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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长乐郡以北,毗邻边境,有一片绵延的赤土丘陵,名为“丹霞坳”。此地土质特殊,富含多种矿物,尤其适宜烧制陶器。坳中有一古窑,名曰“薪火窑”,相传已有数百年历史,其出产的陶器,釉色独特,质地坚密,声如磬鸣,在周边府县颇负盛名。

宁瑜与阿翎行至丹霞坳时,正值深秋。赤色的土地在夕阳映照下,如同燃烧的火焰,与远处层林尽染的山色交织成一幅浓烈而苍凉的画卷。然而,与这壮丽景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坳中弥漫的一种沉闷与萧条之气。

沿途可见不少废弃的窑口,窑身坍塌,杂草丛生,早已没了烟火。仅存的几座窑口,也多是冷冷清清,不见往日窑火熊熊、匠人忙碌的景象。空气中本该弥漫的陶土与窑火的气息,也被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和衰败味道所取代。

阿翎轻轻蹙着眉,她敏锐的灵觉能感受到这片土地深处传来的“哭泣”声,并非人语,而是泥土、火焰在某种不当的对待下发出的痛苦呻吟。她手中的纸鹤,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翅羽上仿佛沾染了尘埃。

宁瑜目光扫过那些废弃的窑口,心中微沉。器物之衰,往往源于其魂之失。这丹霞坳的陶业,怕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两人沿着一条被车轮压出深深辙印的小路,走向坳中看起来规模最大、也是唯一尚有烟火气的一座窑场——那便是“薪火窑”。窑场门口,几个窑工正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对着几筐刚出窑的陶器唉声叹气。

那些陶器,器形倒是规整,但釉色灰暗呆滞,全无传说中的温润光泽,更有多数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或是扭曲变形,显然是烧制失败了。

“又废了一窑!这都第几次了?”

“唉,再这样下去,咱们薪火窑的招牌可就彻底砸了!”

“老窑主一病不起,少窑主他……他那样折腾,能成事才怪!”

“小声点!让人听见……”

窑工们见到宁瑜二人走近,停下了议论,警惕地看着他们。

宁瑜上前,拱手道:“诸位兄台,在下宁瑜,游历至此。见贵窑似乎有些困扰,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一个年纪稍长的窑工打量了宁瑜一番,见他气度不凡,不似歹人,便叹了口气道:“公子是外乡人,有所不知。我们薪火窑,祖祖辈辈都吃这碗饭,靠的就是这丹霞坳的土和祖传的手艺。可自从老窑主年前一病不起,少窑主接手后,这窑……就再没出过一窑好货!”

“哦?是何缘故?”宁瑜问道。

“缘故?”另一年轻窑工忍不住愤愤道,“还不是少窑主急功近利!他觉得祖传的法子太慢,产量低,非要搞什么‘新法’!胡乱改动釉料配方,缩短烧窑时间,还用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便宜石炭代替松木!火候、窑温都乱了套!这陶器是有灵性的,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土不服,火不驯,能烧出好东西才怪!”

正说着,窑场内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我说了用这个新方子!掺入那‘荧光石粉’,烧出来的瓷器能夜明!定能卖上天价!”一个带着几分急躁与亢奋的年轻声音响起。

“少窑主!使不得啊!”一个苍老焦急的声音反驳道,“那荧光石粉性烈,与我们的胎土、釉料根本不和!强行掺入,不仅难以夜明,反而会破坏釉质,导致窑变失败,甚至炸窑啊!祖训有云,‘顺土之性,合火之韵’,不能乱来啊!”

“祖训祖训!老头子就是被这些祖训捆住了手脚,薪火窑才一直做不大!我不管!我是窑主,我说了算!立刻按新方子备料!”

随着话音,一个约莫二十出头、衣着华贵却沾染了不少泥灰、眼神中带着一股执拗与焦躁的年轻人,怒气冲冲地从窑场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满面愁容、不住跺脚的老匠人。

那年轻人,想必就是薪火窑的少窑主,名叫火铭。而那位老匠人,则是窑场里的老师傅,姓孙。

火铭看到门口的宁瑜和阿翎,以及那些垂头丧气的窑工,脸色更加难看,斥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干活吗?废了一窑就垂头丧气,没出息!赶紧去准备下一窑的料,按我新给的方子!”

窑工们噤若寒蝉,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却没人动弹,目光都看向孙师傅。

孙师傅痛心疾首道:“少窑主!您就听老朽一句劝吧!这新方子真的不行!前几次失败,就是明证啊!再这样下去,不仅窑要毁,咱们薪火窑数百年的名声,也要毁于一旦了!”

