去,化作黑烟逃窜。
千年桃树的枝干慢慢舒展,枯萎的花瓣重新染上粉色,甚至比之前开得更盛。树身上的噬愿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星纹,与星月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它……它认主了?”灵汐惊讶地看着树干,星纹正随着林澈的呼吸轻轻闪烁。
林澈抚摸着树干,能清晰地感受到桃树的喜悦:“不是认主,是共鸣。它知道我们在守护它,也在守护这片土地。”
桃林外,百姓们远远看着重焕生机的桃花,纷纷跪下叩拜,以为是神仙显灵。林澈五人没有上前解释,只是望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相视而笑。
回到茶馆时,夕阳正透过窗棂,在画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灵汐拿起笔,在刚画好的桃林旁,添了五个并肩而立的身影,背景是闪耀的星核与盛开的桃花。
“这一章该叫什么?”她转头问。
林澈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远处的洛水城亮起了灯火,像撒在人间的星子。他轻声道:“就叫‘桃花与星核,本是同根生’吧。”
叶临渊的箭囊里,新淬的箭头在灯光下闪着蓝光;苏清月的指尖,还沾着净化桃花的露水;水怜月的话本里,夹进了片刚捡的桃花瓣;灵汐的画板上,星核与桃花的光芒交相辉映。
林澈摸了摸腰间的星月佩,玉佩的温度刚刚好,像极了此刻的心绪——原来所谓仙凡,所谓修行,最终都要落回“守护”二字。无论是灵界的星核,还是凡界的桃花,只要心有牵绊,情有所系,便是最坚实的道。
夜风吹过桃林,花瓣落在茶馆的窗台上,带着星核的微光,像一封来自天地的信,诉说着共鸣的暖意。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