“名声?名声能当饭吃吗?”火铭不耐烦地挥手,“现在外面时兴的是新奇、是炫巧!咱们那些老掉牙的瓶瓶罐罐,谁还稀罕?不创新,就是死路一条!孙老头,你再敢阻挠,就给我滚出薪火窑!”

孙师傅气得浑身发抖,老泪在眼眶里打转。

宁瑜在一旁静静听着,已然明白了症结所在。这位少窑主,有心振兴家业,却走入了歧途,将“创新”理解为对根本的背离与对浮华外表的追逐,忽视了制陶最核心的“土性”与“火候”。他过于急功近利,试图以投机取巧的方式速成,反而破坏了器物生成的天然规律。

他能感受到,这片丹霞坳的土地,那古老的薪火窑,其灵韵正在因为这粗暴的“新法”而变得紊乱、痛苦。土灵在排斥那不合的添加物,火灵在抗拒那劣质的燃料与失控的温度。

宁瑜上前一步,对那少窑主火铭拱了拱手,平和地说道:“少窑主,在下宁瑜,略通物性。适才听闻二位争执,心有所感。创新固然重要,然万物有其本性,制器之道,尤重‘因材施教’,顺其自然。强行以人力扭曲物性,恐如揠苗助长,非但不能成事,反而会伤其根本。”

火铭正在气头上,见又一个陌生人来指手画脚,更是恼火,冷哼道:“你又是谁?懂得什么制陶之道?也配来教训我?”

宁瑜不以为意,目光转向那些烧坏的陶器,随手拿起一件布满裂纹的陶罐,指尖轻轻拂过裂纹处,一股微不可察的灵力探入其中。他能清晰地“听”到陶器内部结构的哀鸣,那是土釉不合、火候失衡导致的灵韵崩散。

“此器,”宁瑜缓缓道,“胎土本为阳刚厚重之性,却被掺入了阴寒刺烈的荧光石粉,如同壮汉服了虎狼之药,外表看似凶猛,内里早已虚耗殆尽。加之火候急促,未能给予其充分融合、沉淀的时间,故而内应力无法释放,最终龟裂变形。非是土不行,非是火不旺,而是驾驭土火之人,未解其性,未顺其韵。”

他话语清晰,剖析入理,不仅孙师傅和窑工们听得连连点头,连火铭也愣了一下,他虽固执,却并非完全不懂行,宁瑜所言,竟与他观察到的失败现象隐隐吻合。

但火铭嘴上仍不服软:“说得轻巧!顺其自然?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市场不等人!”

“市场追逐潮流,然真正的经典,却能超越潮流,历久弥新。”宁瑜道,“薪火窑能传承数百年,靠的绝非侥幸,乃是前辈匠人掌握了与这片土地、这方窑火和谐共处的智慧。这智慧,便是‘道’。失了道,徒具其形,即便一时侥幸得利,终难长久。少窑主欲光大祖业,其志可嘉,然方向若错,则南辕北辙,走得越快,离目标越远。”

阿翎也走到那堆废器旁,蹲下身,将手掌轻轻按在赤色的土地上,闭上双眼。她周身散发出纯净的灵性气息,尝试着与这片痛苦的土地、这躁动的窑火进行沟通,传递安抚与理解的意念。

火铭看着宁瑜平静却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那举止奇异、却让人心生宁静的少女,再回想连日来的屡屡失败,以及孙师傅和窑工们的消极抵抗,心中那团焦躁的火焰,似乎被浇上了一丝冷水。他并非毫无感觉,只是被急于证明自己的念头冲昏了头脑。

孙师傅见状,连忙趁热打铁道:“少窑主!这位公子所言极是啊!咱们薪火窑的根本,在于丹霞土和薪火窑的独特窑火!老窑主常说,‘土是骨,釉是肉,火是魂’!三者相合,方能成就佳器!那些花哨的东西,不是咱们的根本啊!”

火铭沉默了片刻,脸上的戾气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与挣扎。他看了看宁瑜,又看了看那片生他养他的赤色土地,以及那矗立了数百年的古老窑口,终于,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窑场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中卷

宁瑜见火铭态度有所松动,知他心中防线已现裂痕,便缓声道:“少窑主若信得过,不妨让在下观摩一番贵窑的制陶流程,从取土、练泥、制坯、上釉,到入窑烧制。或许能寻得问题更深层的原因。”

火铭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又见宁瑜言之有物,不似妄言,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应允。

孙师傅和窑工们见少窑主终于肯听人劝,皆是精神一振,连忙引着宁瑜与阿翎进入窑场内部。

窑场规模颇大,分为采土区、练泥池、制坯坊、釉料房以及那座最为重要的、如同巨兽般匍匐的“薪火窑”。只是如今各处都显得有些凌乱衰败,练泥池中的泥料色泽不均,制坯坊里半成品粗糙毛躁,釉料房更是堆满了各种尝试失败后废弃的古怪配料。

宁瑜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环节。在采土区,他抓起一把丹霞坳特有的赤土,以灵识感知,发现这土质果然灵韵充沛,阳和中正,但其中似乎掺杂了一些不属于此地的、阴寒杂乱的气息,想必是火铭尝试新方子时混入的其他矿土所致。

在练泥池旁,他看到窑工们机械地搅拌着泥料,缺乏了往日那种与泥土沟通、感受其呼吸节奏的专注。泥料练得不到家,内含气泡与杂质。

制坯坊中,匠人们心思浮动,手法粗糙,制成的泥坯徒具其形,缺乏神韵。

而在釉料房,问题最为严重。原本祖传的釉料配方,是以几种本地矿物和植物灰精心调配而成,与胎土性质相合,能在窑火中自然交融,形成独特的釉色。但如今,釉料房中堆满了火铭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各种奇异石粉、化学物,将原本和谐的釉方搅得一团糟。

宁瑜甚至看到了一些带有微弱邪异气息的矿物,若是用之,不仅毁器,恐还会对人体有害。

“问题根源,已见端倪。”宁瑜对跟随在旁的火铭和孙师傅道,“土性被杂气所污,泥料未经用心锤炼,坯体缺乏神魂,釉料更是背离根本,杂乱无章。以此状态入窑,再好的窑火,也难为无米之炊。”

他走到那座古老的薪火窑前,将手掌贴在尚有余温的窑壁上,闭目凝神。灵识深入窑体,他仿佛能“听”到窑火那疲惫而愤怒的咆哮,以及窑壁本身那积累了数百年、如今却因不当烧制而变得紊乱的灵韵场。

“窑亦有灵。”宁瑜睁开眼,肃然道,“此窑历经数百年,其内已自成天地,有着独特的‘火路’与‘气场’。强行改变燃料,打乱烧制节奏,如同扰乱了一个生态平衡的系统。火不归经,气不畅达,窑变自然失控。”

火铭听着宁瑜的剖析,额角冷汗涔涔。他之前只以为是某个环节的技术问题,从未想过,从土到火,从人到器,整个系统都已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那……那该如何补救?”火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返璞归真。”宁瑜斩钉截铁道,“首先,停止一切胡乱添加,清理釉料房,恢复祖传釉方。其次,取土需选灵韵纯净之处,摒弃杂土。练泥、制坯,需匠人沉心静气,以手观心,以心驭泥,赋予泥料生命。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尊重这座古窑。”

他看向火铭:“少窑主,你可知‘薪火’二字真意?”

火铭茫然。

“薪尽火传,非指燃料的接续,而是精神的传承,是与天地、与材料、与火焰那份默契与敬畏之心的传承。”宁瑜目光深邃,“你需要重新认识这片土地,认识这座窑,认识火焰的脾性。不是你去驾驭它们,而是与它们合作,共同成就一件器物。这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放下急功近利之心。”

孙师傅激动地老泪纵横:“公子说的,正是老窑主常挂在嘴边的话啊!少窑主,您就听劝吧!”

火铭看着眼前古老的窑口,看着那些期盼的窑工,再回想父亲往日教诲与自己近日的作为,心中百感交集,最终,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对着宁瑜深深一揖:“宁先生金玉良言,如雷贯耳!火铭知错了!从今日起,薪火窑一切事务,皆按祖训古法,恢复旧制!还望先生能多留几日,指点我等!”

宁瑜扶起他:“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宁某愿尽绵薄之力。”

接下来的几日,薪火窑在宁瑜的指点与孙师傅的主持下,开始了彻底的整顿。清理了杂土异物,恢复了古法釉方。宁瑜更是以自身灵力,帮助净化被污染的土料,安抚躁动的窑火灵韵。他还让阿翎以她纯净的灵性,引导匠人们沉静心神,在制坯时注入更多的专注与情感。

火铭也仿佛变了一个人,他脱下华服,换上粗布短打,亲自参与到取土、练泥的每一个环节,虚心向孙师傅和老窑工请教,感受着泥土在手中的变化,体会着那份久违的、与自然造物连接的踏实感。

他不再焦躁,不再空想,而是沉下心来,学习、体会、感悟。他发现,当自己真正静下来,去倾听泥土的声音,去观察火焰的舞蹈时,那些祖辈传下来的、他曾认为“过时”的规矩和技巧,竟然蕴含着如此深刻的道理。

宁瑜也向他讲解了“五行生克”、“阴阳平衡”在制陶中的体现,如何根据土性选择釉料,如何根据窑火特性控制温度曲线,如何利用窑变的不确定性创造出独一无二的美。火铭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眼界大开。

整个薪火窑的气氛,为之一新。虽然依旧忙碌,但那份焦灼与绝望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希望的、井然有序的专注。

下卷

七日之后,一切准备就绪。薪火窑要开窑了。

这一次,使用的完全是古法:纯净的丹霞土,精心锤炼的泥料,神韵饱满的坯体,古方配制的釉料,以及专用的、燃烧稳定、带着松香的松木。

火铭亲自点燃了窑火。这一次,他不再像以往那样急切地催动火力,而是严格按照古法,控制着投柴的频率与数量,细心观察着窑温的变化,感受着窑火那平稳而有力的“呼吸”。

宁瑜与阿翎站在窑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次的窑火,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紊乱的状态,而是变得温顺而充满活力,与窑体、与其中的陶坯产生着和谐的共鸣。那古窑的灵韵,也仿佛从沉睡中苏醒,散发出愉悦的波动。

烧制持续了三天三夜。火铭几乎未曾合眼,守在窑口,与孙师傅一同掌控着火候。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脸上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静与期待。

熄火,封窑,再经过两日的自然冷却。

开窑的日子终于到了。窑工们,连同火铭、孙师傅,以及宁瑜、阿翎,都聚集在窑口前,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盼。

窑门被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陶土清香与松烟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待热气稍散,众人迫不及待地向窑内望去。

只见窑内,一件件陶器整齐地排列着,在从窑口透入的光线下,闪烁着温润而内敛的光泽!

那釉色,不再是灰暗呆滞,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如同晚霞般的赤赭色,其间又隐隐有青蓝、紫金等色彩自然流淌、交融,形成变幻莫测的窑变效果,瑰丽无比!器形饱满端正,胎骨坚实,叩之声音清越悠长,如同古磬。

“成了!成了!”孙师傅激动得热泪盈眶,颤抖着抚摸着一件出窑的梅瓶,“就是这个!这才是我们薪火窑真正的‘丹霞流云釉’!几十年了!老朽终于又见到了!”

窑工们也是欢呼雀跃,相互拥抱,如同过节一般。

火铭怔怔地看着那一窑完美无瑕的陶器,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拿起一件茶盏,触手温润,釉色流光溢彩,美得惊心动魄。这比他之前追求的任何“新奇”之物,都要美上千百倍!这是一种源自本质、历经烈火考验的、沉静而永恒的美。

他转身,对着宁瑜,再次深深一揖,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敬服:“宁先生!大恩不言谢!若非先生点醒,火铭至今仍在歧路上狂奔,险些毁了祖辈基业!从今往后,火铭定当恪守祖训,潜心钻研,将这‘薪火’真正传承下去!”

宁瑜欣慰地扶起他:“恭喜少窑主重获新生。经此一役,想必你已明白,何为根本,何为枝叶。守住根本,方能枝繁叶茂;不忘传承,方能真正创新。这窑中之火,不仅是烧陶之火,更是你心中那盏不灭的匠心之火。”

阿翎也对着火铭和那些焕发着新生的陶器,露出了纯净的笑容。她肩头的纸鹤,也欢快地振了振翅膀,仿佛在分享这份喜悦。

薪火窑重焕生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丹霞坳,甚至引来了周边的客商。那一窑“丹霞流云釉”的陶器,被争相抢购,价格远超以往。更重要的是,薪火窑那沉静内敛、返璞归真的风格,重新赢得了人们的尊重与认可。

宁瑜与阿翎在薪火窑又盘桓了数日,见证了窑场步入正轨,方才辞别。

离开丹霞坳那日,赤土依旧如火,但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衰败,而是泥土的芬芳与窑火的温暖。火铭与孙师傅带着众窑工,一直将二人送至坳口。

“宁先生,阿翎姑娘,日后但凡经过,定要再来!”火铭诚恳道。

宁瑜拱手告别:“一定。愿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二人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

回望丹霞坳,那座古老的薪火窑正冒出袅袅青烟,与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构成一幅和谐而充满希望的画面。

“万物有灵,匠心贵真。”宁瑜对阿翎轻声道,“制器如此,做人亦然。唯有尊重规律,顺应本性,沉心静气,方能成就真实而长久的价值。若心浮气躁,舍本逐末,终将如那劣质陶器,外表或许炫目,内里却早已崩坏。这古窑新生的故事,或许能提醒世人,在快速变化的时代,更需守护好那份不变的‘匠心’与‘根本’。”

阿翎赞同地点了点头。她看着手中那仿佛也经历了这番感悟而更加灵动的纸鹤,又望向远方那片孕育了无数精美陶器的赤色土地,心中对“创造”与“传承”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们的旅程仍在继续,而丹霞坳的故事,关于泥土、火焰与匠心的哲理,必将随着那温润的陶器,流传到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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